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朝拜大典·冰玄琴现号令群雄，烊铜调响族首归位

东君婆娑将命尧的名分摆出来，众人的质疑少了大半。

只听她继续道：“结识了命尧，我便请他帮我占卜开挂，算清楚曼珠沙华的所在位置。好在他也是守护曼珠沙华的族人，便没有推辞。但可惜，卦象上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于是，我又开始了四处寻找的游荡，也曾几度被抓捕或者是追杀，一度受重伤，被齐陵国前朝皇帝所救，失忆期间，陷入了一段难以抽身的情结。我成了他的宠妃，当我生下他的孩子时，我恢复了记忆。在血亲与使命之间，我选择了后者，便隐身小重山疏月观，化名东君夫人。”

“命尧都能占卜出南宫偃月夫妇的歹毒之心，怎生连曼珠沙华这样一个大活人都占卜不到具体位置呢？！”人群中依然有人质疑。

小草不禁眉头一紧，这些人还不算糊涂，心明之人自然能够辨得出东君婆娑的真言和谎话。

东君婆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起初，从卦象的描述和个人的气质上看，曼珠沙华的传人确定是夏未央无疑，只因冰玄琴不在我身边无法验证。须臾间，没等到冰玄琴的到来，她竟然香消玉殒了，可见并不是她，因为曼珠沙华的传人都是长寿之人。也是机缘巧合，有一天，隐娘领着一个小女孩来寻我，说是夏未央的女儿，我豁然开朗，天卦不会算错的。原来，这个小女孩才是真正的曼珠沙华。”

众人惊呼，原来新任曼珠沙华已经归位，她在哪里？！正左右寻找之际，便听门口处传来：

“所以，你才有资本跟我父亲谈条件，因为你知道曼珠沙华是他的女儿，你希望通过你们两个人合作，即可以保护曼珠沙华周全，又可以利用他将所有的族人和后人诱出水面。”玄央从石门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哭啼的孩子。

“你……你是……紫袍道人？姒连秋答应于我在白云山紫云石旁接应秋儿的人，是你？”东君婆娑望着玄央步步走来，那与秋央极其相似的相貌，似乎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而更让她注意的是玄央怀中的孩儿，那正是她要等的最后一个。

“不错，是他，他亦是我的孪生哥哥。”秋央道。

“呵呵……姒连秋果真不容小觑……”东君婆娑双眼突然放空，她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与姒连秋的合作都是被利用，但此刻她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便振奋神情对秋央道：“秋儿，过来……”

秋央挣脱南宫迟的束缚，示意南宫迟放心，便走到东君婆娑身边。

只见她小心放收起手里的匕首，拿过秋央手中的冰玄剑，目光如炬，高高举起，对着众人道：“这便是冰玄琴，十八族人朝拜大典开始！”

“师傅……”秋央大喊：“师傅，当日假意仙逝，您留给徒儿的遗书清清楚楚写着，让徒儿随心而为，怎么此时又是另一番说教？”

“秋儿，听话，那些以退为进的搪塞说辞，无须再提，时间不多了……”东郡婆娑解开颈口的披风带子，一个转身，将身后暗藏的一件金色的锦绣着血红色彼岸花的圣衣披到秋央肩上道：“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曼珠沙华的圣衣。”

“师傅……我……”秋央依旧踟蹰。

“听话！”东君婆娑暗吼道：“其他仇怨暂且放一边，稍后为师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此刻，就当是你报道师傅的十年养育之恩，开启冰玄琴，接受朝拜！”说罢便向后退了几步，双膝落地，跪在秋央面前。

“师傅，您别……”

“快啊！不然我就自刎在你面前！”东君婆娑快手已经将匕首低在颈间。

“好……”秋央应声。

双手扶剑，向上高高抛起，一个转身，调动琴修内径，发出一股如同万指神通的内力，将冰玄剑稳稳缓缓的托住，并不断横向拉伸，不觉间，冰玄剑已由片状玄铁拉伸出六片玄铁，并着六根冰玄丝。

秋央再一个转身，一腿抬起，搭在另一微微弯曲的腿上，双手缓缓接住冰玄琴放在搭起的横腿上。

双手用琴中央扶着弦想两端挥开，手指轻抬，缓缓拨动。

琴声一起，四海沸腾。

冰玄丝处发出的嘶鸣与万古神脉的昆仑墟神韵结合，万物通透；细抹慢挑的节奏惹得千年不化的冰雪都有了起舞翩翩的意味；而满心狂躁的酴釄众人刹那间无醍醐灌顶一般神清。

每个人头皮顶层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恍然间，竟似是漂浮在云端一般舒适与自在，浑身舒展又似的蓄了不少力量，只待领命出发。

