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吕用之拖长了语音，满是怂恿的意味。

赵瑾瑜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在近处的吕用之，清亮的眼睛里是平静的光，他说道：

“我为什么要自尽？做错事情的是你不是我……”

“怎么不是呢，因为你偷生的私心，害了这么多人，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赵瑾瑜平静的说道：“没有……”

吕用之看着他，突然兴奋的笑了，说道：“这就对了，师弟，你我是同一类人你没发现吗？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旁人死多少跟咱们都没关系，你这么想是对的。咱们两个天生注定就不是凡人，就不该对这些蝼蚁有什么愧疚的心思！！可是你没发现自己的内心，自己的本质，你跟我是一类人，你又何必死硬着不愿意承认呢？……你我携手，升仙，怎么高兴怎么来，只手间让这天下翻云覆雨，多好啊，啊……”

吕用之用一副期待的表情看着他，像是看着什么突然冒出来的财宝……

过了许久，赵瑾瑜突然开口说道：

“天道自行运转，不用你我也照样转的动，从这点上说，你我跟你口中的蝼蚁并无不同……这世界少了谁都不会塌……你我也许是特别的，可是也只是道的载体，没有了你吕用之，以后也会出现其他的人代替你，同样，没有了我赵瑾瑜，以后也会出现其他的人代替我……道分阴阳。你我只不过是阴阳载体，是天地间灵气和戾气的一个象征……”

吕用之气的咬牙，看着赵瑾瑜平静的表情，眼睛里怒火中烧：

“只要我是那个象征，我就是特别的，我就是跟那些蝼蚁不一样！”

“你不是唯一，你对天道来说，无所谓是谁……”

“赵瑾瑜！我一心想让你当我的同类，你偏不，别给脸不要脸！我要是此时去杀了你在意的人，你猜，谁还能保护她？”

赵瑾瑜又睁开了眼睛，无悲无喜的盯着吕用之，漠然的表情暗含着杀气。

“哈哈哈哈哈……你怕了，生气了？这世界少了谁都行，是不是？你又何必在意呢？”

赵瑾瑜的表情黯然了下来，他半阖着眼睛说道：“你说的对，我确实是不该在意的……”说着就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你！”看着赵瑾瑜这个反应，吕用之被噎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

……

付梓衣睡的不安稳，睫毛时不时的抖动着翻着身，在侧旁的床榻上睡着的柳婉婉被付梓衣呓语的声音吵醒。

光着脚从自己的床榻上下来，见付梓衣躺在床上，被梦寐缠着难受的样子，赶紧伸手轻轻的将她推醒。

“梓衣……梓衣……”柳婉婉轻轻地喊着，连带着推了她好几下，付梓衣才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醒了的付梓衣茫然地睁着双眼，依旧回不过神来。

柳婉婉在她的身旁坐下，轻声的问：“怎么了？做噩梦了？梦见了什么？”

付梓衣回过神来，用手抹了抹自己头上的冷汗，反问到：“我说梦话将你吵醒了？你还是去自己的屋子睡吧，我这里有婢子守夜，怎么能老是让你当婢子似的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