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李僖有些无奈，但是依旧耐心的劝她，说：“你别着急，这事呢，本来朕也没想着让他去。是你兄长赵启来请的旨意。说是自己职责在身，离不开京都。但是作为皇亲国戚，危急时刻自当为皇室分忧解难，所以让你弟弟代替他去。他还说了，你弟弟瑾儿从小就被老国公寄予厚望，因为才能出众，排兵布阵很有天分，甚至还动过绕过这个嫡长子，让你弟弟继承国公爵位的心思。……这事你不知道吗？难道是赵启欺君，夸大来骗朕？”

皇后收回来自己拉住他袖子的手，小声说道：“阿耶当时确实比较偏疼我弟弟瑾儿，但是后来，不是王真人上门，将瑾儿收徒带走了么。当时他还那么小，即便当时有天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潜心修道。想想就知道排兵布阵上的本事，定不如边军的普通将领。”

“所以说，我也想到了，没让他领军，是让杨公公和他一起，去当监军。监军不用上阵，只是时刻传递朕的旨意罢了。你是在是无须担心。”

皇后紧了紧自己的手，撒娇赌气道：“圣上，实话说，我就是不想让弟弟去，监军既然有了杨复光杨公公在，需要他去作甚？”

李僖愣了半晌，抓住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将她搂住，幽幽地说道：“云儿，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心里有些害怕。”

皇后一顿，将自己空着的那只手，盖在皇帝握着自己的手上，紧了紧，温柔小心地问：“圣上，你在怕什么？”

“这次的叛乱，似乎比往常都来的势大，往常也时常有些生了反心的乱臣贼子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来打长安，但是，各路节度使都会将叛乱压下去。这次呢？叛乱的人，手里本来没有一点兵丁。那个王仙芝，不过是个私盐贩子，手下有几个斗狠的打手而已。竟然一呼百应，一路从山东打到洛阳。追随的人越来越多。各地的节度使没有上报，也没有费心阻拦。他们的大军都快攻到东都洛阳了，朕才知道。你说，这才多长时间？”

皇后握紧李僖的手，没有说话。

皇帝李僖接着说：“我真怕，大唐的基业万一真毁在我手里怎么办？”

“圣上，切莫胡说，评判一定会成功的。”赵瑾云抬头捂住他的嘴。

皇帝将她的手抓下来，冷笑了一声：“哎，有什么不能说的，谁会在意？……你还记得不记得，我当初在除夕夜宴上问过瑾儿。大唐明年的国运如何？你还记不记得他当时的样子？如今看来，他恐怕早就算到了今日的局面，只是当时不说罢了。”

皇后一惊，赶紧说道：“圣上，怎么会呢？瑾儿若是知道的话，定然会说的。你想想看，我是你的皇后，赵家又是皇亲国戚，我们家和他，早已经和圣上绑到了一起。若是有叛乱，他不说。与我家，与他，与我们赵家，百害而无一利的。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