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时代
作者:岚清骨 | 分类:悬疑 | 字数:7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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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卡拉德波加之刃
冥暗。
曼珠沙华开放之地。
黄昏与黎明暧昧的昏暗天空中是苍色燃尽的光辉。
在欲望与绝望的间隙中被扭曲的广阔空间中,无垢的心被鲜血染红。
淅淅沥沥的雨水把暗藏的罪恶映照了出来。
我的内心世界。
我不为人知的黑暗面。
阿尔戈尔王端坐于一片花海之中的白骨王座之上,凝望着虚假的天空中频频陨落的繁星,静默无言。
陨落的星星无法再次化为光芒只能变得漆黑一片,最终腐朽殆尽,像人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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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你出场了阿尔戈尔王。”我对寄宿在体内的阿尔戈尔王说。
“拒绝。”阿尔戈尔王冷冷地回复道。
我开门见山的说:“我应付不来邪神级别的怪物。我命令你介入战斗。”
阿尔戈尔王冷笑一声:“邪神?哼。巫术制造的禁忌之物罢了。不要小题大做。在百万年前的诛神之战中,密特隆人联合蓝血族封印了八大自然之神。
但由于自然之神和普通的自然生物存在于两个维度,蓝血族没有能力看管八座神之陵墓,便利用地球核心之力,结合巫术制造出同自然之神处于同一维度的八大邪神作为看门狗守护八大陵墓。
它们只不过是蓝血族的狗而已,有什么资格和我交手?”
“你的意思是?”
阿尔戈尔王说:“神器卡拉德波加之刃。它能召唤出你的黑暗人格。最嗜血、无惧、邪恶、野性的黑暗人格!人类是自然界中最可怕,最邪恶,最残暴的生物,唤出你的黑暗人格我的宿主…让黑山羊之母见识见识,谁…才是真的邪神!”
(卡拉德波加之刃——能力:人格切换·黑暗人格。使用方法:凝视镶嵌在卡拉德波加之刃上的红宝石与幽冥之神·阿波利斯建立意识联系,获得幽冥之神·阿波利斯赐予的信物之后,手持刀柄,默念三遍“幽冥之神·阿波利斯”的圣名,即能发动卡拉德波加之刃的能力,召唤出使用者的黑暗人格一小时。
使用代价:“疯狂和人性的等价交换”
吞噬生命的卡波拉之刃会向使用者索取三条生命作为使用代价,否则卡波拉之刃将会吞噬使用者的生命。)
人类的性格和行为中的确包含了一种难以解释的复杂现象。一方面,我们以爱与文明之由虔诚地信仰人性的光辉,真心实意地祈祷上帝。另一方面,我们又会以爱与文明的名义干下历史上最卑鄙无耻、最不人道的事。
人类的勇气、献身和不畏艰险的精神能够作出最壮丽的英雄业绩,但同时我们又以最无耻的方式尔虞我诈,而且在这种厚颜无耻之中又夹杂着一种突出的荣誉感,一种令人钦佩、真正值得称赞的对自己历史使命的崇高意识。
黑山羊之母是邪神?谁评断的?人类吗?
那么谁又来评判人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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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们疯狂地呼喊着,它们降生于世的唯一意义就是杀戮。那丑陋的身躯、恶臭的味道、抹杀一切的气势,仿佛它们是造物主的荣耀但那空虚的双眼中映照着的却只有白色冰冷的丧失之光。
巨魔已经恢复了斗志。人在自知必死的情况下往往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放弃自己,接受死亡。二、追求死亡的意义,轰轰烈烈的死去。巨魔选择了后者。他发动能力,身体巨化。
伴随等价而来的力量谋求着更高的代价,巨魔变身为十米高的巨人,愤怒地咆哮着。
白无心隐没于黑暗之中,无影无踪却又无处不在。他手中出鞘的波旬古剑时刻准备着收割生命。
而我…另一个我沉睡在灵魂深处,我即将唤醒他。用神器卡拉德波加之刃解剖我的人格,分割善与恶的灵魂。
我凝视着镶嵌在卡拉德波加之刃上的红宝石,红宝石散发光辉的星星是我和幽冥之神·阿波利斯的契约之证。我手持刀柄,默诵“幽冥之神·阿波利斯”的圣名,突然,眼前出现无数条纵横交错的黑线,它们编织出一个建立在虚幻和真实之间的世界,我心中的地狱之门已经敞开,对善恶的梦想也零落而下。
我进入卡拉德波加之刃在脑海中制造的虚幻世界,那世界迷雾重重,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纱。我向前方摸索,一座巨大的古刹放射出的苍色光芒,成为了我追赶而来的的道标。古刹外是一片茂密的松林,似乎是初春,花儿开放的很美。那条直达庙门的小路,被一片花海淹没。
天色很暗,灰色的湖面显得浑浊而阴暗,艰涩流动的时间对我来说显得太过漫长。湖心有一座小小的六角亭,亭外的栏杆朱红漆已剥落,亭内放有一张琴,一局棋,一壶酒,一副笔墨,还有个红泥小火炉。一人在亭中抚琴、吟诗、煮酒、下棋,雅兴不浅。
我很好奇谁会出现在我的臆想世界里,便走上前一探究竟。这人一袭白衣,清雅如鹤,他凝视着我,眼睛里带着思索的表情,仿佛正在考虑着。
我也凝视着他,尽力看清他的相貌,但他的脸始终是一片模糊,仿佛打了一层马赛克。
白衣人拿起一枚棋子,地放进嘴里,“咕嘟”一声,吞了下去。然后又将古琴劈碎,塞进火炉里,再将壶里的酒倒出来洗脚,却将石砚中的墨汁倒人壶里,再将棋盘捧起来,不停地敲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竟像是觉得这种声音,远比琴声悦耳动听。
我看得怔住。
——这个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竟是一个疯子?
