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只知道问我要养老钱，怎么不问啊富啊荣要？这么多年你拿着我的钱帮他们养儿养女的，我说过什么了？我不过是在困难时期，让啊富将欠我的钱抵给你的养老钱都不行吗？我的孩子你不帮看不管，我出车祸你也不理，我孩子没钱读书了你还来跟我要钱？我是不是你儿子？”曹贵财悲愤的大喊！最后一问，藏在心里很多年了。

“你说啥？不是我儿子？你从谁的肠子里爬出来的？啊？谁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拦拔大的？翅膀硬了就丧良心了啊！”曹奶奶很会避重就轻。

“曹婆子，你别这里干嚎，你儿子问你的你哪句话能答得上来？你儿子的驾照是我家出钱去学的，第一辆车也是我家借钱买的，你儿子曾经的好日子是我杨家帮扶起来，就是后来出事后，也是我们杨家借了大头给他平了祸事，半夏拿出了读高中的钱才治好的腿，这果园种起来也是我杨家借了五万元才起的步，开的园！你们曹家呢？屁都不出，得知卖果园又上赶子来吸血，你这个妈当得也真够天下少有，独一无二了。”杨外婆噼哩啪啦的放鞭炮般数落了曹奶奶一通。

“我曹家的家事，干你杨婆子屁事！你那么帮衬我儿，不过是想将你那破鞋二婚的浪闺女塞给我儿！你以为你安的什么好心？如果不是你们挟恩强嫁，我儿就娶了吃公家饭的媳妇了！今天还用得着愁钱？我呸！”曹奶奶插腰跟杨外婆干口水仗！

“妈，你瞎说什么？！”曹贵财气得脸红脖子粗，当初他是相亲了一个在政府上班的姑娘，不是没谈成嘛，他妈次次吵嘴都要拿出来说。

“破鞋二婚？那也是你儿子中意要的，问你自己的仔？我老杨家有没有逼他娶？”杨外婆被气得够呛，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回回都跟第一次一样的生气！

……

歪楼了的两个农村老女人开始互相揭短，从对骂、到动手，中间只不过十分钟而已。半夏冲上去拉偏架，扭住曹奶奶的手，也拦下杨外婆甩了两耳光的手，示意外婆朝看不见的地方撕打扭掐。

吃了大亏的曹奶奶不干了，如疯了似的坐在地上哭得像死了老娘般伤心绝望，边哭边骂曹贵财。“啊财，你个短命鬼呃，看着自己妈被丈母娘打。”

“够了！妈你只会揪着冬芳嫁过人这点不放，喜欢冬芳、要娶冬芳的是我，别说她只是一嫁，就是嫁了二嫁三嫁，只要她肯嫁我，我就娶！我这辈子就认准她了。你也别说我丈母娘打你，要是被人这么骂啊荣你肯不肯罢休？”曹贵财只得大声喝住，此时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旁观者。

“妈，我妈再嘴贱，她那么大年纪的人了，你也不能随意动手打她不是？”曹贵财转头对着丈母娘也打五十板。

“哈！年纪大怎么啦？不懂理不会做人，年纪都活到狗肚子去了？再说不到六十岁的人算年纪大吗？我跟她可是同年，我还每天下地干活，给儿孙们挣点房子钱、读书钱、娶媳妇钱？

她呢？身强力壮趴儿子身上吸血，吃饱没事干满嘴喷粪，不是欠揍是什么？再编排我闺女，我见一次打一次！”杨外婆很威武的喷了女婿一嘴，这女婿什么都好，就是愚孝，让啊芳受了多少年的委屈了。没当面碰上，就当她放屁，当着她的面踩她闺女，当她是死人呢。

人群里议论纷纷，说的都是曹奶奶的不是。

“啊财，你个孬种，不孝的畜牲！让人将你妈我给打成这样？不拿两万元看病钱来，我砍了你的果树！我看你怎么卖？”曹奶奶见大家伙都不站在她这一边，气极了从地上爬起来，疯一般跑回去拿刀，扬言要砍树。

“两万元看病？曹贵财这是你亲妈呢，还是碰瓷的？”杨外婆也是醉了，这人是她打的，要威胁也是威胁她吧？

不过，杨外婆没将曹婆子的威胁放在心里，莫半夏也认为这只是‘灰太郎’似的宣言。

结果却出乎了所有的意外，果园其实就在曹家屯，租的也是曹家外出打工的人的田地，人群刚散，曹奶奶就拿了刀又返回来了，平时都柱着拐杖，现在拐杖还掉在路边呢，人就在十分钟之内打了个来回。散了的人群也跟着她又跑了回来。

“曹贵财，你说给不给钱？不给，老娘就将你的树砍了，我叫你卖个屁！”曹奶奶拎着把刀雄纠纠气昂昂的站到果园的厢沟里，寒光闪闪的菜刀比着果树。

“妈，这已经不是我的果树了！今天下午就签合同了，你要砍？那就等着赔偿，等着坐牢吧！”曹贵财闭了闭眼，真的是没眼睛看了。

“曹奶奶，这果园今天已经转让给我表哥了，合同签了，手印按了，钱给曹叔叔拿去还银行贷款了。

您只要动手，或者说这一片果园，只要有一棵树被砍了，我表哥就会报警抓您老去关着！年初竹枝屯砍树的人，可是被赔得差不多倾家荡产了的，我亲爸，还在牢里呆着呢！”

莫半夏说着已经朝杨外婆借来一台手机，咔嚓咔嚓的拍了照，“这手机里就是您即将行凶的证据！如果您不想坐牢，你不但不能砍树，还得帮我看好咯，谁想破坏生产，破坏私有财产，咱们好请他到牢里喝茶去？！如果找不到人，您、就、负、责！”

“你？你瞎说？你表哥？谁呀？他脸大得能当监狱是他家开的啊？”曹奶奶已经有点怕了，朝外面挪了挪。

“我表哥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合理合法合情的，花真金白银买下了这一片果园！公安派出所会保护人民合法的财产权利！您想要看病钱、养老钱，如果您要认为你要得合理合法，那您就到法院去告去！我们奉陪到底！”莫半夏让曹贵财掏出转让合同亮了亮。

“哥，你丈母娘打伤了咱妈，娘就问你要几个月的养老钱，你让咱妈去法院告你？哥，你还是曹家人吗？”曹贵富双眼曝红的喝问道。

“那你问妈伤了哪？你带咱妈去医院拍照，照出伤来，我出钱，没有伤你们自己出检查费，至于咱妈咱爸的养老钱，我已经出了十五年了，也该轮到你了，再说，你还欠我两千元钱没还呢，就当抵扣咱妈咱爸的养老钱吧。”曹贵财看着弟弟陌生的嘴脸，突然间不想生气了，干脆平静提出解决方案。

“啊财？你说啥？你眼里还我？还有你妈你弟吗？”曹爷爷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儿子，曹贵财的平静仿佛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熊熊怒火。

“妈的伤？怎么照得出来？难不成咱就白挨打了？”曹贵财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冷血的大哥，这还是他那个孝顺、看不得爸妈受一点罪的大哥吗？

“既然都检查不出来，那说明没伤，你们不问问咱妈当着我丈母娘的面是怎样骂我老婆的？”

“哇，死啊财，你就不要妈了？只要你老婆孩子加别人的野孩子？要到老杨家做上门女婿去不成？”曹奶奶这回是真伤心了，大儿子的冷漠让她无措极了，她想撒泼想砍树，可一想到果园的主人不是儿子了，万一被抓去坐牢呢，又不敢，只能重施‘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