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辰笙轻笑，颇为无奈道：“可难道世家众位智囊们就没想过，上界对天沧下手乃势在必行，若我辈今日不有此一战，数十年数百年后将再无一战之力？”

夕晩音点头道：“不错，这近百年来的天地灵气已被上界取撷殆尽，天沧人杰地灵，可百年来只圣子一人修炼至飞升，是千年前从不会有的情景。若再放任下去，备受奴役不说，将来只会酿成大祸，到时百年后偌大天沧再无一人可用，下界生灵便再无平等可言，甚至永无翻身之日。”

帝辰笙看着她，眨眨眼。

夕晩音瞧见他这幅模样，忙摆了摆手道：“你别这样看着我。道理虽是这样，可有几个真敢这样去做的？祭天日弑神，引起战火，陷入四面楚歌，妄想众生平等无需跪拜上界之神……也只有你这个疯子！”

帝辰笙细细看她，眉眼弯弯的笑道：“你倒是我知音。若是你们蓬莱岛的少岛主也如你这般东市理，那便好办许多。我看，白若姑娘你倒比那夕晩音更适合做少岛主。”

夕晩音嘴巴张了张，忍住了想为自己正名的冲动，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帝辰笙笑着欺近她：“那这个秘密，你肯替我保守吗？”

夕晩音：“你……”

答应他！答应他！云汐音在心内狂叫，她试图发出声音，可自己魂魄的声音消散到了真空中。

帝辰笙不急不缓的道：“我知道你心里想揭露这个秘密，怨灵被豢养在帝君体内，多么石破天惊荒唐可怕的消息，瞒着世家你心内不安。可你想啊，一旦你揭破这个秘密，百姓恐慌，世家背弃，原本帝都就岌岌可危，这样一来天下大乱，疫病才刚刚被遏制。若非我父帝将怨灵种在自己身上，别说一个连城，就是整个天沧此刻怕也已横尸遍野！怎么，难道心怀天下的白若姑娘忍看天下生灵涂炭吗？我知道这是舍一保一的选择，要么背弃自己的家族信任和世家责任，要么冒引发天下大乱的险。当时我和父帝选择了弃连城保天沧，如今到你了，你怎么选？”

夕晩音：“为什么是我？？”

帝辰笙轻笑：“这问题问的真好。当时我也这么问过，满心不甘，满心愤怒。为什么一定是我要选择做那个刽子手呢？我做不了选择，于是我父帝替我做了选择，他弃了连城，为了弥补赎罪又将怨灵种在自己身上。好，现在我告诉你答案，不为什么，就因为天底下成千上万人而你恰好撞破了这个秘密。”

夕晩音瞪着他，不语。

云汐音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她唯恐夕晩音会拒绝，一旦秘密被揭露，帝君之位怕是坐不稳了，甚至圣子也会被牵连，一旦帝都大乱，世家如树倒猕猴散，在陷入四面围攻和背后有上界作祟的情况下，到时天沧恐怕是一片生灵涂炭……

她疯狂的喊着夕晩音的名字，她往白若那具身体里撞去。

帝辰笙云淡风轻的望着面前的人，她应该很不甘吧，会不平、会愤怒，她会恨命运、恨自己吗？

可命运啊，有时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

他看到夕晩音全身一震，似是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下。

帝辰笙一愣，可他并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