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自从认识顾玉儿以来，李明杰就没有见到她像今天这样安静过，再加上薛和的吩咐和那次的所见，李明杰不禁在心中对顾玉儿的过去产生了些许的兴趣，一边任劳任怨地收拾着简舒和齐昊天的杰作，一边关心地问道。

“今天的月亮还是好圆呀。”顾玉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望着夜空一动不动地低声回答着，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原来您能够听到外人讲话呀？”

顾玉儿这才收回了视线，叹了一口气，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李明杰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着刚才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这是怎么回事！”

顾玉儿突然的怒吼，将李明杰吓得不轻，他不禁转头惊讶地看着双眼漫溢着愤怒的顾玉儿，“你不是能听到我们讲话的吗？”

“这是你做的？我的药···”说着一脸哭相地坐在了凳子上。

“哎···”李明杰已经没有心思去解释了，干脆将手中的活停了下来，走到了顾玉儿的面前，坐在了桌子的旁边，也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师父，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刚才这里可是发生了一场大战，你别告诉我你根本就没听见？”

“你这么说来，我确实好像听到有人在吵架。”顾玉儿顿时又恢复了刚在无精打采的样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李明杰好奇地问道，但是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激动地问道，“难道是许如诗又闯祸了？”

顾玉儿顿时将注意力放在了李明杰刚才的那句话上，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在笑什么？”李明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这样你都能想到许如诗，看来在宫中的那段时间，你们的关系发展得不错嘛。”

“你可不要乱说，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李明杰开始有些慌了。

“呵呵··”·顾玉儿依旧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李明杰，“算了，我就不去调侃你了，但是你刚才说的‘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之前闯祸了？”

“这只是我口误。”李明杰赶紧掩饰道，那天许如诗去大闹青楼差点被扣留在那里，要不是因为在场的司徒坛画的相救，恐怕现在他应该还在准备赎金将她赎出来，这件事要是被顾玉儿知道了，再加上之前欺负齐昊天的事情，许如诗恐怕就别在想当顾玉儿的弟子了。

想到这里，李明杰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为何这样要护着许如诗。

“好吧，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不多问了，今天已经很晚了，你明天再来收拾吧。”

听到这话，李明杰心里五味陈杂，听顾玉儿这话的意思，这里是非自己收拾不可了？

“好吧，师父你早点休息。”

“对了，你走之前，至少要告诉我，这是谁做的？”

面对这个问题，烂好人李明杰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既然顾玉儿问了，必然是要追究责任的，但是想到简舒和齐昊天现在的惨状，他有于心不忍，像是之后再给简舒下泻药，将王文轩毁容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相信顾玉儿能够做得出的，所以在权衡了各方的利益之后，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说出了两个字。

“冀王。”本来是想着，就算是冀王做的，顾玉儿也不敢怎样，但是在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开始有些后悔了，冤枉冀王这样的大罪，岂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但是说都说了，也没有收回的理由了。

“冀王？”顾玉儿惊讶地问道。

这次李明杰选择了沉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对了，不要忘了明天过来打扫。”

“我知道了。”李明杰一副无辜的样子。

“凤羽墨！你给我记住了。”

刚走出门的李明杰，在听到顾玉儿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冒起了冷汗，难道顾玉儿还敢向冀王复仇？要是真的是这样，自己可就闯祸了，想着最好还是现在解释清楚比较好，于是转过身准备往回走。

但是刚踏进门口的他，却发现顾玉儿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情，一个人默默地望着窗外，像是在夜空中寻找着些什么，他一时不忍心打扰她，害怕看到她眼中的悲伤。

就在他再一次准备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碗，一时间发出的声响，让顾玉儿转过了头。

“你怎么还没有走？”

“忘记拿东西了。”

“喔。”顾玉儿应着转过了头，没有在理睬李明杰。

“师父，”在犹豫再三之后，李明杰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真正的容身之处到底在什么地方。”这次，顾玉儿认真回答了李明杰的问题，因为用手托着下巴的缘故，吐字有些不清楚，但是她的语气却异常的轻松，并没有带着李明杰认为的悲伤气息。

“听他们说，你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只有这三年的记忆？”

“好像是这样吧，但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可以逃避之前发生的事情，脑袋里总会不时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

第333章 暗潮涌动

“师父可曾想过，这些画面都是你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顾玉儿点了点头，“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奇怪了。”

“如何奇怪了？”李明杰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天在太医院门口见到顾玉儿时的场景。

“不知道该怎么说。”顾玉儿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低声说出了这句话，与之前不一样，这句话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师父所说的那些画面，是不是跟一个你非常熟悉的人有关？”

李明杰的这话，让顾玉儿愣住了，回想起自己脑海中几次关于司徒攸宁的场景，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失落起来。

“你为什么会这么猜想？”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玉儿不知道为什么，不受控住的转过头看向了李明杰，也许是期待自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能够在别人那里得到答案吧。

面对顾玉儿的视线，李明杰低下了头，“你还记得那日你满脸是血地躺在太医院门口的事情吗？”

