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风流寨主·十九娘子莺莺燕燕，于佘族人神神秘秘

“你！你明明就是山贼，是这里的头目，还是什么小太爷……”

“是啊，我是山贼，我们一开始见面，我就告诉了你呀，小太爷是他们对我称呼而已！”

“啊！！！这多矛盾啊，难不成隐娘也是山贼！！”

“这并不矛盾，你反过来想就没错了。寨主是我七叔，他在这里当山大王，我在隐娘的红楼当伙计，就这么简单。她知道你十年归期已到，三天前就派我到那山下等你。这三天里我确实也见过那个大黑熊鬼鬼祟祟的出没，但是脸生的很，不知道他是我白云寨的人。”

“等等，让我想想。但是，若你是山贼，为何去给隐娘当伙计呢！”

“我家在这里住三十多年了，人丁不旺，七叔说我们俩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但是我，额，我还没打算成亲生小孩，但七叔好像还蛮感兴趣的，一娶就娶到了十九房，根本停不下来。我呢，经常跟七叔去隐娘的红楼挑老婆，我发现，红楼的生活比山寨上自在太多，所以就留下了。”

“等会！隐娘不是开绣坊吗？怎么听你说的，好像开妓院一样，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隐娘吗？”

“肯定是同一个隐娘啦，你每年寄回来的画像，我都有看的！”

“啊！谁允许你看的，又不是寄给你的！”秋央总算是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稍微放缓了警惕，却仍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但是，一开始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啊，不然就不会误会你啦。”

“傻丫头，在疏月观里没告诉你人心险恶，要处处小心吗？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知道吗？我是在历练你！还有啊，危机关头能不能保持镇定啊，陷入险境首先想的是如何保存体力找机会脱身，而不是啰嗦的唠家常啊，明白吗？！”甲乙丙，用食指戳戳她的小脑袋。

“好吧，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们去吃饭。”秋央晃着小脑瓜。

“什么问题？”

“你的真名是叫甲乙丙吗？”

“不是！”

“叫什么？”

“丁戊己！”

“啊！！！！！！！！！！”抓狂抓狂。

“好啦，去吃饭，走！”丁戊己拉着秋央，走向饭厅。

“真的叫丁戊己吗？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啊！”

“真的，我从不骗人，也将不会骗你，走吧，去吃饭，饿死了。”

一路上，秋央的大眼睛四处扫视，此白云山寨确实不同，书香气息更重些，单是那些上了年头的摆设就看得出这寨主甚爱古董，想必也是个文雅的老头。疏月观中也有不少奇珍，看着有几处的彩陶非常精美，不禁多留意时，发现有些暗黑处，像是被大火烧过一般，只是被丁戊己拉着去饭厅，便没有来得及多多欣赏。

饭厅已经布置好了，丰盛的菜肴两旁都是美艳妖娆的女子，从衣着面相上看去，有的温婉有的娇羞，有的妩媚有的可爱，白云寨寨主真是猎艳无数，风格迥异。再望去，十九位美妾中间做了一个年轻的美男子，略比丁戊己成熟一点点的样子，头发半束，衣服半掩，风流十足。他的左边空出两个位子，应该就是预留给自己和丁戊己的。

“哈哈，欢迎夏姑娘做客白云寨，也欢迎我们小太爷回来探望我老人家！”那男子话语间掩不住气势与风流。

“七叔，侄子不孝，下山三年来，未曾回来看望过您。不过看着十九位婶婶把您照顾得如此容光焕发，侄儿也是放心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少来这一套，说得我如同七老八十一般，咱们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别在夏姑娘面前把我说的如此不堪！哈哈。”

“是哦，我也以为你们口中的寨主啊、七叔啊的，是位老大爷呢，没想到这么风度翩翩，难怪大黑熊说……”秋央觉得说羞嘴，停住了，抿嘴微笑。

丁戊己明白其意，笑道：“不害臊的丫头，他说七叔配得上你的容貌，只是随口说说的，不要当真啊，七叔有十九个美妻，哪一个都比你风韵十足。”

“丁戊己。你小子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奉承我，还别说，秋姑娘的气质，她们十九人中还没一个能比得过的……不知道我丁甲乙有没有福气……”风流的寨主目不转睛的盯着秋央，扯了扯衣衫，嘴角和眼梢早已飞到白云山顶去了。

“丁甲乙，她的主意，劝您别打，这是隐娘的闺女，我必须完璧归赵，隐娘的脾气您知道，她可不会同意您胡来的。”

“丁甲乙？请问，你们家人是有多嫌弃你们？竟然随便排个天干地支的顺序就算取名字了，连花上个把时辰谋划一下都不肯？”秋央试图转移那个尴尬的话题，也许这个问题她更想知道答案。

