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宋茆得知二中的刺头张锡跟方延不对付，方延前几次跟人起冲突也都是和他有关。不过具体的情况宋茆不得而知，只能从方延身边的人问。

她倚着阳台听许书棉向她转述，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眉心已经拧成了一块。

以多欺少？还搞突然袭击，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不过好消息是，那个叫张锡的人胳膊都被方延打折了。这样想起来，方延一打五的实力也是很可怕的。

可宋茆想起他那触目惊心的手臂，就觉得心里又被扎了一下。她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天回家路上方延就已经受伤了。所以方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晚自习课堂，宋茆沉思了很久，还是决定发信息给顾攸。

这天放学，她来到1班的时候大家都聚在那。

夏南看见宋茆就拉着许书棉到一边去问英语题，大头似乎还是在抄没写完的作业。宋茆放下了两颗糖在桌上，然后递给方延一道物理题目。

“咦？”

她坐下的时候惊奇地发现，方延的头发没像平时那样打理。有几搓碎发不那么整齐，直接慵懒的散在额头。他笔直地坐在那里，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纸张。

“其实我喜欢你头发『乱』一点的样子。”

她回想着自己说的这句话，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浓烈。

“……”

他狭长的眼睛在看着书，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下垂的睫『毛』。那次有根头发挡在他的眼睛前面，宋茆一口气吹开的时候，他的睫『毛』也跟着轻轻抖动。可是这会散下来的头发更多，宋茆自是不能再去吹了，因为她觉得这样十分好看。

她看得入神。

“小球在杆上刚刚好到达顶点……”

“方延。”

他正在讲题，被她甜声打断。一般来说这种声音，都说明她有动作。上次她挠方延的肚子，也是先甜甜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

黑『色』墨水笔停在手里，他问。

“你知不知道，诗经里面有句话说——女为悦己者容。”

宋茆支着半边脸，噙着笑说完。

她的意思是：你喜欢我，所以才愿意这样打扮自己。

她看着他的睫『毛』在灯光下闪躲，额边的头发轻轻颤了颤。她并不着急，就歪头看着他不说话。她那双小鹿眼睛，不是明亮，而是璀璨。

“不知道。”

水笔已经在纸上浸湿一个圆，方延抬起笔回答。

然后他又将笔点到了演草纸上，看着宋茆说话。

“听讲。”

他说完，接着推演小球到达平衡的公式。一行又一行，似乎没有被刚刚宋茆的问题影响分毫。

宋茆也不追问，安静地继续听讲。时不时地她还会点点头，和方延互动。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告诉方延，你喜欢我。可是宋茆忍住了。

窗外的星星闪烁着，宛如宋茆那双眼睛闪烁着光在看着方延。宋茆今天格外沉静，一直到回家都没有吵着他聊天。只是到了睡觉时间，她发去了一句晚安，然后就安然入睡了。

方延躺在床上枕着胳膊，难以合上眼睛。他翻来覆去，想着诗经里的那句话。

女为悦己者容？

又翻了一个身，他想起了诗经里的另一句话——寤寐思服。形容一个男人因为得不到朝思暮想的女孩，而在深夜辗转反侧的景象。

这句彻底截断了方延的思绪。

他使劲抓过被子盖上，关灯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