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凉薄，洒在凹凸不平的路上竟然烫出几分凄惨来，一只鸟从受了伤从树上落了下来，刚好落在地上的坑里，偏偏又下着小雨，坑里混着粘稠的水泥，它的翅膀扑腾着，掀裹着泥潭，压得它的动作越来越小。

夜里又湿又冷，站在路边的少女就穿了一条红色的短裙，那样眼睁睁看着，努着嘴，仿佛是在看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一束车灯忽然打了过来，照在她的脸上，她视线从小鸟的身上转过来，看着有些骇人，画着浓艳的妆已经被雨打花了，整张脸惨成一片，鲜红的唇夸张地咧了一下，眉眼瞪大。

坑里的鸟被车灯照着，雨又细又密，像一根根针，戳进它的身体，它只能一点点下沉，唯有仰着脑袋看着天，发出悲哀的求助，最终还是整个沉默了下去。

女孩冷漠瞥了那一眼，又转头期盼地望着那辆车，等着那个人下来。

车灯随着钥匙被拔下而熄灭，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世界昏昏沉沉，只能模糊地看见一个轮廓，身材修长，宽肩窄背，五官看的不清楚但只觉得应该是长相好看的那种类型。

“哥哥，你真的来了。”女孩咧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门牙上沾了口红，看上去有些恐怖。

男人定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答应过你的又怎么可能不来。”

“哥哥，你可要夸夸我，我这次做的多棒啊，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她声音嗲声爹气，黏稠稠得往男人身上爬。

对面的男人和她保持着距离，强忍着恶心，还要温柔地回应着：“你做的很好。”

他这话让女孩激动地捂着嘴，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连着声音也在雨中颤成一团，从喉间断断续续：“哥哥夸我了！我…我好开心…好…我…呜呜呜…哥哥果然很爱我…呜呜呜…”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家吧，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呢。”他表面关切地说着，心里只想着快点摆脱这个疯子。

“可是…”女孩不舍地盯着他，走近了几步，吓得他身子僵直着，不敢移动半步，生怕后退会引得她有更大的动作，“我还没和哥哥相处够呢。”

“以后还有机会，还会有机会。”

“还有么？”她咬着下唇，唇上的口红混着牙上更多，有些血腥瘆人，“可是下次见面我不想就这样站着和哥哥说话了…”

男人听了这句话，身子一颤，半边头皮已经麻了，他咬着牙脸上的表情变得惧怕起来：“那就，那就等…等下次吧。”

“好。”她眼睛瞪着他，眼线混着睫毛膏被淋得往下流，拖拽出一道道的黑色痕迹，她不管不顾地抹了一把，抹花了大半张脸，生生逼出了空气中的恐怖气氛，她嘴巴一张一合，“哥哥，我能抱你一下么？”

“好…”男人颤着声回应着，浑身已经冷得不像话了，却不是因为夜里的温度，也不是因为已经被雨打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