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虎引发的骚乱被「神的十三门徒」平息后，拍卖会继续进行。骚乱并没有影响竞拍者们的情绪，血腥的屠杀场面反而点燃了他们隐藏在西服革履下的原始野性。

拍卖会后半程的气氛异常火爆，好莱坞大片是用特效“堆”出来的，异能者们所展示的特异能力却是实打实的真东西，掌心喷火的烈焰人、变身成为巨型螳螂的虫人、控制植物生长的自然魔法师、双眼发射磁爆电流的爆热女郎…异能者们每每在铁笼中展示自己的特异能力，都会引起台下200名竞拍者们的一片欢呼。

在短短24小时里，1998名异能者被成功交易，200组参赛小队就此诞生。罗曼诺夫家族在拍卖会中获利的90亿美元，利用那些被他们残忍地摧毁了人生的异能者们赚的盆满钵满。异能者武道大会对于那些身价百亿的富豪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输赢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享受的是主宰杀戮的过程，当然，还有数额巨大的赌博。

拍卖会结束后，参与拍卖的异能者们被统一送回了第五层。战队老板如果要见自己的队员，必须事先经过罗曼诺夫家族的同意，并在全副武装的护卫队的护送下，才可以进入危险重重的第五层。

伊恩·麦柯肖恩显然把罗曼诺夫家族的规定当成了耳旁风。拍卖大会结束的当晚，他和阿尔菲·艾伦、威廉·达福、约翰·雷吉扎莫三个人，便在未经罗曼诺夫家族允许的情况下，带领我乘坐环形机械平台前往俄罗斯地下监狱的第五层，让我和我的两名队员“死灵”和“巨魔”见面。

伊恩·麦柯肖恩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拥有罗曼诺夫家族授予的“出入许可证”和强大的个人实力。

环形机械平台载着我们停在一个未经开发的巨大洞口前，洞口外藤萝密布，神秘莫测。

300万年前，山洞曾是原始人居住的地方，至今人类对山洞依然存在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我本以为第五层是一座重兵把守，组织严密，固若金汤的巨大监狱。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山洞……凭这么一个山洞，关的住成百上千的异能者吗？”我问。

伊恩·麦柯肖恩说：“山洞里别有一番天地，进去你就知道了。”

神秘的山洞与未知的黑暗，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山洞里一片漆黑，我们摸索着凹凸不平的岩壁慢慢向前行走，当我的视线习惯了黑暗的环境时，被我们的脚步声所惊醒的成千上万只萤火虫从山洞的内部振动着翅膀飞了出来。萤火虫释放出的光芒点亮了晶莹剔透的石乳、石笋、石幔、石柱等绮丽多姿，琳琅满目的水晶石块。大自然赐予的光源让我看清了这座山洞的样貌，这座由石灰岩层构成的溶洞系统犹如一条通向童话世界的隧道，山洞的宽度大约在180m左右，高度大约在85米左右，四壁挂满了钟乳石幔，巨大的岩石层层叠叠状如莲花，古老的根须盘绕着一块块奇形怪状的岩石，仿佛一条条绿色的血管。石乳和石笋把山洞装点成了一座豪华的宫殿，成千上万只萤火虫在“宫殿”中冉冉生辉，灿若繁星。

我们顺着一条最粗壮的根须向前摸索，穿过一处狭窄的石缝，眼前豁然开朗。前方出现一个极大的洞厅，大到可以容纳一个足球场。洞厅中央生长着一棵十丈高、约30米的古树，古树冠幅广展、枝繁叶盛、叶色深绿、浓荫盖地。鬼爪形状的树枝上挂满了一张张黄纸红字的道家符咒，树干中央有两扇朱红色的中式窗花格木门。

“如果我有没看错，树枝上悬着的应该是我们中国道家的驱魔符咒。怎么，迈克·罗曼诺夫难道是位道友？”我边走边说。

伊恩·麦柯肖恩说：“第五层是罗曼诺夫邀请一位叫做齐斌的中国人设计建造的，这棵生长在岩石中的老树，悬在树梢上的符咒以及眼前的木门都是他的作品。”

