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沉浸在失败的打击中无法自拔，一直不停的重复什么都没有了这句话，他的内心的世界跟这个阴暗不见光的宫殿如出一辙。

付心瑶突然就想起来了自己当初因为打胎重病缠身，又在家中遭受自己阿娘叶氏嫌弃的那段日子。她那个时候前途何尝不是一篇灰暗，丢失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和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李暄此刻的心情，她是懂的。

她站在原地，看着一直捂着脑袋蹲在那儿的，像个受伤的孩子似的李暄。就好像看着当初那个在阴暗的房间中，捂着脸哭泣的自己。

鬼使神差的，她走到了李暄的身边，挨着他坐下来，轻轻的环抱着他，口中说道：“不论怎么样，你还有我呢。臣妾当初不是跟还是殿下时候的您说过，臣妾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如果有一天，真的无路可走，我也会陪着您一起的。”

李暄被付心瑶这种温和平静，好像对生死无所畏惧的语气所感染，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将头依偎在自己肩膀上的她，似乎不认识一样。

付心瑶也抬眼看着他，眼睛里少有的温柔和认真。

她是真心的，李暄心里面这样想着，虽然她以前对自己体贴对自己温柔，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真心过。

她对着自己的真情，一直有三分的假，跟旁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这自己从来都知道的，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毕竟，她在自己的心里，也只不过就是一个付梓衣的替身罢了。

可是现在，此时此刻，他在两人的对视中，感受到了付心瑶对自己的真心，没有刻意的讨好，刻意的笑，而是就这样普普通通的看着他，就好像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一样。

在李暄的惊讶中，付心瑶接着说道：“可是现在还不到等死的时候，圣上依旧是圣上，李克用也没有攻过来，他即便要来，也要重新修整军队，集结粮草，哪里有那么快就来的。这段时间里，有的是转机，有的事情可以争取……圣上，千万不要放弃……”

李暄沉默的看着她，看了许久，心中的不甘和痛苦渐渐地消失了许多，他对着付心瑶说道：“你说的对，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朕这是在干什么……爱妃，我饿了，传膳吧……”

……

……

失败的消息传回长安城的时候，付梓衣已经快在坐立不安中疯掉了。她总是自言自语的说：“这长安城是是非之地，决不能呆了，我们怎么能将小粟捞出来，然后带着这一大家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呢？”

跟着她的婢子在养伤，另一个小丫头更为活泼一些，看付梓衣这么唠叨，回应道：“请个会法术的人，来个大变活人或许能成。”

“大变活人？”付梓衣一本正经的问，“长安城里有会的吗？……”好像只要是有，她就真的找来这么干了。

小丫头说不出话，就这么尴尬的瞅着她。院子里的梅花香远远的飘着都缓解不了此刻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