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冒头的时候，慕容银珠已经回来了，浑身湿漉漉的，但从上到下十分干净，虽然还是有淡淡的洗不掉的血腥味。

“你先问，还是我先问。”慕容银珠率先开口，不错，是寒湮救了她，“我会如实相告你想知道的，作为报答。”

“嗯。”寒湮点头，两人都是言简意赅的人，不会多说废话，“你是真的慕容银珠？”

“我是真的慕容银珠，或者说，我叫慕容银珠。”慕容银珠没有打算隐瞒，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寒湮和慕容德从来也不是一路人，寒湮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慕容德，即便告诉了，慕容银珠也不在乎，她早就和慕容德撕破脸皮了，“但我不是慕容德的女儿慕容银珠。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慕容非，我喜欢慕容非这个人，将他当做哥哥。”

“你在梦中喊的哥哥就是他？慕容非？”寒湮追问了一句。

“不是。”慕容银珠摇头，关于她亲生哥哥慕容洪羽，她不打算多说，毕竟这还关乎魔界，关乎她和容华醉等人合作的事情，她也不能多说，“是我亲生哥哥，为了我死了。”

一阵沉默，寒湮似乎在思考，好半天才道：“你，不是人类吧？”

“曾经是。”慕容银珠坦坦『荡』『荡』的道，又补充了一句，“所以，你要想好，我这个非人类的，到底还适不适合当你的炉鼎。”

慕容银珠以为寒湮问这个，只是关心她作为炉鼎是否合格的问题，所以便这样说了。

“我不是想问炉鼎的事情，我只是突然想了解你。”寒湮说出这句话来，平淡的语气，但却让慕容银珠微微愣了愣。

“我不知道护国使这样的人，还会有心情来了解别人。”慕容银珠轻笑着说了一句，“了解我了又如何，我对你而言，依旧还是一个炉鼎而已。”

寒湮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他的表情还是那样冷漠，实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过他救了自己，还帮了自己，否则现在她慕容银珠肯定不是慕容银珠，而是一个真的怪物了，只等着有一天被人消灭。

这种相救，比直接救了她的命还重要，慕容银珠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感激，更多的，还是被“因为是他的炉鼎，所以他才出手相助”这个想法给冲走了，不过，这种相救，让慕容银珠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从前，都是针锋相对，很不得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但现在却不同，有一些微妙的情绪——特别是她醒来的时候紧紧的握着他的这个手的细节，让她不晓得怎么处理。

“是炉鼎，但，我就是想了解你。”寒湮似乎想清楚了，抬眼直直的看向慕容银珠，“昨晚你的反应，你肯定早就忘记，什么也不知道，但我却记得，虽然你凶狠得不像是人类，但是，你很孤独，你很害怕。”

“我不孤独，我也不害怕。”慕容银珠干脆利落的说道，同样直直的望着寒湮，“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