“齐斌？你对齐斌这个人了解多少？”

伊恩·麦柯肖恩说：“齐斌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阿尔菲·艾伦突然抢在伊恩·麦柯肖恩前面说：“抱歉游先生，齐斌先生的事情，我们一无所知。”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多的问题。”我说。

伊恩·麦柯肖恩说：“知道的事情太多未必是好事。

有时候，我更想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平凡人，拥有自己的恋人和家庭。”

“家庭？恋人？我们渴望的东西居然一模一样。可往往最平凡，最简单的东西，却最难得到。”我低着头说。

“我调查过你的资料，丧父丧母，举目无亲。”伊恩·麦柯肖恩说。

“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感觉可怜巴巴的。”我说。

伊恩·麦柯肖恩猛吸了一口烟说：“没什么好可怜的，因为我也一样，无父无母，孤身一人。”

“我也是。

威廉，借用一下你的打火机。”阿尔菲·艾伦摆弄着手中坏掉的打火机说。

威廉·达福把打火机扔向阿尔菲·艾伦，说：“我的赌鬼老爹被人打死后，就只有流浪狗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第46章 界外之域

“你们至少还见过父母的样子，我生下来就是孤儿。孤儿院的护士说，她是在孤儿院的厕所里发现我的。”约翰·雷吉扎莫耸了耸肩膀说。

“等等？我们是在干什么？开孤儿大会吗？正事要紧，肚子里藏的酸水，留到酒桌上说，事情办完了，我请客，我们去喝酒。”阿尔菲·艾伦说。

威廉·达福抢过阿尔菲·艾伦手中的打火机，阴声阴气的说：“在这里无论我们喝多少酒都是免费的ok？威廉·达福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想请客的话，异能者武道大会结束之后，我们去大陆酒店怎么样？”

阿尔菲·艾伦装作一副完全听不到的样子，甩过头吹起了口哨。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古树下。

伊恩·麦柯肖恩推开树干上的木门，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山洞里凭空刮了一阵阴风，我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伊恩·麦柯肖恩说：“准备好进入死界了吗？”

听到死界两个字，我打心底起了一阵寒颤。“死死死死死…界？我们去死界干什么？那里很危险的！”我说。

伊恩·麦柯肖恩说：“俄罗斯地下监狱的第五层就设在死界。这个山洞其实是通往死界的入口。”伊恩·麦柯肖恩思考的片刻道：“你似乎很清楚死界的存在，你去过死界？”

我刻意避开他的询问。“据我所知，死界共分为九十九层，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是第几层？”

伊恩·麦柯肖恩说：“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的夹层。”

“夹层？不用想，一定也是齐斌叔伯的作品。”我小声嘀咕道。

我极不情愿地走入“死界之门”，死界的天空阴晦无边，飘飞的冷雨被风吹成了无数条串联天地的斜线。不远处有明亮的灯光在寂静的黑夜中闪烁着，借着微弱的光芒，我透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望着远方，听着电缆车在头顶驶过的声音和潺潺的溪流声，头顶上往复式索道编织成一张巨大的辐射状蛛网，把死界的天空分割成一块块深蓝色的碎片。细看，往复式索道的分部顺序非常有规律，索道从中心向外盘旋，把一个圆圈分成了等分的数目，而且每两根相邻的半径间的角度约略相等，每条边基本平行，像极了庭院中最常见的“大腹园蛛”编织的蛛网。

“我们要去坐缆车吗？”我问。

“没错。这里共有八个区域。黑暗森林、湿地沼泽、幽冥深渊、古代都市、人偶城堡、地狱之海、晶石火山和凤凰山崖。八个区域之间没有相互联通的道路，缆车是这里唯一的交通工具。”伊恩·麦柯肖恩说。

“八个区域？这里多大？”我问。

伊恩·麦柯肖恩说：“1214.4平方公里，相当于美国第一大城市纽约市。”

“异能者们住在这个地方？”

