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大宋
作者:掠浮光 | 分类: | 字数:4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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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暗潮汹涌
“本店既然承接金主本次拍卖,所有买家都有登记,自然是能拿的出钱的。如果有耍赖之人,定是交给禁卫军处置。”郭掌柜是认识扶摇子的,赶紧上台帮扶摇子解围。
赞宁一听,只要硬着头皮上了:“既然有各位大师相助,我便出黄金百万两,不知扶摇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扶摇子缓缓把佛祖舍利放置于金台之上,遗憾的说:“看来是本仙道行还有些欠缺,与这舍利无缘了,也罢,等我再去游历一番,待本仙道行增长了再来与大师较量。”说完,摇着头缓缓走下台来。
一百万两黄金相当于四百多万两白银(按宋初1:4.17计算),就是四百多万贯铜钱。就为了买这个所谓的佛祖舍利。符金锭在后台目瞪口呆,都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最后还是郭掌柜几番提醒,她才清醒过来。
“大相国寺的赞宁大师出价一百万两黄金,还有出价更高的吗?”符金锭几次询问之后,已经没人出声了,便宣布赞宁大师赢得本场拍卖的竞品。当然广告自然是少不了的。
接下来便是郭掌柜的主场了。郭掌柜从符金锭手里接过大喇叭:“谢谢诸位光临本店参加樊楼第一届拍卖盛会,本店上请陛下,聘用宫中御厨为各位父母官、各位同仁准备了一顿精致的午餐,还请大家鉴赏。”
一个个丫鬟们端着餐盘,放到众人面前,每人一份,用罩子罩着,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烛光灭。窗帘缓缓拉开,室外光线透进来,不知不觉已到了午后,柴宗训这才感到肚子饿了。
打开罩子,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旁边还放有一道卷起来的黄绸,居然是圣旨,写着赐宴的内容,还写着个人的名字,还加盖了皇帝宝印。这也亏得柴宗训昨晚连夜叫人赶制的,当做大家的随手礼,既能传家又能装B。
众人看着圣旨,每人一道,都激动不已,特别是那些商贾,自家几辈子都没见过圣旨,而今就握在自己手里,这一趟拍卖会来的值啊。
刻书坊的王掌柜见柴宗训下了楼来,便上前搭话“没想到这樊楼这么大面子,早知公子如此不凡,就不该收公子的印刷费。”
柴宗训也拱手回答:“在商言商,该收多少便收多少。还未感谢王掌柜的赞助费呢。”
王掌柜笑呵呵“互惠互利嘛。以后有发财的机会一定要照顾我呀。”
柴宗训一听,手一招,叫王掌柜凑耳朵过来“等下有个慈善捐助,不知王掌柜可有兴趣?”
王掌柜一听,急忙答道“有,当然有兴趣,还请公子解答。”
柴宗训便把那慈善捐助会的事情告诉王掌柜。
郭掌柜见大家吃完午饭,丫鬟前去收了餐盘,便赶紧上台开始慈善捐助,否则人气一散,大家都走了。
“想我樊楼经营十数载,每每听到士子抱怨科考贡院窄小阴暗,便心里难受,而今我樊楼小有收益,今日便决定捐助一万贯,用于修葺贡院,让莘莘学子能安心参加科举,好好做文章。同时,那金榜题名的考生食宿费悉数发还。”
大家一听,啥,免费捐款。这修贡院不是朝廷该干的么,你一届商贾来参与什么。
柴宗训见响应者寥寥无几,只要自己硬着头皮上了“本王也出资一万两白银修葺贡院。”
紧接着便是王掌柜,出资五百两。
符金锭见状也来凑热闹,捐助了五百两。
大臣们见小女子都来捐助,也只好拿出一点意思意思,毕竟自己也是从贡院考试出来的。大都只有几百两、几十两。商贾们兴致更不大。
倒是那陶谷捐赠了五百两,不过他做为主管部门的长官,出这一点确实是小气了。
陶谷上台感言“谢谢大家对科举的重视,这笔钱一定用到实处,让考生安心做文章,而不要担心下雨……”说了一大堆,喊好的人不少,但就是不出钱啊。
整场慈善捐助总共才两万五千两银子,其中柴宗训和郭掌柜就占了大头。王掌柜出了五百两,有点后悔了,这白打了水漂。
整个赞助会成绩不理想,看着大家慢慢离开,柴宗训也有点闷闷不乐。可又想到自己拍卖会赚了一大笔银子,便也释怀了。
柴宗训见扶摇子无事可做,便上前打趣“刚才拍卖会,如果那赞宁法师不要这佛祖舍利了,我看你如何收场。”
扶摇子手抚胡须“贫道就算定了他会买。”
“他不就是面子下不了台了,面子值几个钱,何必为了面子花这么大代价。”
扶摇子摇了摇头“小子,你还嫩着呢,你当他只为面子就把这佛祖舍利买下来?”
柴宗训也好奇道“难道不是吗?”
扶摇子用手摸了摸柴宗训的小脑袋,缓缓道“这赞宁野心极大,也善于钻营。我把整个过程分析给你听,起先那些就不说了,你也能看出来,就从后面说起。”
“我上台之后,他就知道贫道不是为了买佛祖舍利而来。贫道为了帮你拉高价,便出言挤兑他们,让他们团结一块,这次把整个汴京的佛寺算是榨干了。你想以后哪一家发展最快?定然是有了佛祖舍利的大相国寺。其他的佛寺主持那些蠢货把钱借给赞宁,却加快了赞宁吞并汴京佛寺的速度。”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经历这百年来战争,佛家已经没有了佛门正宗,他这次拿下佛祖舍利,这件佛门至宝足以证明他是佛门嫡传。便相当于有了一件信物,足以号召天下佛门咦。”
“你的意思,他不但买下了一只下金蛋的母鸡,还买下了号令天下和尚的权柄?那我是不是卖亏了?”
