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万千少女相比，她特别的地方很多，落入俗套的地方也很多。

比如，现在。

宋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明明是个快意恩仇的姐大，除了表面装一下软妹以外，还能有这么心情被动的时候。

他在那头开口，“茆茆。”

这一声极尽缱绻，宋茆听到的时候，脑海里是那日他没睡醒，从屋里出来给自己开门的样子。

衣衫不整，发型凌『乱』，唯独一双眼睛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仿佛聚集了漫天星辰。

她本来站在外面的寒气中冰冷了许久，心情上上下下难以言表，只那一刻突然尘埃落定。

此刻亦然，她驻足，“嗯，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今天给别的男生讲题目，昨天跟别的男生聊天，前天安慰别的男生失恋……”

方延听着她幽怨的语气，三天的别的男生，就是在刻意表示她的不满。

“那我不给你讲题了。”他说。

只是一个小小的吃醋表现，宋茆就笑开了。

讲题目的是马仲凡，聊天的是樊盛嘉，失恋的是宋彦……每一个都是实话，但是每一个都另有隐情。

高台的风掠过他的声音，他说，“m大有国内最大的图书馆。”

最大的图书馆之一。

“方延，你是在变相邀请我共度大学时光？”宋茆顺着杆子往上爬。

他顿住，明明是宋茆先问的他m大怎么样的。

他忖度了一下，望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灯光，“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潜移默化地顺从了宋茆的想法。明明，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我……”

方延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周竹今天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宋茆听着他欲言又止的语气，明明，今天方延的心情还不错。他不说，宋茆也知道应该是他妈妈的治疗很顺利了。

“你说啊。”宋茆回答，语气轻快。

方延低眸，望见自己空『荡』『荡』的衣兜，他伸出另一只手，『插』进一侧的裤兜里。大腿传来的温度，还是一般暖和。

“我妈的治疗效果很好，医生说她很有希望走出来。”无疑，这是个好消息。

“但是她的治疗需要我的配合，所以我得暂时留在香港。”

宋茆声音很低，“异地恋居然找上门来了……”

她没问方延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她亲眼看到过方延对着自己的妈妈说，他是方展。她亲眼看到方延眼底的红血丝，亲眼看到那张照片里方延的笑容。

她懂得人伦道理，这是方延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方延却被她的回答堵住了嗓子，“异地恋”。

在她开口之前，方延从来没有想过这句话的。

从前我们在网上冲浪，总会看见很多的感情鸡汤。

很多人说，熬过了异地恋，就是一生了。很多人说，永远不要让自己去受异地恋的折磨。还有人说，你的城市在下雨，我只能提醒你带伞。

当这样的三个字落在宋茆嘴里的时候，她觉得意外至极。

她从来不向生活低头，她的生活完全通透。方延见过一个活成这样的人，那人，就是宋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