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娃男人不好惹:母后难当
作者:暮沉楚 | 分类:古言 | 字数:10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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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 花无百日红
冯瑶忙就晃了一晃苏芸的胳膊道:“姐姐你听,是陛下在呢。”
苏芸轻轻一笑,她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得见飞羽殿内的动静。只是,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君王是不苟言笑,严厉非凡的,不曾想他竟也有似寻常人一般开怀大笑的时候。
可见贵妃娘娘当真颇得圣心。
廊檐下的一丛西府海棠开得正艳,她手儿搭在那一朵海棠花上,轻轻在那海棠花瓣上一抚而过,点点胭脂红便都落在了她的指尖上。
海棠旁边原孤植了一株山茶,或许是过了花期,山茶上只剩了一蓬绿叶,零星可见几抹艳红色,同盛开的海棠几乎无法比拟。
常言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人哪,就像这花一样,便是开的早一些,惹人喜爱又能如何?待得新花盛开,谁又记得她曾经绽放的姿态?
咔擦!轻声的响动惊起院落中栖息的宿鸟,苏芸将那仅剩不多的山茶花采摘了一朵下来,放在鼻端嗅了一嗅,才送到冯瑶手中去道:“赏景也赏的差不多了,咱们两个该回去了。”
冯瑶接过山茶花,拉住她的衣袖急急道:“哎,姐姐你就这么走了啊?陛下……陛下在飞羽殿中,咱们这会子过去的话,正可以看见陛下……”
“看见陛下,然后呢?”
“然后……然后……”
冯瑶望着她似要看透一切的眼眸,情不自禁低下头去,摆弄着花朵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苏芸无声嗤笑,抬起了手儿道:“再者,凭咱们两个现在的打扮,你觉得适合去见陛下吗?”
她们两个现在的打扮?
冯瑶打量了一下自己,又打量了一眼苏芸,将两人身上穿的还是秀女的衣衫,发簪也是简单的碧玉簪,难道虽不甚难看,但到底不如她们自己在家时穿戴的那些。
要想博君王青睐,第一眼印象是最重要的。若然她们当真这么进去面圣,那可就真的与宫女无异了。
“多亏姐姐想的周全,我差点就……”冯瑶懊恼一声,丢了手里的茶花,不愉快的拉起裙摆转了转道,“这衣裳也不知要穿在身上多久?宫里头该不会以后都给我们穿这种衣服吧?”
她们此行进宫经了教诲,并没有带自己的行囊来,一切都由宫中内务府打点。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如果贵妃成心不要她们好看,她们……倒是要从哪里弄衣服去?
“衣服的事情好说。”
苏芸浅笑着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你没看到凝月宫的几个大女官,穿戴的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体面,可见贵妃娘娘对待宫人不薄。咱们两个只要安分些,讨得贵妃一些欢心,何愁没有好东西?”
“讨贵妃娘娘欢喜吗?”冯瑶略微的迟疑,“可咱们两个同贵妃之间并没有说过什么话,且那一回在万寿山,贵妃对咱们两个就有些怨言,咱们去讨好她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
苏芸神秘笑了一笑,伸手指着一个从对面偏殿中走出来的人儿道:“贵妃娘娘与我们两个固然没有交情,可是她的妹妹陈霜有啊。”
陈霜?她们不是早就不搭理陈霜了?
苏芸看着冯瑶傻乎乎的模样,不禁冷笑了一声:“早先时候是厌恶她的出身,不过如今可不一样了。”
如今她们正是有求于她的时候,自然要同她打好交道。待得她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再弃若敝履也不迟。
冯瑶年纪小苏芸一些,见苏芸事事都谋划的妥当,对她更加钦佩起来,便拉着她的手道:“姐姐真是聪明呢,往后我都依姐姐的话,姐姐怎么说我就怎样做。”
“嗯。”苏芸轻点一点头,再度的看了看灯火通明的飞羽殿,这才携着冯瑶回去歇息了。
周弘治昨儿尝到了甜头,今日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容易打发走几个大学士,早早便来到飞羽殿。见着陈盈身上的不适似乎已经减轻了许多,面上不觉带起了笑容。
周清庭到凝月宫的时候,恰逢着殿中开饭,瞧他父皇和皇妹都在陈盈左右坐着,便赶紧疾走两步进去,拱手请了安道:“因东宫需要料理的事情太多,请父皇和陈母妃恕儿臣来得迟了。”
陈盈掩口咯咯地笑,招呼他道:“快来坐下吧,就等你了。”便使人安排他坐在了周弘治身边。
一家四口和和睦睦吃了顿晚膳,银霜和惠草上来收拾了碗筷,周弘治眼看清庭和清妍手拉着手去屋里头看小鲤鱼,便在后头悄然握住了陈盈的手,在她掌心里画了一个圈圈。
陈盈不解的抬眉:“你画圈圈干什么啊?”
周弘治轻咳一咳,凑近她低低道:“你昨儿在明光殿睡得如何?”
陈盈不想他会提起这个,脸上霎时一红,轻啐他一声,便抽了手要走。
周弘治笑了一笑,再度握住她的手道:“朕倒是觉得睡着不错,前番朕三不五时留宿凝月宫,并未给贵妃任何报酬,贵妃难道就不想把这些都讨回去?”
“我当然想讨回去啊,每睡一晚需付白银五十两,陛下自个算算睡了多少晚,照价给我不就是了?”陈盈佯装不知他的话外之意,抬出另一只手要起钱来。
周弘治禁不住逗乐起来,在她掌心里拍了一下道:“要钱没有,要人嘛,朕的殿里倒是有一个。贵妃有本事,到朕的殿里要去。”
“你……”陈盈被他的话说得好奇又好笑,忍不住甩起袖子娇嗔,“你可真是个无赖。”
“哈哈……”周弘治大笑两声,对于她大不敬的话语深觉有趣。
陈盈忙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劝道:“小声些,仔细唬着清妍和清庭呢。”
周弘治轻轻亲吻她的掌心,拿开她的手,在她耳边不知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才终让陈盈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陈霜立在殿外,看着殿中恍如鸳鸯一般的玉人儿,心头说不上有多艳羡。
抬起的脚,不期然收了回去,莀若从外面进来,正与她碰个对面,不由问道:“咦,二小姐,您是才来,还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