其间，最诧异的是东门初白，可惜他千算万算，曾经陪伴自己左右的人儿竟是他要寻觅的人，可是命运捉弄，满心懊悔又与谁人说。原来，自己与秋央的疏离，竟是缘于她曼珠沙华身份的渐渐觉醒，她一路成长，一路艰辛，最终归位，竟是自己亲手所为，此时此刻，竟不知是喜是悲。

见东门初白苦笑，又见南宫迟亦是苦笑，一旁的绕指柔彻底放弃了煽动众人抵御东君婆娑的一切行动了，大局已定，再计较，无非还是自伤。

而在角落处的天尊教众，除了魂祭不在场外，认识秋央的人均已目瞪口呆了。

跪在地上的东君婆娑见时机已到，便收起匕首，双手伏地，低头叩首，两行热泪盈眶不止，大呼道：“昆仑寒崖，冥洞泪下，曼珠沙华，童颜白发！恭请曼珠沙华归位！”

“恭请曼珠沙华归位！恭请曼珠沙华归位！”众人皆伏地跪拜，齐声高喝。

小草、半容等人纷纷跪下朝拜，子康也照样子做得十足。

作为天剑族的绕指柔自然也下跪行礼，虽然她内心十万个不情愿。

魂祭匆匆赶来，神情有些恍惚，跪在人群中，身上若隐若现的血渍，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慌张。

天魂道：“尊主，这个东君婆娑来者不善啊……”

地魂道：“尊主，您没事吧……身上这是……”

“没事没事……”魂祭深呼吸道。

“没想到，秋央竟是曼珠沙华……”命魂晓桃道。

“什么？！……”魂祭才从杀死东门古香的些许愧疚中醒悟过来，抬起头，望向前面站立的人，身披婆娑圣衣，手扶冰玄琴，神采奕奕，不是秋央是谁！“怎么可能是她！”

酸甜苦辣不知是何滋味。

魂祭瘫坐在原地，心里不停的权衡着，继续杀东门初白则会破坏曼珠沙华的祭祀，不杀东门初白，则心里过去那道坎。是帮助秋儿还是过自己这道坎呢……遭了，恐怕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唯一的窑族血脉，恐怕已经被自己……

魂祭狂跳的血脉喷张得厉害，身上微微泛着东门古香的血腥味，此刻，他突然忍不住自问：“我是做错了吗？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众兄弟姐妹们，请起来说话！”秋央收了手指，【烊铜调】曲罢，一把内力趋使冰玄琴成冰玄剑，收于剑鞘中：“我夏秋央，何德何能，受这一拜。既然我受了这一拜，便……”秋央见师父东君婆娑还跪在地上，便要倾身去扶。

“哇哇哇……”玄央臂弯中的娃娃突然大哭，引得众人见目光锁定在玄央身上。秋央便扭过头，问道：“哥哥，这孩子……”

半容揪着一张不冷不热的脸，道：“怎的出去透透气，回来就生了个娃娃……”

“哈哈……”众人不禁发笑，。

玄央哪里会在意这些无知人的玩笑，紧紧了眉道：“这孩子来者不善。因为他的到来，你们十八族总算是凑齐全了……”

“钱爷？！……”秋央环顾四周，才发现，窑族的钱叶儿还没有来，窑族本就族人少之又少，恐怕散布他地的族人也屈指可数了。

“嗯。”玄央对秋央道：“为兄的，当日假扮丁子，与你一同促成柳春风和钱叶儿的好事，我仍记忆犹新。我刚刚在外面，远远见着冰川深处有若隐若现的黑影，终耐不住性子去看了看，没想到竟是柳春风抱着这孩子倒在大雪中，爬起又走，倒下已僵。最后一口气，将这孩子托我交给你，他说只有你能保住这孩子的命。”

秋央皱眉道：“他一届柔弱书生，怎么来得此地，钱叶儿呢？再说，他们的孩子理应两岁有余，怎会是这襁褓婴儿？”

“我猜想，是被人杀害了，且是族中人动的手。钱叶儿以及他们的孩子都被杀了，柳春风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娃娃逃了出来，来此寻你。凶手的意图很明显，意在婆娑昆仑之约。”玄央道。

南宫迟则叹声道：“好一个柔弱书生，当真是至亲之情，方能支撑他，历尽苦寒，来到此地的罢。”

角落的魂祭如释重负，只听天魂法和地魂法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力，窑族还有一个漏网的小儿……”

魂祭忙道：“没死绝，没死绝，苍天相助，苍天相助啊，她真的是天命所归啊……”此刻，魂祭已然做出了选择，夏秋央，是他这一辈子，无法逃过的劫。

【画外音】

东门初白：你是魔鬼中的天使，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

魂祭：你是魔鬼中的天使，让恨变成太俗气的事。

南宫迟：你是魔鬼中的天使，连自己都残忍的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