顾玉儿点了点头。

“是我第一个发现了你，因为当时程妃才刚进宫，许多太医都还不认识她，但是我却从一开始就被指派到她那边，负责她的身体情况，所以我自然是认得她的。”

提起程妃，顾玉儿再次想起了白天听到的两人的谈话，那两人明明长着同一张容颜，但是在顾玉儿看来，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人，比起司徒慧依，程语梦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

说到这里，李明杰抬头看了一眼顾玉儿，才继续说了下去，“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的长相···”

听到这里，顾玉儿不禁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你当时的长相跟程妃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本应该感到惊讶的顾玉儿，却非常的冷静，此时她的脑海中在想些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当时我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他们就将你押到了皇上面前，但是···”李明杰再次停顿了一下，“我不放心就跟了上去，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你的长相又跟程妃完全不一样了。”

“可能是你看错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顾玉儿努力保持着镇定。

“但是我明明感觉如此的真实···”

“好了，一定是你太累了，”顾玉儿说着笑了起来，“或者说不定，是程妃太漂亮了，你就将她装在了心里，一直想着她，结果就把我看成她了。”

“师父，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李明杰有严厉的语气斥责道。

“呵呵···好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刚才顾玉儿开的玩笑，让李明杰彻底从怀疑中走了出来，一脸不满地离开了。

李明杰走后，顾玉儿嘴角的笑意顿时消失了，王文轩的兵书，齐昊天的轻功秘籍，司徒慧依和程语梦的谈话，李明杰那日的所见，这些众多的证据，让顾玉儿不得不开始有那么一丝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司徒攸宁？而且脑海中不是出现的画面和声音，再加上凤羽墨和司徒少棋无缘无故对自己这么好，难道他们早就怀疑自己是司徒攸宁了？

想到这里，顾玉儿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要是凤羽墨和司徒少棋怀疑自己是司徒攸宁，那么为什么凤羽墨还要···而且自己可是司徒少棋的亲妹妹，他想娶自己，又是何意？

“啊！”顾玉儿越想越觉得抓狂，站起身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不想了，先睡觉！”说着朝着床边走去。

一大早，一辆马车就从司徒府驶向了皇宫，出示了令牌之后，侍卫便放邵韵溪进去了，小蜡梅已经跟着邵韵溪来过这里几次了，但是现在小蜡梅还是对一路上的风景，特别的感兴趣，一直蹦蹦跳跳东张西望地跟在邵韵溪的身后。

进了宫门之后，两人步行一刻钟左右，便抵达了目的地。

看着有些荒芜凄凉的庭院，邵韵溪水润的双眸，顿时染上了一层悲伤。

“公主，你还在等他吗？”

“本宫进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从未见过如此的美人呀？”程语梦的有些尖锐的声音，打断了邵韵溪的思绪。

在邵韵溪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眼中顿时起了一丝的嫉妒，眼前这个女人的美，她作为一个女人，也不禁会为之动容。

“参见程妃，民女是司徒府司徒沐凌的妻子，今日进宫是为了跟昔日的好友，长公主叙叙旧的。”经历了这几年的冷落，邵韵溪已经不想去跟任何人计较什么了，就算看出程语梦刚才不满的情绪，她也只是用平常心去对待了。

“原来是司徒府的二少夫人呀。”在知道邵韵溪并非后宫之人之后，程语梦才露出了笑容，顿时变得温柔亲切起来，看了看眼前的宫苑之后，有些嫌弃地说道，“只是这长公主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你可要小心。”

“有劳程妃操心了，我会小心的。”邵韵溪说着带着小蜡梅走进了别院。

“夫人，奴婢觉得，现在你在宫中的举止，应该收敛一些才好。”

“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本宫了！”程语梦生气地瞪了芙儿一眼，芙儿赶紧低下头闭上了嘴，“长公主？呵呵···要是那个贱女人没有骗我的话，这个人之后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工具。”说着便离开了。

这几天，刘玖儿起的非常的早，刚开始的时候，卫子夫还为此感到非常的欣慰，但是在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之后，心里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夫人，公主不管怎么样都不肯跟着奴婢回来。”丫鬟从门外走了进来，带来了跟平时一样的回答。

卫子夫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为了看司徒少棋一眼，竟然天天蹲在大殿之外，这要是被文武百官知道了，我的面子该往那儿搁呀。”说着一脸愁容地站了起来。

丫鬟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夫人也不要太担心，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其实公主还是知道害羞的，只是一个人默默地躲在角落里偷看，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丫鬟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哟，明明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你说怎么就开始痴情起来了，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她长大之后，为情所困呀。”

“夫人不必太担心，公主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过一段时间就淡了。”

“希望如此吧，对了，”卫子夫说到这里，神情开始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这两天太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夫人，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

丫鬟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悄悄得在卫子夫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卫子夫顿时皱起了眉头。

“看来只是死一哥许晨洛，还不足以让后宫的某些人安分呐。”卫子夫说着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起来，“薛和还在查那件事情吗？”

“好像是的。”

“这就有些麻烦了，要是被他插查出些什么的话，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