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啊哈哈。”

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战术装傻。

周星语颇为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走到衣柜前，蹲下翻了翻衣柜里面堆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好家伙，这几十万几十万的衣服就这么堆着，上面那些昂贵的小饰品可都是手工缝制上去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对自己的漂亮衣服可真是一点都不珍惜啊。

周星语把里面的衣服都拿出来放在了床上，秦瑶站在一边，偶尔被周星语略微无语的眼神看一眼。

周星语：“瑶瑶，你知道这些衣服都多少钱吗？嗯？”

秦瑶：“多少？”

周星语：“......抱歉，我还真没想到你真的不知道。这么贵的衣服！我一年的年薪都买不到一件！瑶瑶啊，你就这么把它们堆在一起？”

周星语随便拿出一条丝质长裙，这是秦瑶比较少穿的款式，印象里秦瑶甚至都没怎么穿过这条裙子。

裙子上面有很小颗的碎钻，在裙摆上零星点缀着。这可不是人造的碎钻，是真真切切的钻石切割之后装点上来的，而且说实话并不算是很牢固。有道是越美丽的东西越脆弱，这些裙子无论是面料还是装饰，都很脆弱，秦瑶居然把它随便叠了下，甚至还把裙角折了进去。就一点都不担心它会掉东西下来？

秦瑶“唔”了声，“大概是忘了吧。不过没关系，现在挂起来也一样的。没关系没关系啊。”

她一边说，一边把床上的衣服一件件拿起来往衣柜挂。

周星语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好歹也是这小姑娘的助理，也认命地开始帮她收拾衣服。

作为艺人，什么都可以缺，唯独衣服和饰品是不能缺的。衣柜里各种各样的衣服多得让周星语眼花缭乱，她按着上下件和衣服的类别开始往里面挂，一边挂衣服一边感慨：这可真不愧是秦家的小公主，公司能帮到的地方其实很少，大部分衣服都不是公司出的钱，都是秦家的钱，准确点，就是秦怀给秦瑶的零花钱买的。

秦瑶一个月的零花，可能比她自己拍戏赚到的钱还要多。虽然因为这个，秦怀忙到都没时间和秦瑶相处，她这个助理就没见到过那传说中的秦氏大老板，但也算是值了。

眼泪，慢慢从嘴角流了出来。

周星语挂完衣服，便看到秦瑶去卫生间拿出了两块擦玻璃用的海绵垫。

“这么晚了，还要擦玻璃吗？”

秦瑶把窗帘拉开，展示了一下窗帘后面的窗户。

并且抬手摸了一把，把自己的手指展示给了周星语。

白皙的手指上，指腹的位置多了不少积压的灰尘，脏得连指腹本身的指纹都看不到了。

但是这还只是里面，外面风吹日晒又雨淋，还指不定是什么情况。

周星语震惊：“不是吧瑶瑶，你这那里还是玻璃啊，怎么会这么脏的？”

秦瑶思索片刻，很认真地回答了她的疑问：“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拉开过窗帘，所以也就没有擦过窗户？我记忆里应该是这样的。窗户好像还没擦过吧。”

她住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窗户从来都没有擦过，这是个什么概念？

周星语抿唇，眼神流露出的已经不只是震惊和嫌弃了，还有一丝探究。

这真的是个小姑娘？不是个糙汉子？

秦瑶有些心虚地避开周星语的目光，很是苍白勉强地解释道：“其实我之前也有打扫过卫生的，只是因为当时买这里的时候，没考虑过打扫的问题，所以就......打扫了两次觉得太累，就没认真打扫过了。”

“那保洁阿姨也可以请一个啊？”

“......我不是很喜欢请阿姨来帮我打扫卫生，这些事好像就是该我自己做的......”

