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觉得李存瑁在当今天下绝无仅有的英明神武，站在他这一边的人，都暗自觉得欣慰和庆幸。

小粟自然也跟着庆幸——还好，她阿娘这么心急押的宝，确实有胆有谋，还有些运气。

大胜归来的李存瑁面上并没有多高兴，只是比之之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照旧在自己的营帐里擦着刀剑，收拾自己的盔甲。好像没有仗打的时候，他的这一身装备和武器，就是他自己的亲人和爱妻。

小粟追着他问：“你是怎么断定，你这次出征会赢的？”

李存瑁将用一块灰突突的布巾擦着自己的盔甲，那盔甲已经“身经百战”，上面的刮擦痕迹有深有浅，到处都是。但是被李存瑁擦拭的很干净，从旧里泛着新来。

他听闻这个话，看了小粟一眼，笑着说道：“……哪有还未打就能断定胜负的战争？不得打了才知道吗？”

小粟看着他，惊讶地问：“你……就这么去了？没有再多想一想？当时的情境，若是衡量起来，太危险了，很有可能演变成三面作战，被拖死。你不是说了么，你们自己内部也有问题，到时候三面同时对敌，在内部军心不稳的前提下，人心不齐，很容易生变。

我怎么想，都觉得你这次太冒险了……”

李存瑁笑着说道：“打仗本来就是冒险的事情，有时候就得靠着本能的灵光一闪，不能细究那么多。要不然战场上瞬息万变，想的太多，什么都干不成。”

他说着将那块不知道已经使用了多久的布巾放在水盆里开始清洗，说：“我当时头一个念头就是我的机会来了。朱温已经死了，朱家的大梁里的各种混乱更甚，还不如我这里呢。我有什么理由不出兵，怕他们……？”

“可是他们都以为你不敢轻举妄动……”小粟说，“换做是我的话，我估计也不敢。”

李存瑁将布巾拧干，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又自己的袖子放了下来，整理利索，坐在了一旁。说道：“你不敢？……你以前还单枪匹马的闯进了朱温的宫殿里，当时我们都感叹你的胆子是真的大。现在怎么变的谨慎了？”

变得谨慎了，其实话里的意思是，你当初很是莽撞。小粟深以为然地想了想，说道：“可能那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现在渐渐的年纪长了，知道的多，顾忌的也多，自然不敢的事情，也多了。”

李存瑁没有抬眼想了想，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转而拿着自己的弓箭开始检查，问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刘守光准备鼓动和硕两镇节度准备在背后动手的？多亏了你了，我当时杀的痛快，你要是不通知我，我还准备再打一天的，想趁着气势如虹，杀了朱家军队的胆子。”

小粟往他跟前一坐，看着他检查弓箭，笑着说道：“你忘了那个刘守光，我送了他几个美女，她们告诉我的。”

李存瑁很是诧异，说道：“她们如何告诉的你？都是身在深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