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圣子发疯放怨灵屠了整个鄞都，什么圣子丧心病狂……我看那些史书才是丧心病狂！”

……

“你嘟囔什么？”

帝辰笙望着空气问道。

云汐音摇了摇头。

想到他看不见她，张嘴想说什么，一着急却因抽泣岔了气而打了个嗝，好不容易把气理顺，本想好好说话，又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也顺带着冲进了帝辰笙怀里。

帝辰笙：“……”

他看不到也感受不到怀里的人，可听声音，从几步远的地方到自己耳畔边，他也能猜出那人现在在干嘛——

在往他怀里擦鼻涕眼泪呢呗！

其实帝辰笙一向好洁，可此刻他心中却丝毫没有嫌弃，反倒竟有些无措：“夕晩音……”

云汐音本来就哭的伤心，窝在他怀里他竟然还有胆叫别的女人的名字，不讲道理的怒道：“不许叫我夕晩音！”

帝辰笙立刻从善如流：“阿……阿音。”

云汐音心头一动，应了一声，却是哭的更厉害了。

帝辰笙：“……”

女人在自己怀里哭，还能怎么办？只能哄呗！

帝辰笙抬起手，大致感觉着云汐音的位置，做出了个环抱的动作，细瘦苍白的手落在她背上。

“好了，别哭了，这地方阴秽之气弥漫，不适于久留，我们也要赶紧出去了……”

“嗯嗯。”

可云汐音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阿音！阿音！你还在吗？”

……

***

“她似乎要醒过来了？总算是我没白费劲！”

“她怎么样？”

另一个声音立刻关切道。

云汐音的魂魄又开始飘荡，她知道自己是在睡梦中，可眼前没有了十六年前的景象，她似乎陷入了昏迷般的沉睡，耳边却又能听到那两个熟悉的声音的对话。

然而她却在腹诽：没白费劲你个头啊！我不想醒啊！！

我家阿笙还一个人留在那儿呢……

云汐音凭借着强烈的意愿，又硬生生将自己的神魂拉回了梦境，十六年前的时空再次在她面前展开。

梦境的画面随着她极为强烈的魂体意识的牵引，正落在帝辰笙身上。

这一回似乎极为混沌，她的魂魄体根本就不稳定，她眼中也只能看见十六年前的帝辰笙的模糊影像。

他似乎面色苍白，而且人又瘦了许多。他正在被一群人围攻，刀剑全部往他身上招呼。帝辰笙手无寸铁，每次抬袖一挥，便是一把苍白的纸鸢。那些人似都极怕这些纸鸢，他们知道那是怨灵。

可帝辰笙似乎不太舒服，他眉间蹙着，神色漠然冰冷，虽然他面无表情，可她就是知道他一定是身体正不舒服！

他怎么了？

为什么时不时眸中会划过痛苦的神色？

似乎每次操纵怨灵后，帝辰笙都会微微皱眉，难道随着围攻愈发紧密，他操纵怨灵的次数增多，他身体的不适感就会增加？

云汐音眼前又开始一片昏花，天地都在旋转。

她在魂魄被抽离前，隐约听到围攻的人喊了声：“帝辰笙！你用操纵怨灵这种大逆不道的法子，早晚会遭反噬的！”

被怨灵反噬？！

魂魄飘荡的云汐音心口一道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