“可是你也没有做？”

“是啊，”秦瑶很认真道，“我总是想着下次回来有时间就打扫，但是一有时间就总想着做点别的，人在拖延症开始犯的时候，很难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还会继续拖延。星语姐，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周星语脸上写满了无语。事实上，从进门开始，她就已经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了。

即便这次秦瑶不算是无事献殷勤，但是她也知道这次小姑娘肯定是非奸即盗。她很想说自己不懂，但是秦瑶那个眼神，哪里像是可以容忍她说不懂的意思？

周星语只能认命地拿了海绵垫去擦窗户。

因为是夜里，窗户还有点反光，反光的地方很容易看出来是脏还是不脏，但是不反光的地方就都显得有些脏。周星语把海绵垫从反光的那一小片地方擦过去，看了眼自己手里本来很亮眼的暖黄色海绵垫。

......行吧，也不算很意外，黑乎乎的一片，秦瑶还真是一直都没好好清理过这些地方了。

秦瑶扫了眼周星语，屁颠颠地把手里剩下两块海绵垫放在窗台上，很狗腿地道：“星语姐，那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去里面看看啊，卫生间还有很多地方要擦的。星语姐加油。”

第一百五十五章 掩耳盗铃

秦瑶这小姑娘脾气可以说不算很好，很少能见到她如此狗腿的时候，一见到就是这种情况，周星语有些哭笑不得。

她之前请的假，终究还是都还回来了。小兔崽子算盘打得真是响啊。

秦瑶把这边交代完，连忙去卫生间开始擦墙壁。

天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拿窗户来挡道，原本想的是窗户应该没有墙这么脏，可以让周星语轻松一点，也好挽回自己一点点尊严，但是窗户居然和这边的墙不相上下，她还是算错了啊。

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赶快把这边的墙都擦了，赶在周星语过来之前把这些脏兮兮的墙擦干净。要不然周星语怕是要对这里的大扫除产生阴影了。

秦瑶一边擦墙一边洗抹布，两块抹布换着来，瓷白色的水池都有些被污水染脏的趋势。

秦瑶无暇顾及水池了，手底下的动作几乎没有停过。

没过多久，周星语就过来洗海绵垫。她先是从旁边找了个小盆子，问道：“这个盆子平常是用来洗什么的？”

秦瑶匆匆扫了一眼，“还没用呢，星语姐，你要洗什么？”

周星语：“你自己想想我要洗什么？窗户外面比里面还要脏，我刚擦几下，海绵垫就没办法继续用了。要是不过来洗洗，估计待会儿擦完一看，还是一块脏玻璃，就是把一边的灰尘带到了另一边而已。”

秦瑶：“......星语姐我错了。随便用随便用，就算脏了我也可以再买一个新的。”

考虑到秦瑶的财力暂时不需要担心，也不需要质疑，周星语很不客气地把自己的三块海绵垫一起放到了盆子里。

那边的水池被秦瑶征用了，周星语用的水是从连接洗衣机的水管里来的。

眼看盆子里水越来越多，周星语从旁边拿了瓶洗洁精。

两个忙得都顾不上说话了，即便是这样，在玻璃擦完之后，周星语看了眼时间。

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么下去，还是很难完成任务的。

秦瑶去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虽然开着空调，还是觉得很热。

她微微喘着粗气，道：“星语姐，你累不累啊？”

周星语还在洗刚刚用完的海绵垫，这已经是第四次洗了。

她没有回头，和卧室里的秦瑶吐槽道：“瑶瑶，下次你还是别堆在一起做大扫除了，我觉得这么下去就不是累不累的问题了。明天可就要来人拍摄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完成大扫除吗？”

“啊？我还没看时间......十二点多了？”秦瑶看了眼手机，深感绝望地捂了捂脸。

“完了完了，明天摄制组好像六点半就要来了，我本来就起不来，这下好了，这可怎么办？”

周星语：“认栽。反正你现在的人设也保不住了，早就有点转型的意思了，而且目前看来，转型都要完成了。脏就脏吧。”

