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一样吧？难道还会有比这更怀的情况吗？……会怎样？”繁翠问

“怎么不会？你都说了，皇帝都听田令孜的，万一哪一天，田令孜不顾及咱们跟皇帝的这层关系了，有什么奇怪吗？毕竟本朝，宦官杀了皇帝，改朝换代的事，本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皇帝他们都有胆子杀，咱们这些沾了点光的小民，算是那棵葱？”

繁翠眼睛转了转了，惊慌的站起来左右走动，随即她懊恼道：“我的姑娘啊，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这些了。你就会想的多，这……越说越可怖，白白自己吓坏了自己，哪有什么用处？咱们难不成还能跳出大唐的天下，躲起来不成？这日子，不是该怎么过依旧还怎么过吗？”

“不，我不逃，日子是该过还是得过，但是我手里一定要握着些什么，才能睡的着。我即便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没有那么多钱让田令孜他们抢夺。如今叛军都快攻到洛阳了，四处用兵，钱粮肯定也缺，少不了朝廷还要再盘剥咱们几回。眼看着，咱们要落到连老板的境地了，我想……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这长安城里的商贾，大多都会有些想法。此时，我要找他们抱团，给自己找个转圜的余地，也给他们找个转圜的余地，他们大约都会答应的。……繁翠，我要找个地方与往常有些合作关系的老板们见个面，地方你去找个合适稳妥的地方，我写几封手书，你派人去送。将他们都请来。”

繁翠说了句是，又想了想：“这么大张旗鼓的，没事吗？”

“面上就说来参加宴会的，我请客。人越多越好。”

“可是……大娘子，你这个打算是有点对抗朝廷的意思啊，这万一哪个黑心的去田令孜那里告一状，咱们不是就成眼中钉了么？”

“你放心，我绝对不说其他的，就是结个盟，抱团取暖而已。你若是不放心，人员你看着甄选，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付家的老主君请吗？”

付梓衣想了想，说道：“请，他一定要请，阿耶早年走南闯北，认识的人多。接触到各种行商也多。顺便让他将自己信任的商家带过来。我们一同商议商议。”

“是，我这就去安排。”

……

……

东都洛阳离长安城并不算太远，可是一路上走走停停，行进的极慢。赵瑾瑜本来就不想趟这摊浑水，想要早些应付完这趟差事，好早早的往西走，去应师父王真人年前约好的会面。虽然当时师父说过顺其自然，一切皆是修行。但是他已经因为私心拖的够久。

本来计划好的事情，被自己兄长自作主张打乱，现在又跟着个太监在路上磨时间。

即便他再好的性子，此时也不免有些急躁。

他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感觉到慢吞吞的马车又停了，随即睁开眼，跳下车。走到杨复光的面前，杨复光正在车旁伸懒腰。

赵瑾瑜先是温和的笑了一下，随即冷着脸说：“杨监军，为何又停了？万一咱们走到跟前，叛军都攻入洛阳了怎么办？到时候无功不说还得担罪，这个罪咱们谁也担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