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茆拐着胳膊，许书棉的手从她臂下穿过。每次一起走路，她都喜欢挽着她走。许书棉哭过，刚刚在病房里。

“他特别生气！”

她声音哽咽，比平时大不相同。刚刚她那么站在病房里，他始终没正视自己。他脸上还有一处擦伤，满脸都是桀骜和疏离。

“他昨天喝醉了，还给我打电话了。”

宋茆不吱声，安静听她说。

“他凭什么这样！”

许书棉委屈极了。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突然出现，送她回家。突然离开，说离他远点。突然回来，问她你没事吧。

喝醉了还给她打电话，一口一个棉棉地喊。

她忍无可忍，他那声音和以往未有不同。绵长温暖，让她一听就想要沦陷。

“棉棉……”

电话冰凉。

没有备注的号码，过了一年她也清明地认识，那不是别人，是他。良久，她开口打断对面的语无伦次。

“顾攸，你已经不要我了。”

她直直地看着窗外，树影婆娑，月光暗淡。

她叹了一声，根本听不下去他的电话。

按了挂断还不够，在自己后悔之前还关了机。

她恼，恼他这样，恼得泪流满面。

“棉棉。”

宋茆轻轻抱住她，她身子因为哭泣还在抖动。

她并不知道，顾攸就在楼下。他僵直着身子，听完她暗淡的那句话。

顾攸，你已经不要我了。

“茆茆，他明明还喜欢我！”

许书棉放声大哭，嚎啕着喊出来。他明明还喜欢她，可他偏偏要如此对她。她没喝酒，却是一副醉了的口吻。她靠在宋茆肩头，软踏踏的不想动。她伸手轻轻抚着她，硬生生憋回了自己的眼泪。

天气变冷，雨后越发寒凉。

从这以后好长一段时间，宋茆都没听到顾攸的名字。

他凉薄，铁了心不再和她有交集。

许书棉每日埋头看书学习，照常『插』科打诨，偶尔也翘晚自习躲起来看小说。她还差了几期青春风没买，杨尧送了给她。

“姐们！还看！”

宋茆看她最近学习比以前认真得多，这次考试她需要点成果来满足自己。

对她来说，这是种方式。

“不看了！学习！”

拿包走人，就是去活动室。

张烨卫过生日，给大家每人都分了个小蛋糕。提拉米苏的，上面还有两个樱桃。

方延还没来，他偷偷凑到了宋茆面前。

“生日快乐！”

宋茆谢了他的蛋糕。

如果不是要考试，他们肯定会出去唱歌吃饭的。

“茆茆，上回你们去医院了是不是真的？”

张烨卫单独问她，宋茆觉得有事。

“对啊，去看个朋友。”

宋茆点了点头。

“怎么了吗？”

“延哥也去了？”

“嗯。”

宋茆停了拆蛋糕的手，“快说。”真够啰嗦的。

张烨卫哎了一声，“延哥特讨厌去医院的，你忘了他上次受伤了还在家躺——”

“哎！延哥，蛋糕！”

还没说完，话锋突转，宋茆转眼张烨卫的表情已经换了一套。他还怕扔变了形，还是稳妥地放在了桌上给他。

宋茆懂，张烨卫这是间谍的素养。

“笑纳了。”

方延又把校服放在了椅子上，勾唇笑了下。对他的兄弟，他还不算吝啬笑容。

宋茆怔怔地看着他，差点要忘记她拿来请教的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