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要做豪门!
作者:砂糖桔红了 | 分类:现言 | 字数:7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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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山村里的丑小鸭(二)
嘲笑声让莫半夏难堪到了极点,爬起来,朝最近的莫德财一推,无法憾动,果断的转身跑回家了,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莫奶奶要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
面对莫半夏从未有过的哭闹,莫奶奶只是轻声安慰,却无奈的无法应承,家里的巨债已经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了,哪里有钱添置新衣服?有得穿就不错了。
莫爷爷吼了一声,没有效果,随手拿了根放牛的竹鞭,新年第一天,莫半夏就得到了一顿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竹笋炒肉’。
“哭、哭,新年大头的,晦气!我让你哭个够!”莫爷爷扬起的鞭子,连阻拦的莫奶奶一起打,那力道大得透过厚厚的棉裤,也在莫半夏的身上腿上留下了斑驳的红痕。
“她爷,你发什么疯啊?这孩子两岁后就没穿过一件新衣,哭闹一下不也正常嘛!”莫奶奶想抢下莫爷爷的鞭子,结果是自己又挨了几下,孙女半夏已经痛到哭不出声了,小脸上淌满了鼻涕眼泪。
“我发疯了,是我疯了!谁家像我家这样的?过年都没个人影,哪家出嫁的姑娘不回娘家送礼?你生那几个呢?这几年连个影子边的都不见,全都是白眼狼!白养的赔钱货!”莫爷爷恶狠狠的扔了鞭子!
“她们为什么不回来你不清楚吗?若是啊敏、啊敏还在会这样吗?我的女儿将命都赔给你们老莫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莫奶奶冷冷的看着莫爷爷反问,声音哽咽悲痛里弥漫绝望。
“哭?还哭?死丫头片子,赔钱的玩意儿,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反正你也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东西!”莫爷爷被问得哑口无言再次拿莫半夏出气。
莫半夏打嗝着立即住口,惶恐不安的缩在堂屋的角落里。真怕会被啊爷当作东西扔出去。也第一次对生自己的‘爸妈’产生了怨气,既生了我又什么不要我?十年后,莫半夏才知道原来妈妈离婚改嫁时也曾提出要将自己带走,是莫爷爷开出了两万元的高价,说养她两年,花去了两万元。也是爷爷将妈妈离婚后第一次给她买的衣服,当着奶奶的面扔到了垃圾桶里,叫嚣着让妈妈滚了,就不要再踏进了竹枝屯。
这一份痛入骨髓的大年初一的记忆,让不管是少年时代的莫半夏还是成年后的莫半夏都对过年有了阴影。从此,再没有了对过年的企盼,直到她也当了奶奶几年之后,儿孙绕膝,子孙彩衣娱亲,过年的热闹快乐才一点一滴的渗进她的灵魂里,年近古稀才有了对过年的企盼!
2004年春,莫半夏六岁半,就读一年级!整个春节,她爷奶爷奶没有盼回儿子,她又一次的没有等回爸爸妈妈!但她终于穿上了新衣新裤新鞋。她以自己的劳动——削白马蹄卖钱,买了一套新的棉衣,新的,有记忆以来唯一的一件新棉衣!
她再也不要穿别人穿过的旧衣服,再也不要被人嘲笑。
“莫半夏,你穿的衣服是我姐不要的!”
“莫半夏,你穿的裤子是我哥的。”
“莫半夏,你穿的鞋子是……。”
在这之前,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别人淘汰不要的,好心送给奶奶,奶奶当宝贝似的拿回来的洗干净补好给她穿。
所以,当年仅六岁半的她尝试着削出第一个白马蹄时,奶奶开玩笑似的说,“半夏真能干,会削马蹄啦,那你削的算你的,留给你自己买衣服怎么样?”
她的双眼绽放出惊人的光茫,开始了夜以继日的削马蹄大业。以六岁稚龄,连续两个多月,每晚都削两斤以上的白马蹄。为何是晚上?因为白天要跟爷爷奶奶一起去挖马蹄,同龄人是在田边玩泥秋,她却开始了分捡马蹄的工作。为了新衣服,为了计数,她还在奶奶的提点下学会了百以内的加法。数学水平从一年级提高到二年级。一个冬季莫半夏攒够了两百元,买了一套崭新的棉衣棉裤外加一双新棉鞋,奶奶再奖励了一个新书包!
“莫半夏,你有新衣服穿又怎样?照样是个没爸没妈的野孩子!”
“莫半夏,你爸妈没回家过年啊?!”有同学惊呼!
“莫半夏爸哪敢回家?她爸欠着高利贷呢!”有同村的小屁孩子帮忙抢答了。
“莫半夏妈跟野男人跑了,不要她了!”有不怀好意的同村人帮补充,那是村长家的宝贝孙女莫华玲。
莫半夏双唇紧咬的看着教室里的小伙伴那或兴灾乐祸或轻视或嘲笑的嘴脸,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那一刻,莫半夏知道了,哪怕自己有了新衣服,也依然是被嘲笑的对象。心底再一次对从未谋面过的所谓‘爸妈’生起了一股怨恨。消息灵通的小伙伴们的‘不吝赐告’,在太爷爷与爷爷奶奶还以为她一无所知时,她早已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归家,自己的妈妈去了哪里。甚至在脑子里形成了爸妈的糟糕印象,在心里埋下怨恨的种子,随着时间发芽成长,一度长到参天大树,提到他们就要发火,砸东西,哪怕会因此挨爷爷揍!
开学典礼兼上学期的总结表彰大会!莫半夏以双百分的成绩,成为竹枝屯唯一获得表彰的三好学生,当她上台领奖的那一刻,底下那些之前嘲笑她的人,眼底里遮掩不住的羡慕嫉妒,让莫半夏的心里漏进了一缕阳光。也终于找到了一条反击之路,我没有爸妈又怎么样?我能上台领奖,你能吗?你能吗?能吗?
得意的莫半夏宝贝的将奖状及印有奖字的笔记本放进书包,书包也是新的,这是她奶奶奖励她的新年礼物。
一个人慢悠悠的在人群后面走回家。她是被孤立的,没有玩伴,村里的小朋友好像都被家长关照过,没人与她玩。班里的同学,在村里几个小伙伴的‘努力’下,也几乎不跟她玩。说几乎,是因为她还是有一个玩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