话虽这么说，周星语洗海绵垫的手却没停下来。

她甚至看了眼梳妆台，已经开始考虑怎么摆那些瓶瓶罐罐可以让梳妆台看起来更顺眼了。

反正现在这样肯定不行。

《咫尺远近》虽然是一档新综艺，之前从来没有过，但是女艺人最好观察也最有特点的几个地方，就是衣柜和梳妆台这一类，来了之后这肯定是拍摄的重点，也可以让看节目的观众近距离观察到艺人的生活。

再怎么说，这些地方也是要好好收拾的。

秦瑶听见卫生间的水声一直在哗啦啦响，也没敢多休息，很快就从床上翻身下去，去帮着周星语一起洗东西。

从海绵垫到抹布，再到洗衣液什么的外包装，全都洗了洗，看起来有些崭新的感觉。

最后，周星语舒了口气，看向梳妆台：“打算怎么收拾？”

秦瑶愣了愣，看了眼自己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梳妆台：“星语姐，这个还要收拾吗？我觉得很整齐了。”

周星语满头黑线：“不是摆满了挤在一起就叫整齐的，你看看你这高低错落的，也没分类，一眼看过去很乱的。”

“之前看过国外类似的节目没有？”

秦瑶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周星语也有点绝望了，“明天可是场硬仗，现在粉丝都很严格的，邋遢又不是什么好品质，小姑娘还是要生活得精致一点才好。这样吧，我来帮你收拾这边的梳妆台，你去睡觉，赶紧睡，最好不要长黑眼圈。好不容易今天看着黑眼圈好了些，可别明天一起来又变成熊猫眼了。”

秦瑶摸了摸自己的眼下，很感动地开口：“星语姐，你可真是太勤劳太敬业了。之前请假啊迟到早退什么的都是我误会你了，其实你真的是最好的助理。”

周星语现在根本不想听这些马屁，她面无表情地把秦瑶推到了卧室：“好好睡，赶紧睡，千万别给我网上冲浪。这可是牺牲了我的睡眠时间给你换来的睡眠机会。”

秦瑶站在原地，忽然不动了。

周星语：“嗯？”

秦瑶：“星语姐，我还没洗脸刷牙......”

——

周星语忙碌的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她收拾完这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每个角落她都仔细整理过了，现在应该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周星语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坐在沙发上，随便抱了个抱枕，衣服都没脱，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外面有人敲门的时候，秦瑶还在熟睡。

周星语长期的浅眠习惯让她瞬间清醒。

她抱着抱枕发了几秒的呆，很快就去开门。

不起来还好，一起来，周星语才发现自己的胳膊都已经快抬不起来了。昨天秦瑶的墙擦得不太干净，她还擦了那么久的玻璃，一直抬着胳膊，实在有些伤。

周星语一脸痛苦地皱了皱眉，然后收了表情打开门。

外面人很多，但是敲门的是林知知。

周星语愣了下，很快道：“知知姐。”

林知知看起来倒还算精神，虽然整体看起来好像带着一丝困意，但眼神很清明：“嗯。秦瑶醒了吗？”

她没问周星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直接问了秦瑶的状况。

周星语回答得很诚恳：“应该还没有。”

昨天那个时间才上床睡觉，再早也要差不多一点钟才能睡得着了。现在应该也就六点多一点，如果有闹钟的声音，也是她先醒。这么想想，都不用“应该”了，自信一点，秦瑶就是还在睡。

林知知看向身后的摄制组人员：“现在她还没有醒，我希望能给一些时间，让她收拾一下。”

摄制组的随行导演点了点头：“当然当然，毕竟是小姑娘嘛，我们还是很尊重艺人的隐私的。”

“谢谢。”林知知走在前面进去叫秦瑶起床。

周星语平时还有些怕林知知，毕竟在她眼里，林知知是一个绝对的冷静派，像个机器人。虽然知道林知知很多时候都没有恶意，只是单纯不擅长表达，但是下意识害怕这一点，她还是没能改掉。

也因此，在林知知旁边，周星语都没有打算插手，完全在等着林知知叫秦瑶。

秦瑶抱着被子，一条白皙的腿就露在外面。

她听到动静，翻了个身，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像是要拒绝外界的声音，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