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谢谢你。”

薄司年忽然跟云画说。

云画知道薄司年是什么意思，当薄司瑶说大哥对她就是亲哥哥对亲妹妹，没有别的任何心思时，云画回答薄司瑶，说是。

薄司瑶当时的心情立刻就轻松了很多，整个人都如释重负。

很显然，挑战伦理的感情，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这也是薄司年一直都默默地把那份感情压在心底的真正原因，纵然没有血缘关系，纵然不是真的血亲兄妹，可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妹也没太大差别。

他对她产生了不可控的感情，是他的事，跟她无关，所有的困扰和烦恼都应该他来承担，不应该让她受到分毫影响。

这份感情让薄司瑶知道，那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所以云画当时站在薄司年的角度，在薄司瑶想要从她这边找一个答案的时候，她遵从了薄司年的意愿，否认了这份感情的存在。

薄司年的感谢就是为了这个，云画清楚。

“不必多说。”云画直接说道，“现在要想办法弄清楚警方从章钰的电脑中到底发现了什么。”

“一定是跟我有关的。”薄司年的声音很淡，整个人都带着肃杀之气，“我大约有一点头绪了。”

“瑶瑶没有杀人。”云画说。

她钢槽抱着薄司瑶那么久，从她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让人不舒服的戾气。

“我知道，我从未怀疑过。”薄司年说。

……

薄司年匆匆去忙，云画则见到了夏雪。

“你也来了啊，司年哥呢？”夏雪看起来很疲惫，看到云画，就又往她周围看了看，没看到薄司年她有些失望，“瑶瑶呢？瑶瑶没事了吧，她是在救人，我亲眼所见！”

云画看着夏雪说道：“大哥去处理点别的事情先走了。夏小姐，我们谈谈。”

“好。”夏雪看起来很难受。

“我只问一个问题，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我们可以在车上边走我边问，一会儿你也好去酒店休息。”

“我没关系，只要能帮到瑶瑶就行。警方也太欺负人了，瑶瑶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说瑶瑶杀人？章钰是瑶瑶的同事，瑶瑶有什么理由杀他！”

“现在还没定论，只是在侦查阶段。”云画道。

夏雪一脸疲倦，“可是瑶瑶被关在里面，我都这么累，瑶瑶只会更累，要不先找人把瑶瑶保释出来？瑶瑶又不会逃跑，后面肯定还会继续配合警方调查的，没有必要非把人关在里面啊。”

“程序不合。”云画道。

“可是瑶瑶在里面怎么受得了！”夏雪一脸担心，“万一身体出现点什么问题可怎么办？别人都可以保释，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再怎么样，也没必要让瑶瑶在里面受苦吧。”

云画又看了夏雪一眼，“我说了，是程序不合。瑶瑶现在，不适用保释，是没有办法保释的。”

“那要到什么时候？”

“要看调查情况。”云画道。

夏雪抿唇，一脸懊恼，“都怪我，我当时如果跑得快一点，说不定就能抓住那个章钰，他不会掉下去，瑶瑶也不会背上杀人的嫌疑了。”

“别说那么多了，先上车。”

云画带着下雪上车之后，才又问道：“夏小姐，第一个问题，你大概是几点钟去的楼顶？”

“晚上十点钟左右吧，我们楼层那边吵吵闹闹的，我待在房间里的话，外面若是有人敲门我也不好说不见，索性就躲到楼上去，不在房间内，也不会有人说我不开门没礼貌等等。我想给司年哥打电话呢，结果在上去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原本想着有人的话，我就下去好了，毕竟打扰人家情侣约会不太好，可是我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像是瑶瑶，我愣了一下，而且两人好像在吵架，我就怕瑶瑶吃亏，没立刻走……随后就听到瑶瑶在大喊，我就赶紧跑过去了。”

“你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云画问。

夏雪抿了抿唇，表情有些怪。

“我跟警方说，我看到的时候，瑶瑶已经趴在水泥护栏上了，我赶紧跑过去，我正要帮忙，章钰就已经掉下去了。”

云画眯起了眼睛，“你跟警方说？什么意思，难道你告诉警方的，不是你真正看到的吗？”

夏雪迟疑了，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或许……或许我看错了……”

“看错了？”

“我……哎肯定是我看错了，没什么。”夏雪摇摇头道。

云画心中的狐疑更重，“夏小姐，还请你如实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

“你如实说，才是在帮瑶瑶。”

“那我说了？你别乱说啊，我觉得这些被警方知道可能不太好。”

夏雪深吸口气，压低声音说道，“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冲过去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看到瑶瑶和章钰在争执……就是，就是有肢体接触，瑶瑶好像推了章钰一下，章钰重心不稳，就向后摔，瑶瑶又连忙去抓他……太黑了，只有星光，我看不太清楚，所以我也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看错了。”

云画深深地看了夏雪一眼。

如果按照夏雪说的，那极有可能是瑶瑶失手把章钰推下了楼，算是过失杀人罪，不管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都是杀人。

然而，云画压根儿不相信薄司瑶杀人！

更何况，薄司瑶说的是，前一秒还好好的，在她说了不会留章钰在她小组之后，章钰就像是疯了一样，忽然冲向围栏，直接单手一撑就跳了过去。

从逻辑上来说，夏雪说的更加合理，薄司瑶狠推了章钰一下，可能并未想着要他的命，但章钰个子高，围栏又矮，他失去重心摔倒围栏上又掉下去是很正常的。

而薄司瑶说的是，章钰自己忽然发疯自己跳楼，薄司瑶抓都抓不住。

理论上来说，夏雪说的更合理。

可偏偏，云画就是相信薄司瑶这种不合理的说法！

这是一种直觉。

当然，在没有证据支撑之前，直觉并无用处。

毕竟如果夏雪把这些话告诉警方的话，警方肯定也会认定是薄司瑶失手推人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