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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 分类: | 字数:34.2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前传(序)

书名: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字数:2197 更新时间:2024-11-01 03:27:07

芳华殿一如既往,落英于庭纷飞,翩然交织成舞。

钟鼓担忧出声,“禾儿。”

十禾脑中仍混沌未定,双手抱膝缩在床角,连头也未曾抬起。

她不知要做出怎么样一番神情形容,只能恍惚摇头,用被子裹紧自己。

十禾觉得她似乎忘掉了很重要的事情,叫她脑中剧乱,又拼命想要想起。

她咬着牙小声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钟鼓静默无言,眸中担忧之色渐深,缓步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殿内烛火摇曳不定,几番明灭。

手中湛蓝色龙形图腾时隐时现,于腕间不断跳动,焕然湛蓝光彩。

散碎的记忆再度涌入脑海,一点一滴,十禾扶额,脑海深处传来阵阵锐痛。

浑噩间,脑中似有大雨倾盆,豆大的水珠,密密麻麻砸下,几乎要将她的魂魄冲散。

葡萄架,橘子,还有一袭猎猎如火红衣,都一起撞入她的脑海。

一串一串的泡影,编制成画卷。

原来,她很早就见过鄢墨的,彼时她的世界氤氲着淡淡的药材香气,微微泛苦,可其实,又大多是甜的。

沉香袅袅绕,盘旋于金柱之上,勾勒成形。

十禾的心口处传来阵阵剧痛,脑中如同炸裂般,四分五裂,仅存的思绪不断纷飞,交织出那一段,本该于她脑中所镌刻永不磨灭的痕迹,却为她所忘却的前世今生。

是否有人爱过你?哪怕以灰飞烟灭作为代价,也不惜舍弃所有,不顾一切的来拥抱你?

故事里的少年,与姑娘不过片面之缘,少年不曾去寻过故事里的姑娘,却将她深深刻在了心中,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少年总能一眼就认出她。

而故事里的姑娘,明明只用了一颗蜜饯,就诓走了少年尚且稚嫩懵懂的一颗心。

可没心肝的姑娘,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忘却那个,原本惊鸿一瞥,叫她余生皆为怀念的少年……

……

一千五百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个凡人,自打出生身子骨便孱弱至极,她苦命的娘亲生她时早产了些还难产而去,爹爹与她那娘亲可谓是夫妻情深。

虽说娘亲因生她而死,可她爹爹仍是爱屋及乌,对她疼爱有加。

她的先天不足之症,从小请了不知多少名医,大多说她活不过十五岁。

大多数情况都是她爹爹请了大夫,寒暄几句便为她诊脉。

大夫完诊脉,便脸色剧变急匆匆地提起医箱往外跑,“此乃先天不足之症,即便天材地宝皆为进补,恐怕令千金仍活不过十五岁啊!”

然后她爹爹就气的铁青着脸骂着:“无能庸医!你才活不过十五岁!”叫人把那大夫赶出去然后回来安慰她,同她说她定是会长命百岁的。

这种情景莫约几个月,就得上演一回。

可后来也证明,那大夫不是庸医的,她确也不曾活过十五岁。

她自懂事起,天天不是百年老人参就是千年雪灵芝,吊着她的一口气,比林妹妹还羸弱几分,只是那张脸比起林妹妹,差距实在有些过大,还是略过不提为好。

她留有深刻印象的一个画面,是十三岁那年。

那是个夏日,她骗走了丫鬟婆子独自在院墙里,那墙上架了个葡萄棚子,因小厮的粗心,还留着架棚子时的梯子。

十禾便偷摸顺着墙上的竹梯,往上爬。

由于身子孱弱爬的格外吃力,导致她趴上去,坐在墙头都已经用了许多的力气,就连伸手去够串葡萄,都显得极其的艰辛。

因自小体弱,被关在府内,不曾见过外头的世界,便格外好奇地向外探,十禾刚转过头眼中,便撞入一袭意气风发的烈烈红衣。

她竭力地往外挪伸长脖子,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却一个不稳,把手里的葡萄掉了下去,圆润的葡萄,在地面摔的稀碎。

那人被摔碎的葡萄所吸引,便回过头来,轻轻曳曳的红衣墨发,在风中拂动,散在肩上的发遮地,他的面容有些隐约,可那点点微光落在他那双望向她的眸子里,似坠入了万千湛湛繁星。

十禾有些呆住从怀里掏出个揉的皱巴巴的油纸袋,里面是大半包的蜜饯,她捡了一颗伸出手问:“你吃吗?很甜的。”

那人怔住也同样伸出手,虽有些僵硬,可十禾未曾想过他会伸手,于是下意识想要把蜜饯递出去,却忘了自己是个攀在墙头的形容。

一时间被美色迷了眼,脚下没有踩稳向前倾倒跌了出去,那人伸手稳稳的接住了她。

唯有几颗不懂事的蜜饯,从油纸袋里飞了出去,碌碌在地面滚动。

他身上隐约有些血气,如同盛放在彼岸的曼殊沙华妖冶,邪魅妖冶,恍如贬谪的仙人一般,风华绝代。

他轻轻把她放在地上,从她手中拿过油纸袋,微微蹙眉有些好奇的问:“甜吗?”

十禾连忙回答:“甜的!”似乎为了印证这一点,十禾又继续解释:“我喝的药很苦很苦,可是吃一颗蜜饯就不苦了,因为蜜饯是这个世上,很甜很甜很甜的东西。”

她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一口气都喘不匀,可是那人却毫不在意地,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很甜,谢谢你。”

他笑的柔和恰似明月入怀,又如致命的罂粟花般销魂,叫人甘愿为这一笑至死沉沦。

十禾迷醉在那融融笑意中,心神恍惚荡漾,如同怀春少女般,脸红羞涩起来:“大哥哥,你叫什么?”

他低垂的眉眼微微一敛,唇畔留有浅笑,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的跳动。

“长歌。”

很好听的名字,十禾觉得四周的一切飘飘然的不太真实起来。

她面色微红咬着下唇,眼神躲闪起来:“我叫十……”

话音未落那人便如云雾般消散,若非她此刻站在院外,摸了摸怀中的蜜饯已消失不见,只怕觉得那是场醉人的梦境,那是她的惊鸿一瞥。

她同许多人说起他,可大多人都说她梦魇了,世上哪里有那样的人呢?

此后十禾常常爬上墙头,可再没见过那个叫她魂牵梦绕的男子,后来那梯子也被拿走了。

那个风华无双的男子,在十禾心头种下了一颗种子,以至于她常在那些戏本子中,寻找那种子发芽开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