“哈哈，好可爱的姑娘，七爷我着实喜欢啊！”被丁戊己直呼丁甲乙的寨主大笑道。

“行了，你个老不死的，她，你是万万动不得的，死了这条心吧。赶紧吃饭，饿死了，明天还得起早下山呢。另外，你那个大黑熊虽然不错，但是太过鲁莽，绑起来帮你教训下。”

“臭小子，还敢命令起我来了！你不说我还忘了，黑风是我前几天刚找的一个帮手，是所剩无几的佘族后人，天生神力。怎么样，还不错吧。”

“佘族人？！确实难得，不过还有待培养。你也算是费尽心机，这里你已经称王了，还担心什么。”丁戊己不屑道。

佘族人，天生神力？秋央还真未不曾听说过，以前在师傅的藏书阁没看到过对这个特殊族人的记载呢，但是这个场合应该不适合多问话，还是日后问丁戊己吧。

“好了，不说那些你不喜欢的事情。你为何只住一晚就走，三年不见，不陪七叔尽兴的畅聊几天吗？”

“不了，红楼最近有个大宴——四芳争艳，我得赶回去帮隐娘，到时候，你有兴趣再来吧，兴许能挑两个更美的。”丁戊己一边吃饭一边敷衍。

“四芳争艳？那是什么？”秋央好奇。

“女孩子家家打听那么多干嘛，你不是很饿吗？”丁戊己命令的语气。

秋央明白，不能太多话引起七叔的注意，早吃完早休息，然后早离开，早点逃离七叔的炙热目光。于是，拿起碗筷就低头吃饭。

丁戊己看见她那乖巧的样子，心想总算是识时务一点了，再张扬下去，他就要跟七叔那个色鬼撕破脸了，能不能不总表现出那么惹人喜欢的样子啊，真是伤脑筋。

丁甲乙叹气道：“隐娘，隐娘，你的心里只想着她，怎么不想着帮我解解闷。真不知道那个老狐狸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了，自打三年前你病好了就不愿意陪我了。好吧，你健康开心就行。”

“我只是不想再跟你过打打杀杀的日子，如果你不想我的病复发，就为我积点德。”丁戊己脸上闪过丝丝怨恨，“也别再为难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不敢抬头吃饭的秋央听得出这是一群有故事的山贼，但是这个尴尬的气氛中貌似只适合低头吃饭。她余光扫了扫丁戊己和丁甲乙，脸上满满的都是怨恨。

“上天对我们于族…我们家的惩罚远远超过了我们犯下的错！积德有用吗？”丁甲乙咬牙暗吼。只见丁戊己不语。丁甲乙又叹气摇了摇头，“好了，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不说这些不高兴的，吃饭。”

那些美丽的姬妾之所以能够常伴丁甲乙左右，可能就是因为她们太懂得迎合趋避了吧，秋央才发现，那些女子早在他们俩变脸色的时候暗暗退下去了。

丁戊己也变了脸色，似是极不愿意听丁甲乙说那些仇怨的言语，便摔掉碗筷，拉着秋央走出了饭厅。顾不得秋央吃饱与否，只是再做过多的停留，便可能是无休止的争执。

月色朦胧，秋央被安置在房间中休息，躺在软软的床上，好舒服，闭着眼睛放空。没想到刚踏进家乡的边界就引来这么多麻烦事，以后可能便不会再像疏月观那么清净了。刚刚问过服侍的丫头，原来丁戊己三年前一直是病榻卧床的，被偶然来访的紫袍道人所救，才健如常人。

他们说的紫袍道人跟师傅说的紫袍道人可是同一人？

原以为坐着那莫名的马车越过了白云山便错过了十五之约，谁知竟被山贼掳了白云山，巧在今天就是十五，要不要去看看紫云石旁一探究竟？

好歹也跟师傅学过几年功夫，小心躲过放哨的喽啰还是很容易的。白日里隐藏着自己的功夫，一是未曾与生人交手过怕打不过那大黑熊，二是想测试下那突兀出现的丁戊己到底有何把戏。

秋央记得师傅交代过，紫云石就在白云山顶，想来也是机会，不过来摸索一遭岂不浪费。

“大晚上不睡觉，出来找鬼玩吗？”

“啊！”秋央大吸一口凉气，回过头，原来是丁戊己。“你要吓死人啊！”

“今天是七月十五，我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给亲人送点钱，看见鬼鬼祟祟的身影，原来是你，怎么，你也是来祭奠故人的？”

“额，是。想站的高一点，让父亲母亲能够找到我。”秋央慌计涌上心头。

“夜黑风高的，回去吧。”丁戊己拉着秋央的手，往山寨走。

【画外音】

丁甲乙：纵有繁花三千在手，怎敌你，风吹杨柳，停停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