大佬的骨头成精了
作者:丹青未改 | 分类:幻言 | 字数:4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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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无题
苍梧国历十五年春,岐氏将军岐文山率领麾下岐安军大败青云国辽北军,青云国国军实力衰微,大势已去,遂送来五岁质子宋丹青。
至此,长达十五年的征战宣告结束。苍梧国国君下令大赦天下,休养生息,众民无不喜大普奔。
十年后,苍梧国历二十五年。
十年时间的休养生息,已经让苍梧国恢复了原本鼎盛时期的实力了。在岐国国君的大力支持之下,各行各业发达,市集繁荣。
长安城外,一位大致身穿灰色衣服的男子骑着马向着飞奔而来。等到了城门时,他拿出令牌给守门的侍卫一看,那侍卫便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声:“参见三皇子殿下!”
岐远山简单点了点头示意,随即牵着马走向了城里。在城里最好是不骑马,这样会惊扰到百姓的,还是自己加快脚步一点就好了。思及此处,岐远山快步向前走,没有留意到后面那守城的侍卫讨论。
“三皇子回来了,那件事估计的掀起一番风雨了。”一个侍卫说道。
“是呀,今日,那事可是传遍了这长安城。茶馆里、酒楼里,甚至大街上的市井小民都在谈论。”另外一一个侍卫则附和。
“多嘴!这等事乃是你们这些人能够讨论的?头上的脑袋不想要了?”那守城的侍卫的首领呵斥着手下的兵,然后看向岐远山。
只见那人本是快步行走,忽然间却停了下来,似乎与别人交谈。那首领看到这一幕,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不再看他。
话说,这岐远山本来看到这熟悉的长安城倒是有一丝的欣慰之感的,离开半年之久,真的是分外想念了。本是心无旁骛的赶着路,却没想到耳畔传来一些让他气血翻涌的消息,让他停了下来!
“你听说了吗?那宋丹青又被二皇子打了!”
“听说了,这不就在旧街那块打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是呀是呀!打的头破血流的,可惨了!”
“被一脚踹下马车还不够,旁边的侍卫呀还对他拳打脚踢来着,那可是往死里来踢呢!啧啧啧那惨样呀……”
“那他怎么不反抗啊!”一个穿着破旧、胡子拉碴的人突然出现在坐在街边小茶馆讨论的人身边问道。
那人剥了一粒花生米,往嘴里扔,然后小声说道:“你是刚从外地来的吧?偷偷告诉你,这宋丹青呀,那是青云国送来的小儿子,性子软弱无能,平日里没少被二皇子殿下欺负。”那人以为这个人只是对这他们之间的传话来了兴致,便告诉了他这些。
“其实这半年前还好,有着三皇子殿下护着他。只不过听说这三皇子被派去江南处理水患了,自三皇子走后啊,那宋丹青一个月里大致有二十天都是受伤的。”另外一个人也说道。
俗话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虽说这皇家趣闻不可随意攀谈,但是有点风吹草动,那在民间可是能广泛传播的。更何况这二皇子向来张扬,行事乖张。所以这么这二皇子对宋丹青那么明目张胆的打骂早就传遍了这长安城了。
岐远山听了却是眉头紧皱,心中郁结着一口气却没办法发泄。没想到自己离开这半年的时间里,他竟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想到这里,岐远山立即骑上马向皇宫的地方飞奔而去,只留下那几人面面相觑。
从南边一路赶路回长安城,一赶路起来就是几天几夜,一路上跑死了几匹马,想赶快回到这长安城看到那个人,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他被打伤的事情。
岐远山满脑子里都是他,也顾不上去休息与梳洗,就着那副落魄的样子进宫,进去的时候还被侍卫拦下来了。
御书房。
“启禀皇上,三皇子求见。”皇帝身边的管事太监刘瑾道。
皇帝此刻正在批阅奏折,听闻消息也不抬头,淡淡地说:“让他进来吧。”
“宣三皇子觐见!”刘瑾超门外喊道。
随即,御书房的们被打开了,一个身穿灰色的破旧衣服,脸上尽是舟车劳顿的风霜,一点皇子的气质都没有的人走了进来。跟旁边的太监相比,那太监身上的料子甚至要比那皇子身上的料子还要好。
“拜见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已经平复好南方的水患,安抚好灾民了。”
没有父子间亲密的问候与关心,那皇帝甚至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依旧批阅着眼前的奏折,就只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嗯”。
看着这两人仿佛是“你吃饭了吗?”、“我吃了”那样很平常的小事的对话,刘瑾却暗自叹息:这两父子弄的跟陌生人一样,终究还是当初那件事的伤害太大了。
况且这次的南方水患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这南方连降三个月的暴雨,大江大河决堤,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这三皇子临危受命行事果断,筑坝分洪,安定民心,甚至于与灾民同吃同住,一起修筑防洪的大堤。在分发赈灾粮食上面,也是安排到了实处。
这般才能,岂能是一个“嗯”就能应付的?