“没错。这个界外之域就是异能者们的家。与其把野性难驯的异能者们关进牢里，不如让他们在一个可控的区域内自由的生存。自由是最沉重的枷锁。”伊恩·麦柯肖恩说。

我摇头道：“恐怕只有齐斌叔伯能想出这么馊…搜肠刮肚也想不来的好主意……”

“你对齐斌先生似乎很感兴趣。”伊恩·麦柯肖恩说。

“现在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天空中那只巨大的蜘蛛是做什么的…？”

往复式索道编织成的蛛网中央，悬着一只半个“朝鲜五一体育馆”那么大的巨型机械蜘蛛。上千辆缆车穿梭其间，车顶灯在夜空下以有序的节奏闪烁着，仿佛一片进退往复的灯海。

伊恩·麦柯肖恩的墨镜映出漫天的灯光，他望着悬在天空中的机械蜘蛛说：“那是负责控制轨道交通系统和戎卫系统的巨型机械堡垒——巨蛛·科涅夫。

蜘蛛的头部是负责下达命令、监视八大区域的指挥中心。腹部是一座巨大的营地，驻扎着1300名阿尔法特种部队队员、300名医务人员、600名操作人员和800名后勤补给人员。

八条不同颜色的蜘蛛腿，分别指向这里的八个区域：

绿色——黑暗森林

黑色——湿地沼泽

紫色——幽冥深渊

黄色——古代都市

橙色——人偶城堡

蓝色——地狱之海

红色——晶石火山

铜色——凤凰山崖

每条腿控制着20条往复式索道和200台称重缆车，搭乘缆车我们可以在一小时内达到任何一个区域。另外，每条蜘蛛腿都有七个关节，分别是基节、转节、腿节、吸跗节、胫节、跖节、跗节。每个关节都有不同的功能。

基节——米8直升机升降台

转节——搭载八门克伯虏钢铁公司制造的“古斯塔夫巨炮”

腿节——缆车控制系统

吸跗节——涡轮引擎

胫节——喷射引擎

跖节——核能控制室

跗节——护盾启动平台

它是前苏联在冷战时期投入数百亿美元制造的[空中航母]，外形笨重却不失美感、巨大却不失优雅，充满了一种古怪的宏大，既狂野又收敛，每个细节都彰显着暴力美学独有艺术性。苏联解体后，罗曼诺夫家族使用某种政治手段得到了它，直至今日，它依然闪耀着前苏联的不灭光辉。”

伊恩·麦柯肖恩沉稳地掏出怀中的特制对讲机，金属对讲机的外壳上蚀刻着镰刀和铁锤。

他翻开盖子，对准对讲机的收音孔，放低了声音说：“вы3овкрепость。Код：R0012。местона3начения：6е3дна。полный。”

（呼叫要塞。代号：R0012。目的地：幽冥深渊。请求完毕。）

对讲机中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3аметано。”

（收到。）

我称赞道：“厉害。你居然会俄语。”

“熟练掌握五种语言，是成为神的十三门徒的必要条件之一。”伊恩·麦柯肖恩冷冷的说。

“小溪的尽头是一座与机械堡垒相连的缆车站，我们走吧。”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登上缆车，与漫天的灯海融为一体。在堡垒的控制下，缆车缓缓驶向紫色蜘蛛腿，我们将在腿节的控制平台上转站，前往幽冥深渊。

我看到缆车下面的溪水像镜子一样闪烁着光芒，远处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而森林的边缘则是一片巨大的沼泽地，森林中突然燃起大火，跳动的火焰向高空四散开来，燃烧的往复式索道夜空中慢慢地形成一道道耀眼的火线，厮杀声不绝于耳。一种奇怪的、诡异的、毁灭性的感觉向我袭来。

阿尔菲·艾伦悄悄用手捅了捅伊恩·麦柯肖恩，说道：“头儿，黑暗森林里出乱子了。”

伊恩·麦柯肖恩手中的对讲机响起一阵急促的说话声：“Проситьпомощи。”

（请求帮助）

伊恩·麦柯肖恩从容地说：“阿尔菲·艾伦、威廉·达福、约翰·雷吉扎莫。”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是。”

“神的十三门徒。准备战斗。”伊恩·麦柯肖恩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可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