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不速之客·天尊魂祭大开杀戒，感同身受奋身相救

远处的南宫迟见到秋央冲到大火中的瞬间，一贯高冷无争的气质全然被惊慌打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跟自己一样倔强，纵然知道不够强大，却依然坚韧着的内心。

一次次的理智来袭，他对于自己今日异常的举动充满了不解，不想再被任何相似的过去拉回到痛苦中，他不想再对这个女子产生任何异于常人的关注。南宫迟沿着一条小路悄然走开，他走到一个不大的湖边，挨着一个石头坐下来，望着远处入葬的烟火，他不知未来还有多少人在这条路上牺牲，他也不知道自己死的那天，是否会有人伤心，有人守葬。

木柴的噼啪声盖过了每个伤心的人，看着烈火将东君夫人的肌肤烧光，秋央内心的痛点达到顶峰，连日的奔波与伤心，几乎让她几度昏厥。

人生在世尘与土，终究虚无化烟去。

收好了东君夫人的骨灰，师姐妹八人回到疏月观。

院中央，一个白帽白袍的人背手直立，闭目向天。那张被白布遮住的脸色，让人不寒而栗。

“来者何人？”轻衣厉色问道。

那人缓缓睁开眼睛，直视秋央一行人，后又看了看秋央手中耳朵骨灰，低声道：“手脚还挺利索，尸体都处理掉了。”

秋央两步上前：“白日之下都不敢真面目示人，出言不逊，张口伤人，不用想就知道是个奸佞之人。”

“好一张利嘴！”

“【烊铜调】已然被人抢走了，你怕是徒劳此行了。”秋央抱着东君夫人的骨灰朝练功房走去。突然陆陆续续出来几个与那人同样着装的人。

“尊主，没有……”

“尊主，没有……”

“尊主，没有……”

几个人纷纷向那人报告搜查结果。秋央嘴角淡出一个厌恶的弧度：“家师面前，我何必骗你。”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日竟三番五次欺辱我疏月观清修之地。”寒衣怒道。

那尊主欲争辩，却听见后方有打斗之声，只见一个白衣手下被一人扔到院中央那尊主脚下。

“当今天下真是奸佞当道，竟然都来欺负女子清修之地。”东门初白现身。

“东门公子……”师姐妹七人见东门初白现身，犹如见到救命之光。

“各位师姐，我刚刚把古香送走，却让这些妖魔鬼怪趁机闯了进来，怪我……”东门初白解释。

“女子清修之地，也会私藏小白脸？”那白衣尊主哼到。

秋央欠身颔首央求道：“东门公子，师傅还未安葬好，便不断有人来扰，可恨我们师姐妹功夫低微，无能力报仇反抗，还请公子为我师门打发这恶人速速离去，我疏月观定不忘此恩情。”

“秋央姑娘，你快快请起。”东门初白扶起秋央，“东门定不负姑娘所托。”东门初白坚毅的眼神给了大家不少安全感。

“来吧，你们一起上。”东门初白对着白衣尊主身后的八名手下道。

白衣尊主紧盯着秋央，火冒三丈，“我教弟子生生世世素服在身，就是提醒自己不忘世仇，你师傅死是死，我们亲人的死就可以枉顾吗？今日若拿不交出【烊铜调】，通通杀光，一个不留！

冰刀剑刃相见，格外眼红，噼噼啪啪的声音似是在给路上的师傅送行，秋央紧抱师傅骨灰，除了以命相拼，她没有任何控制局面的能力。

任人宰割的滋味，这一天总算是让疏月观的每一个人都用尽一生的精力感受到了。

东门初白一人力战八人，已有胜出之望。

“都闪开！”白衣尊主大叫一声，冲向东门初白，力压千钧的气势迎面扑来，刚历经一场搏斗的东门险些招架不住。就在秋央担心着东门初白的战事时，师姐妹们的惨叫将她又一次拉近崩溃深渊。

白衣尊主与东门初白单打独斗，占尽上风，那白衣尊主真真是个满身杀气的厉鬼。不料，那些白衣人围住一旁的师姐们，下手狠毒，一刀毙命，一眨眼的瞬间，五个师姐纷纷倒在血泊中。

“住手！！”秋央大叫。

东门初白和白衣尊主纷纷望过去。白衣尊主也惊道：“住手，谁叫你们杀她们的？！”

东门初白身上已经有了几处剑伤：“好卑鄙，竟然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也不放过，不愧是天尊教的行事风格！”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白衣尊主一个回旋腿将东门初白踹倒在地。

秋央瘫软在地上，爬向师姐们，轻衣、寒衣两人受了几剑，抱着死去的姐妹痛哭。

白衣尊主走到秋央面前，剑指眉心：“还不说？”

“我已经说过了，【烊铜调】被人拿走了，你还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秋央用尽最后的力气低声呐喊。

“你不要动她，不然我倾尽齐陵国所有的兵力也不会放过你，我说道做到！”东门初白拄剑起身。

秋央望了望东门初白，他坚毅的目光就像是一个炙热的拥抱，紧紧温暖着她。秋央又望了望师傅的骨灰、死去的师姐、受伤的同门，她闭上眼睛，四泪纵横，低声道：“你杀了我吧，但你放过我其他的师姐，总要留个人给疏月观守门。”