这三皇子能答应,天下的百姓可不会答应。
第106章 无题
刘瑾笑着说:“皇上,此次三皇子立下如此大功,皇上可是要好好封赏呀。”
这下皇帝倒是动了一动,抬眼看了岐书竹一眼,拿起笔墨在奏折上批注说:“刘公公说的对,是要好好封赏,那就封为五品亲王,赐黄金百两吧。”
听到这封赏,无论是深得皇上宠信的刘瑾还是随侍在身旁的宫女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黄金百两虽多,但是也比不上实实在在的权利啊。这,从六品亲王升到五品亲王.....?品阶还是有点低了。其他皇子大多数是三品亲王,或者是二品王爷了。唯独他,还是一个六品亲王。这立了大功,居然还是品阶最低的。到底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啊。
且不说与太子比较,就说与那二皇子比较,这二皇子现在可是晋王爷,比上太子还要受宠三分呢。四皇子好说也是一个亲王了,品阶都比他这三皇子要高。
但是瞅着那位被封赏的三皇子,没有丝毫的不满意,反而还很恭敬地回答:“谢父皇隆恩。”
“没有什么事情就回去吧,下次不必那么着急过来觐见。”言外之意就是嫌弃他这幅邋遢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了。
意料之中的冷淡与疏远,岐书竹倒是很是习惯这样的语气,知晓他是嫌弃自己这样出现在这里有失皇家颜面,但自己并不在意这些。
思及某人岐书竹便开口道:“父皇,儿臣可以不要这封赏,请求父皇答应儿臣一个条件。”
“哦,你说?”
良久,岐远山才从御书房出来。
但明显岐远山出来的时候,显然松了一口气,连眉梢都沾染了喜气。他没有选择回自己的王府,反而是直奔着长乐殿而去。
长乐殿,困住宋丹青的牢笼。
为什么不用寝宫呢?因为宋丹青说过,他讨厌这里,这里就像是一个牢笼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虽然是小时候说过的话,但是他一直都记得,并且一直想要带他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牢笼。
什么敌国的质子,什么下贱的质子都不存在!在他眼中,宋丹青只有一个身份,是他的朋友,是他在乎的人,是他拼命想要保护的人!
半年没有见过了,见到我他铁定会高兴的,但是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去往长乐殿的路上,宋丹青是有高兴有忐忑。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希望能尽快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他的。
“啊啊啊!”
刚走到长乐殿外,便听闻许久未听闻的熟悉的声音传来凄惨的尖叫声,岐远山心里一颤,脸色瞬间变了,立马朝里面跑了过去。岐远山一踹开门,便看到宋丹青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旁边一个穿锦衣华服的人正拿着鞭子抽打它。那鞭子原本是黑金色的,在它主人的挥舞之下已经沾染上了斑斑血迹。
长乐殿,虽说是质子之所,但里面的装束倒倒也还不错。但是里面一片狼藉,只有中间整齐摆放着桌椅,圆桌中央放着普通茶壶用具,盛着刚沏好的茶,正冒着缕缕白烟。
一进去,便看见一个少年躺在地上,眉目清秀,但嘴唇青紫,血色全无,手臂上、大腿上、胸腹上,到处都是一道又一道的鞭痕。
红褐色的血渍在那一袭如雪白衣上开出道道血痕,触目惊心。一看便知道那并非寻常的鞭挞,打他之人定是下了狠手。那少年的手也是通红的厉害,旁边还有一摊水渍与点点茶叶。
圆桌旁坐着另外一个少年。那少年锦衣华服,身上散发着一种狂傲的气息,像是要俾睨天下、俯瞰众生,视万物为蝼蚁那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如果有人敢忤逆、侵犯他的权威,便就会如躺在他脚下的那个少年,奄奄一息。
他手里还拿着一条长长的鞭子,上面已经沾染了鲜血。那躺在地上的少年,毫无疑问就是他的杰作。
岐远山看见这场景,瞬间血气上涌,愤怒至极:“岐江北!你特么给我住手!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我有什么不敢动的,不就是一个敌国贱子,我打了便打了!”岐江北听闻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嗤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弟啊。”
岐江北又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假装惊讶地说:“哟,怎么今日这般模样?难道是处理不好那江南水患,被灾民们奋起攻击了?啧啧啧,真是可怜。”
“你如何打他,我便如何还给你。”说着便用力扯下旁边的帷布,使用旋转的动力把那布变成一条富有攻击力的软鞭,直直向着岐江北的命门而去!
