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自经脉起，而后传入灵魂深处，异张开嘴巴，似乎是要嚎叫，时间在这一刻停滞，火焰瞬间透体而出，包裹住异的整个身躯。

只是呼吸间，火焰熄灭，原地，只余下一堆灰烬。

“陛下……”杨任低语，旋即悚然，想也不想，直接回转城主府。

琉璃始祖眸光一闪，她在见到秦术的一瞬间恢复了往昔的记忆，似乎连修为也到了当年的巅峰。

她洞悉一切，就要出手，却被拦下。

琉璃氏祖地之内，黎琉结结巴巴，看向武瑛：“姐姐，他……他是陛下？”

能被琉璃始祖单膝跪下称为陛下者，除了那位将人族自微末之间带到巅峰，独霸数个时代的初代人皇，后世人皇，都不会有这个资格。

武瑛面对黎琉的提问，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现在也是脑袋空荡荡一片，唯有琉璃氏族那一声“陛下”不断在回荡。

人皇！那可是人皇！而且还是初代的人皇！

曾经威压了万族至尊存在，将人族送上了万族霸主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自己竟是如同妻子一般服侍了他十来天之久！

想到这里，武瑛浑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软软弱弱，要不是扶住了身边的黎琉，就会倒在地上。

一张略英气的俏脸上布满了红晕，看向天空中那琉璃始祖之前那一点人影，眼波流转之间竟是带有点点的妩媚。

回想自己，曾经傲气十足，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配不上自己。

自从遇见了秦术，她起先是认为这尊上古存在可以帮她在武国之内甚至不死仙朝都获得一定地位。

在得知秦术这样的上古存在竟是一个商贾之女的赘婿，女人嫉妒的心理让她不服气，故意去接近秦术。

她十分的自信，认为即使是上古存在，也能折服于她的天赋与美貌之下，如国都那些男人一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直到在那时间长河触碰禁忌存在，她才觉得自己如同井底之蛙，如何蹦跶，在真正强者面前如同跳梁小丑。

那禁忌存在多么的恐怖，是人族落魄的主凶之一，但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如同玩偶般被玩弄、摆布。

那一刻，站在自己面前挺拔如松的身影，让武瑛砰然心动。

随后的截杀与国都风波，还有先祖的伤病，一切的难题在这道身影淡笑之下，几乎化为乌有。

那天晚上，武瑛真的是想把自己送上的，可惜了……

一想到那天晚上，武瑛全身都在发烫，剧烈喘息一声，再看天穹上的那道身影，顾盼之间，媚眼如丝。

若是那天晚上成功了，她就是帝后了！

不！他有个接发妻子，帝妃也行的。

武瑛握紧拳头，脑袋里飞沙走石，想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年说好的，无尽岁月之后，我来了。”场中，见到昔日战警的秦术脸上露出笑容，轻声开口。

“是！”琉璃始祖虽然是虚影，但却如同回到昔年在秦术账下听令的时刻，她微微低头，不再出手，任由杨任离去，古老的声音重新变得和昔年一样清脆铿锵。

“是末将与琉璃氏未能完成陛下之令！”

秦术摇摇头，并没有责怪什么，没人能抵御岁月，即使是人族，也同样没落下去了。

“我给你们的琉璃氏选择的新一代琉璃之主，你看如何？”秦术将黎琉放了下来，笑道。

“陛下所选，当为天命！”琉璃始祖这样应答，旋即看向黎琉，“我的时间不多了，吾族传承，尽在琉璃塔中。”

说话间，始祖虚影就淡了几分，昔年她将自身的灵魂中的一缕封印在琉璃古阵之中，作为氏族最后一重底牌。

随着无尽岁月的流逝，她本该如傀儡一般听从召唤之人的命令，但见到秦术，这缕残魂复苏了，记起了往昔。

而随之复苏，支撑她虚影的消耗也变大不少，只是出手一次，便几乎耗尽了异通过那么多琉璃血脉凝聚出来的能量。

“陛下此来？”琉璃氏始祖看向秦术。

“当年我们打下的人族，没落到连妖都能入侵琉璃氏了，”秦术并没有隐瞒，“我要拿回一些东西。”

始祖虚影再一次淡去，轻轻叹气：“可惜我已身陨，不能在陛下账前听令了。”

“琉璃氏当助陛下一臂之力！”淡去的最后一点时间，琉璃氏这样嘱咐黎柳，带着无尽的遗憾轰然消散。

没有多余的叙旧，寥寥几句话之间，一半以上都是种族。

这就是昔年荒古时代人族的作风，没有多少闲情、更没有丁点儿的儿女情长，满心满腔，都是自己的种族。

琉璃始祖最后的一点能量化为两股，一股从黎柳的天灵盖而灌注而进，而另一股化为长龙，在岱城的上空划过，直冲城主府内那塔状建筑物而去。

“先祖。”黎柳呢喃一声，他很小，不懂修行，但琉璃始祖消失的那一刹那间，小家伙觉得自己心底空落落的，就像是当年姐姐告诉他，父亲再也醒不过来了的时候，一模一样。

“先祖！”城主府，古塔八层，怨念不断颤栗，那些头颅也是震动。

“嘭！”

原本黑漆漆一片的塔状建筑，在那长龙能量灌了进来之后，整个塔都在震动，外层那黑漆漆的泥片被震脱，露出其内绚烂的琉璃色。

“唰！”

只是呼吸之间，岱城人司空见惯的塔状城主府，竟是一瞬间变成了一尊琉璃色的古塔，绚烂至极。

杨任也在这古塔之中，双眸之中的十字瞳陡然睁大，他以为这是那琉璃始祖来杀他的手段，没想到……

望着四周那绚烂而晦涩复杂的纹路，杨任几乎想要大笑出声，昔年他从那异的手中拿到这尊塔，一直以琉璃氏族主之血，来引诱其复苏。

可这近千百年来，一直未能如愿。

倒是那琉璃始祖，竟是帮他把他的愿望如此简单地能实现了。

琉璃始祖的话他也听见了，不过并不在意，一个小屁孩而已，也敢跟他抢夺至宝？

到时那被琉璃始祖称之为陛下的那年轻人，倒是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