“你不卖了自己留着有用?这佛祖舍利相当于为他量身定做。佛门昌盛就在今日始。”“不过我道家也不错,握住了日后的圣人,比他佛门强多了。”
皇宫,垂拱殿。礼部尚书陶谷、赵匡胤
“臣已把这笔捐银如何使用,已经列于此奏章之中,请陛下过目。”陶谷双手把奏章呈上。
赵匡胤见陶谷递上奏章却不退下,便问“不知陶卿家还有何事?”
陶谷小声道:“周太后与周郑王虽居于西宫,却还能和大臣们相见,每每见到他们,恐怕旧臣就会想起陛下禅位之事。而且近来我观郑王志向不小,长期下去恐对陛下不利。”
赵匡胤本身就对陶谷不爽,就一个见风使舵之人,就没放在心上,“朕信得过郑王,此事休要再提。陶卿做好分内之事便是。”
另外一处府上。也有人在密谋。
“我为扶他上位立下汗马功劳,而今却不见赏我个一官半职,而那小子何德何能,小小年纪便封亲王。”“去帮我联系死士,半路把他截杀了。然后便……”
柴宗训交代完城管营负责接收和打包银两,便在马车里装着金挺子,向教坊司赶去。既然陶谷叫自己去教坊司赎人,肯定是打好了招呼,明日离京肯定没时间来赎人了。
刘公公驾着马车到教坊司的时候,前面正停着一驾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人,竟是拍下翡翠白菜的秦老头,人不高,黑黑瘦瘦的,穿着绯袍官服,上面绣着一对鹭鸶。
显然这秦老头也看到了刚下车的柴宗训,便上来见礼。“下官接到陶尚书指令后,便在这等候郑王殿下多时了,今日终于迎来了殿下,殿下里边请。”
柴宗训跟着这秦坊司进入教坊一间包房。
“下官去取一件东西,还请殿下稍等。”征得柴宗训同意后,便转身离开了。不久辇儿带着尖儿就来到了房间。
“香孩,你今日还睡这里吗?”尖儿进房看见是柴宗训,便也没了拘谨。
柴宗训接过辇儿端来的一碗茶,缓缓说:“今晚不睡这里,今夜上元节呢,得出去逛逛。”
“上元节好玩吗?我还没见过呢。”尖儿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向往的光芒,随即又心灰意冷的耸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低声说道:“可惜人家不能出去玩。”
“你放心的跟着郑王殿下去玩耍吧。”那秦坊司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沓文书,递给柴宗训。“这便是辇儿娘子和尖儿小娘子的户籍,下官已经帮她们从乐户中勾除,殿下今后如何安排她们,在这里空白之处填上便是。”
柴宗训接过来一看,这是一张户籍册,而且已经加盖了衙门印章,只要自己填上内容,便是一张良籍了。
柴宗训没想到这秦教坊这么会办事,便夸了一句“秦掌柜有这七巧玲珑之心,日后怕是前途无量啊。”
秦掌柜今日买下的翡翠白菜,其实还没在手里焐热,已经送去给自己新上司陶谷了,得到了陶尚书的青睐,离高升肯定不远了,因此也十分高兴“那就拖殿下洪福,上次那老鸨不会办事,怠慢了殿下和辇儿娘子,我已经责罚过她了。日后殿下如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
“一定一定。”柴宗训也跟他寒暄着“还不知这赎金……”
“已经有人替殿下交过了。”
柴宗训也好奇“不知是谁那么好心?”难道是陶谷?
“是开封府的王赖子。也是希望殿下能放他一马。”秦掌柜回答道,这也是陶谷要他带的话。
“无妨无妨,本王从来不把这种人放在心上。”柴宗训见有人帮自己出这钱,心里也高兴。
“下官就不打扰殿下良辰美景了。”秦坊司告辞后便把时间留给了柴宗训。
“我真的可以跟你去玩了吗?”尖儿见那秦教坊离开后,高兴的赶紧过来,要拿柴宗训手里的文书看。
“辇儿谢谢殿下搭救之恩。”倒是姐姐辇儿向柴宗训做了个福。
柴宗训扬着手里的文书说“你以后的命运就在我手里了,如果不听话,便罚你睡牛棚。”柴宗训有意吓唬尖儿。
“我这么可爱,你怎么舍得罚人家呢,我一定乖乖听话。”尖儿却不吃柴宗训这套,开始嘟着那水晶般的嘴卖萌。
“哼,知道就好。”柴宗训转而问刘公公“不知这王赖子怎么这么好心,他会甘心吗?”
“这应该是陶谷授意的,他刚当上礼部尚书,毫无根基,而殿下在朝中还有不少心念大周的重臣,他怕殿下把事闹大,他就不好过了。”刘公公回到道。
“原来是这样。”柴宗训才恍然大悟,自己如果真的到范质或者王溥、魏仁溥那里告一状,这陶谷还真的吃不了兜着走。历史上评价陶谷还真没错,见风使舵的功夫玩的炉火纯青。
“走吧,出去玩吧。你们要不要收拾行李?今晚就不回来了。”
“什么?行李不要了?不吉利?那好吧,不要就不要,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