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旁边的输液架上还挂着水，在给病床上的郑可馨进行补液。

郑可馨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虚弱。

乍一看这就是一个病人，没什么特殊的。

可是再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不对劲了。

郑可馨的表情……

她看似面无表情。

毕竟在警察到的时候，她已经被第一批几个流浪汉给得手了，任何女孩子遇上这种事情，都会崩溃，会绝望。

被警察送到医院，被那么多警察、医生、护士知道了自己的遭遇，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遇上这种事情后，会不绝望的！

稍微脆弱一点点的，都有可能会想不开自杀。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病床上的女孩子一脸麻木毫无知觉，应该是最正常的状态！

可是再仔细看，就会觉得不对了。

郑可馨的确是面无表情，整个人都僵硬不动，就跟受了刺激之后自我封闭的人一模一样，可是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很不一样！

郑可馨的眼神中带着笑意，眼神格外明亮，你能轻易地从她的眼神中判断出来，她很开心……

没错，就是开心。

有此遭遇，竟然还会开心？

这也真是奇葩了。

要说没事，谁会相信？

云画连忙转头看向了薄司擎：“郑可馨的眼神不对，她怎么会……”

是的，哪怕是对于郑可馨来说，她被宋可澜给设计的遭遇，也同样会让人绝望，让人心如死灰。尤其是在那么绝望的时候，在那么多流浪汉对她做什么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也没有任何人去救她！

换做是谁都会绝望的。

可郑可馨为什么不绝望？

从先前的录音中，明明能够听到当宋可澜告诉郑可馨，要把她送给那些流浪汉的时候，郑可馨有多恐惧！

她甚至完全不管不顾地匍匐在宋可澜的脚下，苦苦哀求，绝望地哀求……

那为什么，忽然又不绝望了？

没有人救她的！

她为什么不绝望？

云画皱着眉头跟薄司擎说：“你们都认为当时没人救她，可或许，PN组织的人当时的确出现了！只是……只是谁都没有察觉，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知道PN组织的人没有放弃她……所以才会不绝望？”

“不仅仅是这么简单。”薄司擎说，“PN组织的人若是不出现，她肯定会绝望的，从录音中也的确听到了她的反应，非常绝望。尤其是当她被扔到流浪汉手中的时候……她真是绝望的。但是没多久，原本正应该是她反抗和惨叫最激烈的时候，可她忽然停止了反抗，停止了惨叫……”

“当时，PN组织的人一定在现场，并且给了她足够的心理暗示。”薄司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也正是因此，她被从绝望的深渊拉了上来……之前就说过了，PN组织在心理暗示和控制上非常厉害，他们的成员都是忠诚而狂热的信徒，可以为了组织风险一切的！”

云画眯起了眼睛，缓缓地说道，“所以很有可能……当时PN组织的人，就在现场，并且给了郑可馨暗示，暗示她此时此刻的遭遇，是磨难也是一种磨练，暗示她组织在看着她，神在看着她……同时也是在告诉她，PN没有抛弃她，一直在看着她……”

云画说完，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她忍不住看向薄司擎：“这……不太可能吧？为什么我觉得这种推断太可怕了……”

“邪漖和狂热信徒，就是这般。不记得新世纪初年的时候，在帝都广场自焚的那些邪漖分子了吗？还有现在西亚那边的某些极端的宗教分子……本质上都一样。”薄司擎说道，“他们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也完全丧失分辨能力。他们会做出正常人压根儿就想象不到的举动！”

云画轻轻地点头，无话可说。

“我要回帝都一趟，去现场看一下。按照这样的推断来说，当郑可馨被流浪汉欺辱的时候，PN组织一定有人也在现场。但现在始终无法弄清楚的是，对方是怎么给郑可馨传达信息的。”薄司擎说道。

“我跟你去。”云画想了一下，“或许我能感觉到什么也说不定。”

薄司擎想了一会儿，“好。”

……

帝都，南桥。

楚煜带着一个军用的掌上电脑，跟在薄司擎和云画的身边。

此刻是大白天，大桥下面的流浪汉大多出去翻垃圾桶了，还有一部分留在原地，有女的，也有小孩，就在大桥下面的桥洞中，用破烂的衣服堆砌成一处狭小简陋的棚子，遮风挡雨。

这会儿是夏天，更多的人直接躺在地上纳凉，污水横流垃圾遍地，老鼠完全不怕人地串来串去，苍蝇更是密密麻麻……

楚煜带着薄司擎和云画下到下面去。

“当时郑可馨被丢到这个位置，而后又被一群流浪汉拖到了这个位置。”楚煜一边看着掌上电脑，一边说道。

“郑可馨被丢过来的时间是晚上9点23分，报警时间是在9点40分，从这里能够听到警笛声是在9点55分。郑可馨总共遭受了约30分钟的侵犯。”楚煜的声音非常冷静，毫无多余的感情起伏。

“对那些侵犯郑可馨的流浪汉做的笔录，我这儿有电子扫描版，纸质的在调查小组中。”楚煜说道。

薄司擎和云画一起站在这个位置，四处看。

除了南桥之外，他们所在的河道很宽……

当时是夜晚，河道里除了这些最初扑上来的流浪汉之外，还有很多很多流浪汉，有围观的，有起哄的……

“PN组织的人会隐藏在流浪汉中吗？”云画问，“这似乎是唯一一个近距离接触到当时的郑可馨的办法！只有近距离，才能让郑可馨看到对方的存在，看到对方的眼神或者动作……”

薄司擎摇摇头：“不好说，再看看。”

观察并没有得出想要的结果，薄司擎当处于给现场又拍了很多照片，各个角度，各个方面……

“心理控制上，要不去咨询一下小叔？”云画说，“看小叔能否提供什么想法？”

“小叔不在帝都。”薄司擎说，“去找北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