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有些累，他垂着眼眸，轻轻地抬了抬眉毛。说道：“你明明后悔了，为什么不能认错？……师父当初一半是因为侥幸，另一半也是因为他看的出来，你后悔了。他以为，只要对你细心教导，你一定会悔过，会接过他的衣钵……”

吕用之整个身体都抖动了起来，像是一壶煮开了的水，他那张本来就红的不正常的脸，此时红的发黑。眼眶充血，他对着赵瑾瑜疯狂地喊了一声：

“我没错！！！！错的明明是你们！凭什么让我认错！！！！”

山洞里因为这声被施为了功力的巨大吼声，一些脆弱的石笋和石块开始簌簌地从洞顶往下掉落，像是要快塌了一般。

赵瑾瑜不为所动，任由那些掉落的石块消停了之后，才接着说道：“我只知道，即便是魔，也知道什么是痛苦，什么是舒服。当初那个孩子因为藐视一切的无知，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也应该掌控一切。却在杀了自己的父母之后，头一次认识到他一直忽略的富商夫妇，对于他来说的重要性。”

赵瑾瑜顿了顿，轻轻抬了眸子，凉凉地看着吕用之：“……没有了他们，你连饭都吃不到，不是么？”

吕用之的瞳孔微缩，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眼神中的痛恨更加的明显。

“自从你的父母死了之后，你吃了多少的苦啊……再也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宠着你惯着你，家中的财产被族中叔伯分食一空，你又饿肚子又挨打……痛不痛，苦不苦？”赵瑾瑜轻佻地问。

吕用之冲上前去，对着着赵瑾瑜又是一拳，阴风刮着他的骨头，发出了咯吱的磨损声音，赵瑾瑜闷哼一声，眉间的那处圆点伤痕，又沁出了血来，殷红发亮，像是最妖艳的红宝石。

吕用之见他这模样，得意的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个废物！！！你得意什么？！！！看看现如今谁在外头，谁在里头！！！你求我我也不会放了你，我要让你烂在这里头……没有人知道的，化作一堆枯骨残渣烂在这里头！！！！”

赵瑾瑜低着头，哆嗦着手，固执地抬手用纤长的手指将眉间的那处血痕抹掉，拿到眼前看了看，轻笑一声说道：

“我虽然被困在这笼子里，可是真正被困着的是你……你难道不觉得的吗，你们的笑，笑的再大声，都凄凉无比，显得很可怜吗？”

他说的你们，自然是那些邪气里的冤魂和吕用之……那些卷在黑色烟雾里的冤魂人脸，此时因为赵瑾瑜是清醒的，没有显形，但是却依旧听到了赵瑾瑜的嘲讽似的，缠绕在笼子里的黑气突然大盛，剧烈的翻滚着。

几乎要将赵瑾瑜淹没。

过了一会儿。吕用之看不见他人，甩了一下拂尘，将那些挡住视线的黑烟给扫开了些。冲到他的眼前眯着眼睛问：“……你今天话有些多……你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