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北辰
作者:祈朔 | 分类:游戏 | 字数:6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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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皇室身份,过时不候
晨曦初现,二人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了溪边,水声清脆入耳,对面就是石屋。溪上架着一座简陋的桥,由一块块木板连接而成的,一阵风刮过,桥看上去摇摆不定。
指路在桥头驻足,望了眼旁边的人,低声询问:“大师父,您会帮他们吗?患有眼疾的人,可以治得好吗?”
药师佛踏上桥面,目视前方,撸一撸白须。“帮与不帮,昨,你就擅自替为师做了决定。你轻易许诺于人,若我不诊治,你就成了背信弃义之人。至于治不治得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其实师父对自己很宽容,表面上的严厉也是关怀。指路微微点头,“徒儿明白了,日后定当慎言,不随意许诺。”
顿了顿,她忍不住张嘴:“大师父,您是不是在担心这些人来路不明,会给我们招致祸患呢?”
他的步子停了下来,略有所思之后,言明观点:“他们既然来到了我净琉璃岛,就是我们的客人,以礼相待才是主人该有的风度。”
风轻云淡,不像昨日那般酷热,恰恰舒适。几只鸟儿从头顶掠过,彼此呼唤,无比欢悦,彷佛也在庆祝客人的到来。
指路莞尔一笑,附和道:“大师父言之有理,有朋自远方来,是该欢迎。”
她跟在师父身后,脚步平稳,待过了桥,就一蹦一跳地来到了石屋的门口,心情很是迫切。
看到徒儿如同耍把戏的猴子,药师佛不禁摇一摇脑袋,招手喊道:“回来,莫非忘了为师对你的循循教导吗?走路就该有走路的样子,瞧瞧你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听到师父的训斥后,趁着与师父背对而站,指路连忙吐了吐舌头,瞪了瞪眼珠子。
她弓腰埋头,恭顺地回应:“是,徒儿知错了。”苦着脸转过身子,立马挺直了腰板,面容肃穆,一步步地折返到师父左右。
药师佛提起胳膊肘,理了理衣襟,扶正鹿皮冠,发出感慨:“里面的究竟是何人?看来本事不,竟能让我这知书识礼的徒儿变得顽劣不堪。指路,去敲门。”
指路暗暗思忖,“知书识礼”四字飘进耳朵里,感觉自己像中了蛊咒一样。
“是,大师父。”她轻声讲完后,好比被绳索捆绑着,身子僵硬,踏着方步来到门口,屈指叩门。
顷刻间,石屋的门敞开了,即墨权面色黯淡,心中却满是欣喜。他微微一愣,继而张嘴:“是你。”
回头望了一眼,指路快速转过身子,抹嘴偷笑,师父来了便好,总算是不辜负自己的苦心。“除了我,还有你想见的人。”
“喔?是吗?”他继而踮起脚尖,定目看去。只见指路身后的那个人仙风道骨,神态自若,白雪须眉,鼻梁高挺如青山,那份气概与众不同。
药师佛徐徐而来,双眼炯炯有神,讲道:“生得这般俊朗,难怪我的徒儿想见你。”语调缓慢有力,话语就像山间的钟声,敲击耳畔,撞击心灵。
师父正朝这边走来,指路知趣地退到一侧,静观其变。
即墨权感到很惊奇,不愧是江湖中人敬而远之的人物,一开口便震慑人心。他不卑不亢地拱手道歉:“久闻盛名,冒昧打搅,望您恕罪!”
凝视话的人,药师佛不觉淡然一笑,心下想道:这个孩子相貌出众,温文尔雅,实属难得。
忽然,他从这个孩子的身上瞄到了一样东西,脸色一沉。“罪,何罪之有?指路都已告诉我,既然情有可原,我便不予追究。”
在旁静默的指路感到纳闷,奇怪,师父的脸色变得真快,和变幻无常的气一样。
她向旁边挪一步,谨慎地出口:“大师父,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他叫即墨权,他的弟弟叫即墨玉衡。对了,与他们同来的人,那可是相当有名气的。”
“假如我没记错,你们应该是墨央国的皇室子弟。战火未熄,群雄争锋,为何来到云烟国?”药师佛心生疑窦,眼中寒意深深。
想必是在猜疑自己的来意,即墨权镇定作答:“前辈,事出有因,我们没有恶意。那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我们无权干涉,更没有能力制止。”
指路惊愕地捂住嘴,怎么演变成如今的局面了?眼见大事不妙,她忙过去劝道:“大师父,您不要动怒。战争是国之大事,纵使是皇室成员,也无法改变一国之君的决策。”
望着年幼无知的徒弟,药师佛怒气相向:“你别再多言了,不知高地厚。两国势如水火,他们可不是一般的皇室中人,我断然不能出手诊治。”扬起袖子转身,迈开腿。
“铃医尚且能‘扬仁义之德,怀济世之志’,何况您是下皆知的第一神医呢?君子以厚德载物,早就听闻您钟爱竹子,为人高洁正直。如今看来,您有的只是名声罢了。”
药师佛止步不前,从声音判断,讲话的人是个孩子,但言语狂妄,非等闲之人。
他昂首言之:“我可不是行走江湖的游医。乱世纷纷,不求扬名显贵,但求一栖身之所。你既然有求于人,就该拿出诚意,让我看看。”
位于他身后的人微微思量,毫不逊色地回应:“神医,即墨玉衡诚意在心,本就无形,请问该如何示人呢?”
依旧背对着那个孩子,“黄昏时分,你只身到竹屋来见我,过时不候。指路,你先留下,把路讲清楚之后,立刻回去,不得耽搁。”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路崎岖不平,让一个失明的人独自前往,难于上青。她斗胆请求:“大师父,要不然,我等到黄昏,陪他一起去。”
然而,药师佛不为所动,声调高亢:“一个人眼瞎了,倒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心没瞎。”抛下话后,便上桥离开了。
目送师父走远后,指路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暗自吁了一口气。她奔跑着来到那人的身边,“即墨玉衡,看不出来,你还挺机智的,答得妙。”
那个人的脚步声入耳,漆黑的眼前彷佛飞过一束光线。即墨玉衡单手扶着门边,冷着脸言道:“和你无关。哥,你怎么不叫我一声?来者不善,幸好我醒了。”
弟弟一张嘴就得罪人,即墨权用严厉的口吻训斥:“玉衡,不得无礼,刚才是指路为你讲了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