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有些可惜地笑了笑，说：“看不到……”

“那……那……人间长大了是什么样子？”小粟皱着眉头，好奇地问。

赵瑾瑜又望着天空，像是在憧憬，又像是在回想一些从来没有人看到过的景象，他感慨的说道：

“那是个……人人皆可成神的世界……”

小粟不解地想了一会儿，纳闷地问：“人人皆可成神？那现在不是吗？不是都说，人人都可以有成神成佛的机会吗？”

“现在当然不是……人人皆可成神，是指真的人人都成神成仙。现在的人间，连让人人都活得像个人，都相差甚远。”

小粟觉得自己懂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懂，他于是自顾自地又重复了一遍：“人人都活得像个人？”

“是啊……所有人都活得像个人……”赵瑾瑜慈爱的看着他笑。

“人人都活得像个人……那是什么意思？”小粟追问。

赵瑾瑜笑着看他，说道：“那只能靠你慢慢悟了……或许等你悟得了，人间长大的进程就能快一些呢？”

小粟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半死不得其解，行了个礼跑了。

他还要去上课学文……要迟到了。

课堂上，小粟有些迷迷糊糊，被老夫子敲着桌子角才让他清醒了过来。教文的老夫子捋着胡子，瞪着眼睛问他：

“上课走神……老朽这讲学，如今入不得郎君的眼了？”

小粟抬眼，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是……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夫子……什么叫活的像个人？”

老夫子将瞪着的眼睛收了回来，捋着胡子走了两步，慢悠悠地说道：“人之有别与禽兽，在于人知耻，讲究五德——仁、义、礼、智、信。不是人活着，知道吃喝，会走会说话，就是人了。”

小粟愣怔了半晌，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道：“乖乖……这是让人人都活的像孔圣人了。那这人间确实差的远……不是差的远，我觉得永远都不可能……”

他转而问老夫子，恳切地问：“老夫子……你觉得人间，有可能变成你说的那样，人人都遵循仁义礼智信，个个都变成孔圣人吗？”

老夫子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白玉雕琢出来似的孩子，突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

“小郎君心存大义，确实难得，但是人还是得活的现实一些。人人都变成孔圣人那怎么可能呢？那人间便再也没有战乱争斗了。现实是，从古至今，循环往复，人间的争斗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是……是……”小粟尴尬地笑了。他也觉得自己被赵瑾瑜的话给弄糊涂了，果然跟修道的人讲现实……太不切实际了。

他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书本之上。

……

……

天还没有亮，赵府的鸡鸣声里就夹杂着这家里小主人，小粟歇斯底里地吼叫声响彻了整个院子：

“裘金豆！！！你要是再敢早起就往我房间里闯，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