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话想跟一个人说时，会迟迟没有机会，那么她携带着它们穿越季节，掠过高速，铺在山与海之间，晨光开始书写，餐后就开启无数的扉页。

在那一天，这时还早，他们还没回到魔都的另一个住处，木澜躺在男人怀里懒洋洋的喊他，“阿九……”

“嗯？”他一直望着她的容颜。

“原来我们相爱的痕迹，有在这么多地方啊……”

“时宅不算，母亲也不喜欢那里。”

记忆在时光中逆行，穿过蓝色的热情和火红的血，他闭上眼，回忆起那个逝去的午后。

那年他刚三岁，母亲给他在满园的矢车菊中央做了吊篮，哄他睡午觉。

摇啊摇，永远的柔情和温软的笑颜。

还有神秘的祈祷。

“……睡吧，天使会看着你……”

“……很快的，美丽的梦想就会成真……”

“……你能感受到魂魄拥抱着你的灵魂吗……”

“……所以请在黑暗的秘密展开的时候，继续做梦……”

那一刻，母亲细腻的歌声让他看到，白天里，也会有夜的黑。

他睁开朦胧的眼问，“妈妈，我们是在等父亲吗？”

这一句，把她问住了，秦兮抚着他的脸颊笑得无力，“不要怪他，他有苦衷，阿九长大了就会明白，相爱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

他不懂，眨眨眼，母亲又随着风呢喃一句，低低的，“阿九，妈妈希望你做自己世界的主宰者，那座城，只有君临天下才能掌控……然后逃得远远的，找到阿九的天使，养着一堆胖娃娃……”

……

正值二月红，门外冷气充足，木语带着小言昭在院子里散步。

这小伙子性子倒也活泼，也许是还不知道言家的流血事件，跟着言枫清倒也乖巧听话。

时不时问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小言昭走在后面，学着木语走路的姿势，端庄优雅，真是活脱脱一只贵公子。

木语发现了就笑他，“昭昭，男孩子不能这样走路的。”

小言昭扬起脑袋就回，“奶奶说，女孩是宝藏，不学白不学。”

木语，“……”

倒也是一个任性自在的长辈了，就是可惜了……

看着他红彤彤的小脸蛋，天气又渐冷了，“昭昭在这等木奶奶好不？我给你拿条围巾出来。”

“好~木奶奶待会儿见。”

哎呀，甜得她，虽然奶奶叫得人老，但盖不住她喜欢甜心的可人儿。

木语往回走，转头看他时是一脸乖宝宝的表情，在原地保持着绅士的风度。

可爱得真是，惹人心酸。

院子大得出奇，说是公园也差不多，里面就时老大大家子人住，可谁也没有那个时间闲逛。

而小言昭就有，三岁是爱玩好奇心重的年纪，他大眼睛萌眨着，看看那多花，想问为什么这样红，也很想摘下来送给奶奶……

后面眼睛有点酸涩，他就换了一个方向瞅。

不远处的树下，一个熟悉的女人就这么的闯入视线，并慢慢走近。

她也注意到了，勾一勾手指，“过来……”

小言昭立在原地，眨眼，轻唤着，“妈妈……”

俞碧雪发出意味不明的笑，“昭昭，乖，妈妈想你，过来好不好？”

明明是母亲的笑容，他却感到害怕，紧紧的抓紧衣裤。

女人焦急，声线都抬高了几分，“你不想妈妈吗？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可是小言昭……

他轻轻的摇摇头，稚嫩的嗓音清晰入耳，“我要等木奶奶，她给我拿围巾了，看不见我，她会着急。”

“妈妈，你为什么不过来，这里的人都很喜欢昭昭，也会喜欢妈妈哒……”

姑姑说，谁来都不要跟他走，包括妈妈。

他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