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煤老板啊
作者:花信风三侯 | 分类: | 字数:4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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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笼中鸟
马蹄声疾驰。
“是哪个尸儿,打你马勒戈壁…”
后面追赶的人,手里的石头打进苞谷林,随后就有骂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有妇女正在苞谷地里除草或挖洋芋,石头就从天而降,不咒骂,那绝无可能。
骏马顺着河边向下游疾驰。
只有两个脑袋在苞谷林之间一晃一晃。
河边一群又一群小男生,赤身裸体,或蹲在岸边双臂环抱瑟瑟发抖,或在水里打热闹欢呼。
如果是上学的时候,小学生会逃课到河里洗澡,不上学的时候,背着背箩出去割猪草,将兜兜放在河边,先洗上两个小时的澡。
有时候还会有家长拿着竹条找来,少不了一顿毒打。
有的少年,见家长出现,来不及躲就潜到水下去,找人多的地方躲避。
顺着河岸,凡是河流拐弯的地方,就是这群野孩子洗澡的好地方,也是打架频发的地方。
马景澄和张苍云骑着马,飞驰在浅水滩,骏马溅起白色的水花,引得河里洗澡的人一阵阵欢呼。
岸上好多人,扒着巨大的杨树,投来羡慕的目光。
张苍云一口气就骑到了家。
将马拴在核桃树下,抱了一点草给马。
马景澄随着他走进了屋里。
那是一间茅草屋,土坯墙体,跨过残缺的门槛,一股子腐臭味钻入鼻中。
常年的烟火将头顶藤蔓编成的天花板熏得无比乌黑,无数的阳称随风轻微摇晃。
堂屋楼梯边有一架床,用木板搭成,上面只有缝缝补补的一床被子。
耳间的门极其低,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马景澄都要低头才能进去。
里面极其昏暗,只有一个长三十厘米,宽二十厘米的砖块型窗口,透露着一点点光亮。
“小云,哪个挨你?”
老人家猜测着问。
“是马景澄!”张苍云回应。
“快去,弄点炭果发火做饭吃。”
老人家显得殷勤十分。
她似乎没想过,多一个人就会多吃一份口粮,何况自己家里的东西还是借来的,吃完了怎么办?
马景澄环视这比自己家还窘的环境,暗自叹了口气。
于心不忍,回应道:“大奶奶,已经吃掉嘞了。”
屋子里小火炉没有一点烟火气息,看起来已经有好多天没有生火了。
角落里为数不多的炭,可能都是张苍云到路边河沟里去捡回来的,平常应该都舍不得用。
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老人家坐在那烧着木柴的小灶边,说道:“中午吃了,现在都到晚饭了。”
说着就要站起来。
马景澄赶紧阻止:“真嘞,不要忙了,我和张苍云在外面玩一哈。”
说完,他赶紧拉着张苍云退了出来,出来时脑袋还被门碰了一下。
屋子里又传出老人家的声音:“小云,带这小个克划核桃吃嘛!”
可能那棵核桃树是他家唯一能够用来招待别人的东西了吧?
张苍云从堂屋兜兜里拿出两把镰刀,递给马景澄:“走,划核桃克!”
对于吃核桃这种事情,比起成熟的干核桃,马景澄更喜欢人们口中的湿核桃,吃起来更香,于是欣然接过了一把巴掌长、二指宽的小镰刀。
两人以前以后爬到了核桃树的顶端。
在上面可以俯览整个张家周围的情况,甚至连远处河滩马场都能看见。
从上面看,张苍云家的茅草屋显得如此小,感觉如果没有周围的的树木,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跑。
核桃果实累累,随手就能摘取来吃。
两人谁也没提刚才发生的事。
“你想过将来要做什么没?”
马景澄剥了一瓣核桃放嘴里,看向对面树枝上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少年。
“做什么?”张苍云抬头一笑,“跟着师傅砍柴,种地,挑水,蹲马步!”
“好好练,将我要雇你当保镖!”
马景澄开玩笑地笑起来。
他早就听说张苍云跟着一个老和尚学武功,被人吹得神乎其神。
“要得,等你卖煤炭成为万元户,我就跟你当保镖!”
张苍云也笑了起来。
夕阳的光芒透过树叶打在两人脸上。
马景澄扭头看着远处的马场,露出了忧郁之色。
金融系本科,计算机硕士毕业的他,穿越到这个和自己那个世界相似的时空,而且还是在一个农村地区。
此刻显得有些无力。
从《红报》上的情况来看,这个世界和自己的那个世界,除了些许的名字和称呼不一样,几乎没什么差别。
现在自己的处境十分的不妙。
花镇的亡命之徒实在有点多,生与死在他们眼中似乎算不得什么。
齐灵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惹上了祝家。
还有那潜藏的周起飞团伙…
搞不好自己小命就会葬送在这里。
可如果按照自己原来所在世界来算的话,在这个年代,当下:
宝钢马上建成,百事可乐投资550万美元在深圳建厂,未来的地产大亨将会在深圳靠倒卖赚取人生第一桶金300万,各种饮料开始发力…
最重要的事情,国际机器公司IBM会在这一年公开自己PC的全部技术资料,兼容机会大量出现,sun公司成立…
如果这个世界和时间线和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一样,那么同样的事情也就在当下发生着。
而马景澄却被困在了这个小镇上。
按照另一份报纸,国家通讯社《红新社》的说法,关于禁止村镇人口向城市流动的文件已经下发。
可能攀州执行也就是在这个把月的时间。
没有点关系,想要进城,那已经是很难的事情了。
也不是说,非要在这个时候跟行业先驱们抢时机。
后面也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截杀。
然而,除了信息领域,其他行业错过这个时机,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
这和煤炭行业是一样的。
当下,不说自己那个世界,就说攀州。
尽管大发展的口号喊起来,为了达到去年的指标,州里鼓励村民和私人开煤矿,然而无论是大环境还是基础设施,各种条件都不足以让煤价涨起来。
而且,很多地方是禁止本地的人到外地去购买生产器件的,这样导致生产效率不高。
马景澄猜想,在未来,七八年之后,煤价会跌入谷底,往往是支出比收入大。
又过七八年,才会迎来黄金十年。
抓得住机会的人,就能赚得盆满钵满,错过的人遗憾终身。
这所有的事情一下子涌入马景澄的脑海中。
让他郁闷的是,自己明明有能力去做,却要被环境所限制。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