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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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山雨欲来
坐了好一会儿,安意如始终未曾说话,合喜便起身,“姐姐,待我得空了再来看你。”
走到门口,合喜对春丫交代了句好生照顾七王妃,便离开了。
听到七王妃三个字,一直面无表情的安意如这才撇了撇嘴角,冷笑了一下。
“七王妃太可怜了。”合喜走出如意苑,轻声叹息着。
秀姑没说话,她虽然觉得安意如现今的状况有些凄然,却也并不觉得可怜,她有今日,也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可惜我在七王爷跟前说不上话,不然真该替姐姐向七王爷求求情,就算是囚禁在王府里,也比囚禁在如意苑里好啊。”合喜又说。
秀姑吓了一跳,生怕合喜真的去趟这个浑水,急忙劝阻道:“知道您是好心,可是七王爷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别您没劝动七王爷,自己倒劝出个好歹来,再说,七王妃为何会被囚禁,大家明着不敢说,背地里都知道七王妃一而再地要害千福院的,您说她可怜也是可怜,但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人活着啊,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您能没事儿过如意苑去走动走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旁的便莫要打算了。”
秀姑一向沉稳,思虑周全,合喜的很多事都是她在一旁提点着,这一次也依旧是如此。
合喜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啊。”
唉,除了叹息,也着实是没法子了。
千福院里,沈悦兮终于将一块丝帕绣好了,她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看了看知翠的,忍不住嫌弃地将自己绣的丝帕放在一旁。
“第一次绣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呢。”知翠见了,忙轻声说道。
一旁闲坐着的赵和也不由开口,“料不到你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然后她伸手拿起那块丝帕,端详了会儿,“我觉得挺好的,不如就送给我吧。”
沈悦兮一把将丝帕夺了回去,“等以后再给你绣好的。”
赵和了然地笑了,“就知道你的小心思,快去送给七哥吧,你上次偷跑出去,又和庞世聪一起用膳,他可是生着气呢。”
沈悦兮白赵和一眼,“说的好似没你的事一般,是谁撺掇我去逛街市的?”
“就算是我撺掇的你,七哥还是最生你的气,因为他最在乎的人是你。”赵和看的透透的。
沈悦兮不再说什么,这几日,赵正没怎么来千福院,倒是每日里和朗阔一道儿研究武功招式,经常在王府里比试着。有时,沈悦兮和赵和在府里遛着,便能看到专心于武功的两个人。
说是给沈悦兮请了个镖师,现在看来,倒更像是给赵正自己请来个教习师傅。
“那我现在就送去,也好让七王爷早点消了气。”沈悦兮索『性』来个痛快的。
“去吧,我先回荷月轩了。”赵和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悦兮一眼,带着娟儿离开了。
沈悦兮披了披风,随后也出了千福院。
赵正在腾冲院的书房里,正和朗阔一起研究武功招式,他们一般拆解招式一边绘制了图画,赵正的意思,以后将这本图画给自己的家丁们人手一本,闲着没事时也好多练练身手。
那些出了京城的亲王们都各自有自己的一支亲兵队伍,唯独赵正没有,因为皇上忌惮,赵正也就只在府里养几个家丁,连人数都未敢太多,怕太惹皇上的眼。
以前赵正不在乎这些,现在有了沈悦兮,时局便有些微妙,他得让府里的家丁们也都多练练功夫,将来万一有个紧急的时候,也好能派上大的用场。
料不到沈悦兮会来,所以赵正有些发愣,他将画笔放在一旁,看了看朗阔,朗阔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跟知翠学着绣花,绣了这个丝帕,送给你。”待朗阔出了门,沈悦兮献宝一样将自己绣的丝帕捧到赵正面前。
本来还有些严肃的赵正便忽地软了下来。
他接过那丝帕,那是他见过的花式绣的最丑的丝帕,却也是他见过的最喜欢的丝帕。
“我以后一定贴身带着。”赵正说。
沈悦兮看了看赵正,“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赵正觉得有些好笑,“我何尝生过你的气。”
“那我就放心了。”沈悦兮笑着说道。
“今儿晚上在腾冲院用膳吧,我让人喊赵和一块儿,过几日就要回宫了,我都还没好生招待过她。”赵正又说。
“赵和说等元月大庆过了她还回康平王府住。”
“这丫头是野了心了,都叫你给带坏了。”赵正佯装嗔了一句。
“皇宫里本来就太过沉闷的,好好的人都给闷出病了。”沈悦兮是同情赵和的。
“出了这个门可不许再跟旁人说这些浑话,让人传了闲话出去不值当。”赵正提醒沈悦兮。
赵正自然是怕沈悦兮进了宫『乱』说这些话,传到皇上耳朵里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除了你,我跟旁人哪有话说。”沈悦兮小声嘀咕了句。
跟旁人没话?赵正想,那你还和庞世聪一道儿游春望角一道儿用午膳?
