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楼道内，月光投在斑驳的墙壁上，高艳华小心翼翼踩着台阶边沿下楼。

她支起耳朵，在心中默数：十九八七……

刘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嘴里哼着民俗小调、不堪入耳，一身酒气、烟气。

他没注意迎面出现的人影，跌跌撞撞上楼。

“哎呦！”

砰的一声，两道身影摔在楼梯上，咕噜噜滚下台阶。

刘强摔了大马趴，屁股磕在地上疼得他破口大骂。

“哎呦，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我？”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刘强听见是高艳华的声音，怎么好像在哭？

起身、拍拍屁股，刘强借着月光，看到了一脸泪痕的高艳华。

“艳华啊？你这是……”

“刘强？是你！”

高艳华很是惊讶，接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对付吴谦就对付吴谦，为何要坏我名声，我哪里得罪你了！”

高艳华抓着楼梯扶手起身，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满脸委屈。

不等刘强解释，高艳华捂着耳朵自说自话。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陪酒卖笑的舞女！但我哪怕有一点活路，怎么会去干这个？”

“你为什么非要败坏我的名声！我……我还是个黄花姑娘啊！”

说道激动处，高艳华上前抓住刘强的手，往自己小腹下摸。

“不信你可以来检查！”

“这这，这这真不用。”

刘强嗅到一股香气，比他老婆身上的味道好闻，像是茉莉花香。

他这才注意到，高艳华似乎是刚洗过澡，身上穿着睡衣，因为刚刚摔倒，肩带滑落，露出胸前一抹白腻。

刘强腹下升起一团邪火，眼里闪烁着狼一般的绿光。

“艳华，这件事是我不对，嗝，我道歉，你相信我，走，我帮你检查一下，然后帮你澄清。”

“嗯……”

高艳华感受着刘强手上的力道，眉头蹙起，但并未开口任由刘强拉着他上楼。

他几乎是拽着高艳华走到了门口，缩一眼自己家，确定王玉兰那个母老虎没有察觉。

“钥匙给我艳华。”

刘强嗓音干涩，接过钥匙，哆哆嗦嗦开门，又紧张又兴奋。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刘强拉着高艳华进屋。

钥匙扔到茶几上，刘强拿后脚跟勾门，没管门关没关严，直接推着高艳华进了卧室。

“来艳华，拖衣服，我帮你好好检查检查。”

“不，不要。”

高艳华欲拒还迎，声音发颤，无形之中鼓励了刘强。

刘强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身上所有衣服，弯腰俯身开始撕扯高艳华的衣服。

“你……你别这样，我……”

“相信我艳华，我肯定会帮你恢复名声的。”

刘强猴急猴急的，完全没注意到大门处缓缓发出的嘎吱声。

楼道的阴影内，一道身影从中走出，借着高艳华家蔓延出来的昏黄光线，可以看到吴谦的脸。

“大家快来啊，刘强这个不要脸的跑人家姑娘房间了！大家都过来看啊！”

吴谦一边喊一边拍王玉兰家门，匡匡生传遍楼道。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家强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王玉兰举着手电筒从家里出来，愕然发现，楼道内拥挤不堪，伴随着脚步声，人越聚越多。

高婶、韩春莹、李妈……一众妇女都到了，所有人都挤在楼道间。

众人有些意外地看着大开的高艳华家门，一个赤着上身、只有一个腿穿着裤子的男人出现。

男人另外两条腿都露在外面，短小的那条一晃一晃的，像是只死老鼠，好不恶心。

刚刚，屋内的刘强在吴谦刚开始喊的时候，就吓得不行了，他急忙忙地穿衣服，由于来不及开灯，还摔了一跤，直到所有人都出现在门口，他也只是给一条腿穿上了裤子。

四目相对，满头大汗穿着一条腿裤子的刘强看见了自家老婆王玉兰。

“你，你跑人高艳华家里干什么？”

王玉兰本能想要帮他遮掩，随即想到自己才是受害者，立马哭号了起来。

“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你这个天杀的！我，我不活了啊……”

王玉兰拿头去撞门框，高婶、韩春莹、李妈几个人赶忙阻拦。

围观众人纷纷指责刘强。

“你这个不要脸的，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家这口子吗？”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王姐平时虽然有些小毛病，但你也不该做这种事，你对得起王姐给你生孩子吗！”

………………

在众人的谩骂声中，高艳华哭着从房间内跑了出来。

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满是泪痕，一脸屈辱。

吴谦看到她这样，禁不住怀疑：刘强是不是真的对她做了啥？

高艳华扑到高婶怀里，这是整栋楼都很有威望的人物，只因为她家装了电话。

抬起被攥红的手腕，高艳华指着刘强哭着控诉。

“他趁我下楼的时候把我拽到房间，他，他要侮辱我！呜呜呜……高婶，高婶，求你帮我报警！”

“你放屁！大家别相信她的话，分明是她勾引我的，我是无辜的啊！”

刘强穿好裤子，肩膀上扛着上衣，迈步走出，指着不断抽泣的高艳华大喊。

“敢给老子设套，信不信老子操死你！”

“太嚣张了，你你太嚣张了！”

高婶气愤不过，直接走出人群，出手扇他一巴掌。

韩春莹等几个女人将高艳华扶起，护在身后。

“别怕，你接着说，有我们呢，他不会再动你了。”

“嗯。”

高艳华身体发颤，脸上泪珠滚落，低声开口。

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引人怜惜，吴谦看了都暗暗在心中鼓掌叫好。

“我……我在楼道遇到他，和他理论。”

“我问他，为什么败坏我名声？我说我是黄花大闺女，他不信，非得检查。”

“然后他硬生生把我拽上来，到了房间，就……就……呜呜呜呜！”

众人听高艳华说的有鼻子有眼，深信不疑。

对刘强，深恶痛绝，一声声谩骂、指责劈头盖脸涌来。

吴谦隐藏在角落里，抱着肩膀看热闹。

就在风向一边倒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不是说吴谦和高艳华不清不楚么？”

“对啊！”

一旁的刘强找到了突破口，他眼神四扫，终于在人群后方看到了吴谦。

他挤开人群，径直来到吴谦身前。

“你！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敢陷害我！”

“你猜？”

吴谦很欠揍地挑衅他，还故意将脸摆正。

刘强气愤不过，抬起拳头就打。

吴谦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鼻孔钻出两条血蛇。

刘强想要再次挥拳，韩春莹拦到了吴谦面前，指着刘强大声呵斥。

“你自己干的好事还要栽赃我男人！大家可是亲眼看到的，你还想狡辩不成！”

“对啊对啊，自己干的好事，别想让别人背锅！”

韩春莹的话掷地有声，围观众人纷纷响应，这让刘强抬起的拳头再也落不下去。

吴谦揉了揉淌血的鼻子，张开双臂揽住面前的韩春莹肩膀。

“老婆，咱们回去吧？早就跟你说了，这是刘强散的谣言，你不信。”

听到吴谦的话，有人反应了过来。

“我想起来了，吴谦和高艳华不清不楚的事，是王姐跟我讲的。”

“是啊，我也想起来了，我也是听玉兰说的。”

众人再看王玉兰和刘强的眼神都变了，这到底是何等样的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