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梓衣一边走一边想着，先前收到这信的时候，关于李沙坨道长的对于普通人能不能对付吕用之的话，颇有些不相信。

因为赵瑾瑜和吕用之上次交手的时候，她是见过的。如果一个人能轻轻松松的呼风唤雨，上天入地，那根本就不是几个凡人能阻止的事情。

更何况李沙坨的信里面的一些结论，多是他用一些常理推测出来的。像什么人为万物之灵，能发展繁衍到今天，必然有其能与仙魔抗衡的优越之处。

付梓衣当时忍不住就在心里面腹诽。这优越之处，怕只是因为能生吧……

这又算什么优越的？这么多年的凡间旱涝灾害，疫病蝗灾，还不是死的人一大把又一大把的。所谓……没有灭，怕就是人生的多，死不绝吧……

想到此处，付梓衣突然停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程荡山跟在付梓衣身后，见她突然这副模样，以为是她发现了什么危险，随着她的眼光准备拔剑，结果，像老鹰一样巡视了一周，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谨慎地问道：“大娘子，怎么了？”

付梓衣回过神来，四处的嘈杂突然就涌入了她的耳朵。原来她不知不觉的从扬州的府邸里出来，一直步行到了街市上，却尤自不觉。

市中人来人往，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

付梓衣看了程荡山一眼，说道：“没事，我就是想些事情，想的入了神了。”

程荡山耿直的哦了一声，安生的将握着剑柄的手放了下来，不在说什么。

付梓衣看着街景突然叹了口气，说道：“程荡山，你觉得我是不是越来越胆小了……”

程荡山眨了眨眼睛，说道：“有么？我觉得大娘子一直这样，就是主君离家，你时常的情绪低落，不高兴罢了。跟胆小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胆小怎么了。胆小谨慎活的长……逞凶斗狠短命鬼，我师父教的……”

付梓衣听了这话笑出了声，又看了一眼跟着她亦步亦趋的程荡山，说道：“你师父还真是个有趣的人，这得是死了多少徒弟才能这么教你。”

付梓衣说到此处，发觉自己说的本来就是一件惨事，顿时心情又低落了起来，敛了笑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这情绪抛在脑后说道：“你以前是挺胆小的，但是现在跟着我，不得不变得但凡有危险就冲在前面。人……人啊……”

程荡山不知道付梓衣在感慨些什么，也接不上话，于是直白的问：“大娘子，你跟我说这些，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人怎么了？我做错了吗？”

付梓衣心中感慨万千，想跟人说说，于是耐心的说道：“不是，你没错，我是终于明白了些许东西，不甚明了，但是就是觉得豁然开朗，心境变了，变的更有勇气了，更有信心了。”

程荡山木着一张脸，跟在付梓衣身后亦步亦趋，要不是付梓衣早先嘱咐过他在外要保持住高手的模样，他现在的手早已经在挠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