但这话他在心里想了想,嘴上却没说,他相信沈悦兮此次是无心之失,也相信沈悦兮说的只是想带着赵和见识一下京城好玩的地儿。
“元月大庆当晚有烟花大会,夜里冷,记得多带些衣物。”赵正岔开了话头。
再有三天就是元月了。
沈悦兮虽然觉得元月大庆无聊,但是烟花是美的,所以她便有些期盼了。
等晚膳的时候,赵和也来了,沈悦兮便和赵和聊起往年元月大庆烟花会的事。
赵和也喜欢烟花,而烟花是珍贵的东西,赵广又不是一个奢侈的皇帝,所以宫里每年也只有元月大庆和中秋节的时候会燃放烟花。
说起来也好笑,大部分人以为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那皇上一定很富有,但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他是最穷的,因为他要管的是整个天下,哪儿哪儿都需要银子,国库里的银子简直入不敷出,所以赵广素日里也亲身表率,杜绝铺张浪费,放烟花这种事,意思意思讨个好彩头就行了,用不着每个节日都放一次。
说起宫里的用度,赵和小声对沈悦兮道:“我也没多少银子,内务处的人都是势利眼,皇上要节俭,他们也只好可着不受待见的克扣,我就是那个常常被克扣的。”
说这些的时候,赵和脸上并没有多少愤怒的神『色』,反正她已经习惯了,再者,她住在宫中,吃的用的都有配给,也不需要多少银子。
但是出了皇宫才知道,外面的天地实在大的很,一盒四百八十两的胭脂就把她这个堂堂公主吓了一跳。
“七哥,您知道吗?我们那日看到一盒四百八十两的胭脂,出了宫我才知道,原来宫外的东西如此的贵。”赵和忍不住跟赵正提起了这件事。
赵正看了沈悦兮一眼。
“那个胭脂是用金盒子装的,所以价格有些离谱,旁的也没那么贵,可是她就偏偏记住那个最贵的。”沈悦兮瞥了赵和一眼,笑了起来。
“你也喜欢?”赵正又问了一句。
沈悦兮急忙摇头,“不不,我们就是觉得有趣,那胭脂也没什么特别的。”
赵和撅了撅嘴,“七哥可真是偏心,为何不问问我喜不喜欢?”
赵正笑了笑,却也并没有问赵和喜不喜欢。
赵和心里有些吃味,她很羡慕沈悦兮有赵正这般将她放在心上宠着的人,但赵和并不嫉妒,也不恨,这是她的好,没有那些女儿家争风吃醋的小心思。
“等元月大庆过了,我还回您的康平王府住着,行吗?”趁机,赵和问道。
“当然。”赵正点了点头。他的府里又不差多赵和一个。
赵和这下开心了,“那可太好了,等开了春,我便可和岳溪一道儿去游山玩水了。”
“你们两个可别凑到一块儿疯的不可收拾。”赵正警惕地看了看沈悦兮和赵和。
“不会,我们不管做什么,以后都会先询问你的意思。”沈悦兮看了看赵正,脸上带着不由衷的笑意。
赵正故意冷哼一声,表示自己不信。
沈悦兮便和赵和鬼鬼祟祟地对视一眼,嘴角抿着即将要大闹天宫般的诡笑。
用过晚膳,沈悦兮和赵和在腾冲院坐着喝了会儿茶,而后又一道儿去湖心亭坐了会儿。冬夜清冷的空气让人清醒。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吗?”仰头看着夜空一弯残月,赵和忽而说道。
沈悦兮看了看赵和:“记得。”
“我终于想起来你像谁了。”
沈悦兮的心突地跳了一下,“谁?”
“我记不得她的名字了,但是透过你的脸,我看得到当年她的模样,她的父亲曾经是南夏的户部尚书,后来犯了事被发配边疆,我便再也未曾见过她了。”赵和淡淡说着。
声音就是和月『色』一样冷。
哦。沈悦兮应了一声。
“我记得那个时候七哥就很喜欢沈悦兮,她进宫的时候,七哥会抱着她在皇宫里玩,我那个时候还小,却莫名觉得她和七哥也般配……如果她从边疆回来,你猜,七哥会更喜欢她还是你?”赵和看着沈悦兮,目光里闪着奕奕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