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术低头望着这座小雷音寺，此刻玉皇顶上寂静无比，原本那些僧人都死在了秦术和坐鹿罗汉交手余波下。

挥手间，戊戌古鼎轰隆而下，将小雷音寺震塌，嗡鸣一声后，所谓的残根断壁被一股狂风席卷，化为齑粉吹散于玉皇顶。

等到空间刚刚复原之后，武瑛才敢接近，她一个元婴，撞上一道空间罡风，就有可能没了半条命。

武瑛望着空无一物满是血腥味的玉皇顶，满脸的震撼，“这就是真正强者的手段吗？”

“真正的强者？”收回戊戌古鼎的秦术听到武瑛的喃喃，笑道：“凭那个罗汉还配不上强者之名。”

武瑛下意识问道：“连空间都打碎了，都算不上强者？”

“当然算不上，打碎空间算什么，真正的强者，哪一个不是可以摘星拿月的存在？颠覆星河也不在话下。”

“少女，强者之路很长很长，你只是刚刚迈开半步而已。”秦术的话让武瑛失神。

见武瑛陷入沉思，秦术也不打扰，静静等待。

修行路，不光是修为和境界，还有心境，秦术见过太多的天才，修为上一路高歌猛进，但稍微遇见过事，就能走火入魔，直接化道陨落。

也见过一些人，心性坚韧，一朝得遇机缘，直接化身成龙，一飞冲天。

无数的大势力招收弟子，更多的时候不看资质与气运，而是看心性，机缘与资质，宗门还有办法，但心性只能看修士自己。

当然了，这里的大势力指的是真正的势力，可以在宇宙间媲美一族的超级势力，至于祖星上那些所谓圣地，笑话而已。

直到月亮爬上天际，武瑛才惊醒过来，虽然面色有些疲倦，但一双美目在夜色下也显得闪闪发亮。

“多谢大人。”武瑛朝着秦术福身，虽然修为没有增加，但此刻她甚至有信心，资源充足，她能立地突破分神。

“无妨。”秦术坦然受了她这一礼，直接道：“我们走吧，耽搁太长的时间了。”

“是。”武瑛点头，下意识看向地上，却惊讶发现地上开裂的裂缝竟是一点一点的在变小，而地上的那些血渍竟是在消失。

那模样，就像是这片大地在吞噬血渍修复裂缝。

若是在平时，自然是看不出来，可恰巧，武瑛心境提升，连带着神念都显得丝丝入扣，发现了这一细小的变化。

武瑛有些悚然，“大……大人，这地面在……在……”

“在修复是吗？”秦术淡笑一声，“没有点神异，泰山当年怎么会成为封禅之地的？”

“这世界很大，当你站高点，就会看到更多。”

说了几句，就带着若有所思的武瑛离开玉皇顶。

玉皇顶往南，有一座石桥，名曰长寿桥，走过桥，再往南走，石坪上的东百丈崖的顶端，有一横跨两岸垂直河谷的浅白色岩带，好像一条白色纹带绣于峭壁边缘。

武瑛踢了一块石子下去，饶是以元婴的听觉，都久久听不见回响。

“这里叫做阴阳界，传闻隔断阴阳两界，”秦术冲武瑛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武瑛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我们这是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拿回我需要的东西，废话少说，跳下去！”秦术示意。

武瑛难以置信，“直接跳？”

“快点，你会腾空，怕什么！”秦术伸手作势要推。

“别！”武瑛下意识后退，一个踏空，直接坠落下去，想要说的话直接被那一股坠落之感硬生生给逼了回去。

“啊！”女人独有的尖厉叫声响彻夜空，让秦术摇头，这算什么？会飞的人竟会恐高？

秦术随即也是跳了下去，眼前的各种景色飞速掠过。

那一条浅白色的岩带在这样极速之下，竟是形成了一道白灰色的河流，在某一瞬间，这样的河流竟是真的流动起来，耳边甚至有了河水流动的哗啦声。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都缓慢起来，当双耳充斥河水流动声之后，秦术的双脚终于触碰到地了。

低头看去，衣服什么都已经消失不见，别说衣服，就连血肉也不翼而飞，唯有一副骨架站立。

偏头再看，身边也有一副骨架，骷髅头的眼眶内，有淡淡的深绿色火焰升腾，看那气息，正是武瑛。

武瑛大概也发现自身的变化，想要尖叫，可以没了声带与舌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上颌与下颌对撞的“咔咔”声。

“用神念说话。”当武瑛满心惊慌的时候，一道熟悉的气息在身边波动，被她感知。

武瑛转头，绿油油的视野中，一具骨架站在她边上，散发着令她熟悉的气息。

“大……大人，怎么会这样？！”起先的结巴与干涩，到最后，神念波动变得顺利起来，只是波动之间，满是惊慌失措的味道。

“跟你说了是那处石坪是隔断阳界与阴界的地方，我们从阳界来阴界，自然会变成死人的模样了。”

听得秦术的解释，武瑛渐渐平复，但终就是个女人，还是看重皮囊，试探问道：“那我们还回得去吗？”

“你想在这住下？”秦术调侃一句，“放心，你以为用阴阳虫换取的衣服是干什么的。你摸摸自己。”

武瑛下意识用骨手摸了摸自己另一只手，惊奇的发现自己虽然看不见血肉，但却能摸出来，捏了捏，还有轻微的痛感。

“这是衣服的作用？”武瑛惊诧。

秦术微微点头，“没有那种衣服隔断死气，就是有能耐来这里，时间长了，也会被死气侵蚀，真正的死去。“

“而且，衣服也可以遮蔽我们活人的气息与血肉，以便我们融入这里，不必成为众矢之的。”

武瑛敏锐的听出秦术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您的意思，这里有智慧生灵？”

“生灵？”秦术一笑，“对于我们来说，应该称之为死灵才更合适。”

“不过，生死之间哪有那么分明，在这阴界的土着眼中，也许他们是活的，我们才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