秋风摆柳，嗦嗦作响。

白云压空，飘飘肆意。

只在瞬间，指尖与衣梢的流线，随着眼睑的低弯，化作漫天飞舞的怨绪。

生在一线，亡于一息。

“【烊铜调】，在我这！”

一个浑厚果毅的声音由上飘散下来，稳稳的落在白衣尊主的身后，持剑而立，杀气四起：“有本事，过来拿。”

是他。出乎所有的意料，他去而复返，福兮？祸兮？

白衣尊主转身看此人来者不善，盯着他的宝剑道：“玄斩剑，诛杀殿。你是南宫迟。”

“天尊素服，血洗江湖。你可是今日江湖中传言的天尊教尊主魂祭？”南宫迟断定，不久前去太白一带，回来一路上听闻不少关于天尊教的说辞，他们人人素衣麻服，所到之处见人便杀，江湖中不少小门派都被他们吞并血洗了，可谓作风毒辣。还没抽出时间去查查这伙人的老底，没想到他们竟也参与到族人前事之中，此间细节，着实复杂堪比想象。

“既然，南宫都来了，【烊铜调】在此不假，当真在你手中？”魂祭道。

南宫迟从怀中拿出【烊铜调】：“如果你识货的话。”他话音刚落就见三个白衣人一起上来。

南宫迟冷哼道：“天、地、命魂三大护法也出动了，你们也来蹚这趟浑水了。”说罢，将持【烊铜调】的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持剑与那天尊三大护法开战。南宫迟重剑轻舞，左右开弓如游龙，出击如闪电，不过几十招便将击中那三人。

“玄斩剑果然名不虚传。”魂祭道，“让我来领教一下。”

英雄惜对手，宝剑悔情仇。

南宫迟感觉到魂祭强大的杀气，一再退让的他不得不双手并用还击魂祭的攻势。两柄绝绝世好剑的战斗，几乎让东门初白忘记了要做的事情。趁着南宫迟去而复返的“好心”，他要把那些女子都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东门初白扶起秋央，小声道：“秋央姑娘，我们得避一避，哪里安全些？”

“去，天书地阁。”秋央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还时不时望望南宫迟那边的战况。

东门初白扶着身中肩上的轻衣和寒衣赶去天书地阁，秋央断后。白衣护法见秋央几人落走，纷纷上来阻拦，一个女子声音的白衣护法阻拦道：“天魂、地魂，刚刚尊主，好像并不想杀这里的人，我们……”

一个声音凶煞的白衣护法道：“天尊，所到之处，必无生还，杀！”

“命魂说的对！天魂，不要杀他们，拦住即可，听候尊主处置。”另一个白衣护法生怕那个凶猛的天魂护法杀掉落后的秋央，上前拦住，大吓：“哪里跑！”

“秋央姑娘！”东门初白放下轻衣、寒衣，忙跑回来与那三大护法拼命。

南宫迟见几人落难，忙从怀中取出【烊铜调】，扔向魂祭，“这是你要的东西，接住了！”而后如闪电一般，第一时间来到秋央身边，挡回眼看就要刺向秋央的剑，紧拦其腰，四目相对，屏住呼吸，几个跨步空滑了数十米，轻轻放下秋央到轻衣、寒衣身边，“速速离开此地！”

太快，来不及质问他的假情假意；

太快，来不及责备他引起的祸端；

太快，来不及辨认他眼中的柔情。

“带她们先走！”南宫迟挡住三大护法，背对着东门初白冷冷道，感觉到东门初白没所行动，他回头怒吼道：“愣着干什么？！”

“真想不到，你会这么做！”东门初白笑了笑，转身与秋央等汇合。

南宫迟不语，踢开了三大护法，只听魂祭大叫：“【烊铜调】在此，天、地、命魂速来辨真假！”

“是！”三大护法以及几个弟子退回到魂祭一边。

南宫迟站在对立面，并没有动，依然傲视一切的立在那里，气势锐不可当。他嘴角略上扬，果然如他所料，这些人根本就看不懂【烊铜调】。

“参研好了没？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们。”南宫迟看着对面几个人指指点点，摇头晃脑，不耐烦。

“笑话！到手的东西岂有还你之理？！”天魂大叫。

南宫迟右脚跺地，飞身而起，持剑而上，朝魂祭一行人刺去，几人速速躲开，南宫迟转身件剑挑魂祭，速度之快堪比于族人，魂祭躲开剑袭，【烊铜调】卷本却被剑挑上天空，眼疾手快，南宫迟与魂祭分别抓住卷本的各一端。

“休太用力，卷本段了，你我都没有好处！”南宫迟稳稳落地，见魂祭欲挣扎道。

“你竟然练成了于族人的霹雳闪，哈哈，诛杀殿好威风啊！十八族人快被你们灭绝了。”魂祭大笑声中夹杂着颤抖，抓着【烊铜调】的那手用力一扯，一卷两半。

“臭丫头，你还敢出来？”天魂朝南宫迟背后大叫。

【画外音】

魂祭：杀尽负心人，偿我族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