“你在做什么?”我问。
“做我想做的事?”那人嘻嘻地笑着:“谁规定棋子不能吃?谁说琴一定是用来弹的?哪本书上写着酒不能洗脚?谁又告诉你墨水不能喝?棋盘不能敲?”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只不过你习惯于遵守规则。”
我双手握紧,道:“你是个疯子,我不想和你理论。
白衣人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忽然仰面向天,喃喃道:“我做了反常之事就一定是疯子吗?什么是疯?什么是不疯?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谁来规定,谁又来遵守?每个人自出生起就注定要受到规则的摆布,对自我意志的领悟不能诉诸理性,只能依靠条条框框的规则塑造自我。
你真的是真实的你吗?还是别人希望的你?
你来寻找的是自我还是本我?
人生是悲剧、梦幻和泡影,徒劳的行动最后只是一场幻灭。
人只有找到真实的自我才能获得真实的解脱。”
白衣人突然提起装满了墨汁的酒壶,对我说:“想尝尝吗?打破规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接过酒壶,对着口往嘴里倒,墨汁从嘴角流出来。
我又把棋子放进口里,吞近肚里。把已经杂碎的古琴砸的更碎。用古琴的残体敲击棋盘。
我很快乐,做这些疯狂的事情我竟然感觉到很快乐!
有必要生活在他人构想的世界中吗?
有必要遵循前人制定的规则吗?
为什么我会感到孤独?不幸?因为我从未突破自我设下的规则。从未打破世俗的目光。从未理解善恶的意义。从未找到过真实的自我。
就在这时,西方忽然有钟声响起!
敲钟的人是谁?
白衣人突然大笑起来:“敲钟的人是你!是你为自己敲响的丧钟!”
“是我?我要去看看!”钟声停了,余音犹在。我已到了古刹的大门外。暗灰色的古老建筑虽已陈旧,却依稀仍可想见昔日的庄严宏大。雄伟的大殿仍然屹立如山,廊间的庭柱也壮如虎腰。我四下寻找,古刹里空无一人。
人呢?
敲钟的人呢?
没有人敲钟。是钟自己在动。
钟为什么会动?
因为这里是我的心象。是我的心在动。
佛说:旗未动,心也未动。是你的心在动。
白衣人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只不过他的衣服由白变黑:“这座古刹是你的灵魂,我是你的束缚,大钟是另一个你的心脏。你打破了束缚,便等于敲响了钟,复活了另一个自己。”
“那现在的我是谁?”
黑衣人说:“黑暗人格的你。”
※——“谁规定,我就一定是黑暗的呢?”——※
黑衣人满意地笑了笑,随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古刹开始摇晃,坍塌。尘土飞扬,遮住了我的眼睛,我从断木瓦砾间慢慢地走了过去,一阵风吹来,我觉得冷如刀割,割在我肩头。定睛一看,初春已经变为寒冬,花海被白雪覆盖,万里荒寒,我竟觉得美极了。
又是天崩地裂般一声震动,眼前的世界逐渐崩坏,转瞬间虚幻变为现实。
眼前,巨魔正和怪物们搏斗着,满身是血,筋疲力尽。他喘着粗气说:“小哥你他妈发什么呆!魔爷我都自顾不暇了,还娘的得…得保护你。老白又他娘的不知死哪里去了…我……我已经…已经不行了……”
谁规定破坏、杀戮、残暴就是邪恶呢?适用于所有的人的正义并不存在,有时候为了贯彻正义必须执行杀戮,而这样的正义有时会被“完美”正义论者指责,而这也无可奈何,因为说远比做要简单得多。我是游心寓的黑暗人格?不。我才是真正的光明。
“辛苦了巨魔。现在…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