那临时组成的“长鞭”搅动四周的空气,充满了肃杀之气。霎时间,鞭影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飞舞,使人眼光撩乱。
“啪!”
岐江北是一个使鞭的高手,攻势又快又猛,且带着怨气,丝毫不留手,是以这一鞭带着十足的劲道,像锋利的利刃一般,带着鞭气,划破岐远山身边的空气,贴着他的手臂而下击到地面!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激起烟尘阵阵。
“岐远山,我看你去了半年江南,这规矩都被狗吃了。竟然不管不顾就对我出手,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了。”岐远山一击不中,倒也不恼怒,反而说出了讥讽他的话。
“我是什么身份,不用你来提醒,倒是你这般欺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算得的什么本事。”岐远山反驳道。
岐江北听闻此话,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竟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孩子?三弟,也就你把他当孩子吧?”
的确,十五岁的年纪已经不算是孩子了。平常人家,这般年纪都已经是撑起一个家的支柱了。
“今日我心情好,便不与你计较那么多,既然你那么在乎这贱子,还不如好好看看他的伤势,要是他死了我可不负责哦。”岐江北扔下那长鞭说,向着门外走出去。
末了,又回头看着岐远山说:“这半年,我玩的很开心,欢迎你来找我玩啊,哈哈哈哈~”
岐远山紧紧握住拳头,恨自己不争气地用手用力砸了一下地面。自己目前还不能奈他何,再等等,再等等,丹青,我一定会把你遭受的一切加倍还给他们。
岐远山也不想他废话,连忙跑过去扶起了白衣少年。在岐远山碰到他身体的时候,他的身体一颤,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岐远山心里一抽,心疼的说:“丹青,你怎么样?”
那白衣少年满头是汗,听见有人叫唤他,恹恹的抬了抬眸,语气虚浮:“远……山……我,无事,只是有点困。”
“你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岐远山轻柔的把他抱了起来,送进卧房里面。宋丹青的伤势很重,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是以他的身上基本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嘶~”在岐远山把他的衣服慢慢拉开处理伤口的时候,宋丹青还是忍不住疼出声了。那鞭痕极深,衣服随着那鞭子的巨大冲击力一起嵌入到肉里了,处理起来及其麻烦。
“你咬着这块帕子,你忍着点。我尽快处理快点。”
这时候宋丹青疼得已经恢复了清明:“我没事的,只是一下子牵扯到了有些痛罢了。我能承受得住的,毕竟...这么多年了,这点抗打力我还是有的。”
若不是他的眉间微蹙,身体还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岐远山便相信他了。丹青最是怕疼,又是心善,受了伤也出来不会与他人诉说,只是默默承受着。
也许也是因为在这个囚笼里,每一个人都可以是撕咬他的猛兽,而他不能反抗,只能任由野兽不断撕咬出一个个又一个个伤口,然后等着他养好伤又给他制造新的伤口。也许是因为在这个牢笼里,有关权势,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微如尘埃的人吧。就像是他和丹青。
他是这宫里最不受宠的皇子,备受排挤;而他是这皇宫里最卑微的人,备受折磨。有时候,他们就是一类人,惺惺相惜,互相取暖。
这长乐殿其实也就只有宋丹青一人居住,并没有随侍的太监宫女。好在岐远山对这长乐殿并不陌生。他去厨房快速地烧了一锅热水,然后给他处理伤口。处理伤口的速度不算慢,但是也比较费劲,还是花费了一段时间。
宋丹青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觉有人背着他走了很远的一段路,然后上了一辆马车,一路颠簸,磕的他的后背生疼。他忍不住闷哼出声,而后那人似乎是察觉了,把他揽进怀里。
那人的怀抱很是温暖,很是舒服,仿佛那年冬天在冰天雪地里身着单薄的他最后一次感受到母亲的怀抱那样,让人怀念、沉醉,甚至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