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时代
作者:岚清骨 | 分类:悬疑 | 字数:7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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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死亡之路
巨魔嘿嘿一笑,说道:“嗐,太简单了。”说着,巨魔把火炉熄灭,再用手触碰火炉,把火炉缩小。动作迅速,驾轻就熟。
谢天谢地,他是真的巨魔。我宁愿他是内鬼也不希望他生死未卜。
我突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性——巨魔被附身了。
不论如何我一定要搞清楚。眼下,我决定暂时把这个可疑的巨魔带在身边。有白无心时时刻刻监视着他,相信很快就会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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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来的衣服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了,我换上新的防寒衣裤,冲锋衣和防滑靴。我帮助白无心收了帐篷之后,我们便驾驶着雪地车争分夺秒地前往北极点了。
根据雪地车上的独立高精度电子行车仪显示的数字来看,神邸距离北极点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程。我将整个路程周密地划分为几段,每天走多远多久,什么时候停下安营扎寨,都在我的严密安排下。可能是由于指南针没有感应到第六座晶石山的缘故,指针的方向一直没有变。我突然想到,如果巨魔没有找到第六座晶石山,那么我们回到北极点会不会把之前的努力清零?
我越想越慌,但我很快便打消了这个顾虑,因为我清楚地感觉到气温已经开始下降了。不到一会的功夫,狂风自远方的乳白色冰峰横扫而下,撕碎天空飘落的鹅毛大雪,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痛苦的飞舞着。坐在雪地车上的我斗不过寒冷和风雪,显出了畏缩的样子。雪片越落越多,气温越来越低,白茫茫地布满在天空中。风在空中怒吼,声音凄厉,跟雪地车的引擎声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种古怪的音乐,这音乐刺痛我的耳朵,好像在警告我们:灾厄会长久地统治这个世界,没有生命能逃脱死神的惩罚。
别林斯基先生的话都是真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灾厄比大自然的愤怒更令人恐惧呢?
气温已经降低到了能杀死人的地步:零下80摄氏度。几乎没有生命能在这种温度下存活,我也不例外,我全身冻僵,筋疲力尽,始终用毛皮和布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胡子和一双眼睛,看上去像个野人。烧始终没有退,再加上严重的伤势和寒冷,我始终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但我最担心的是巨魔。
巨魔虽是异能者,但他对寒冷的耐受力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如果我们之中有人最先被冻死,那个人一定是巨魔。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巨魔竟然丝毫不受寒冷的影响。他面色正常,镇定自若,身体和白无心一样冒着白气。怎么可能呢?太不正常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划过我的大脑……巨魔会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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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自然之罚”时间仅剩下四天,路程还有180公里,但是这段路程对我们来说将变得非常非常困难。雪变成了坚硬,尖锐的冰,像刀子一样。雪地车的履带被严寒和坚硬的冰凌摧毁,连内设的供电系统都出了问题,我们不得不去做一件伤心的事:抛弃帮助我们穿越北极冰原的“朋友”。
步行的速度很慢很慢,走在像沙粒般硬的雪地上,脚都磨破了,但我没有屈服,我也不能屈服。事实上,痛苦难捱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巨魔和白无心他们两个仿佛是来观光旅游的,若无其事地在冰天雪地中漫步。而我则成为了拖油瓶。
由于我的身体情况越发的不容乐观,我们每天走的路愈来愈少,而每一天的时间对我们来说愈来愈宝贵,因为零下100℃和足以覆盖整个北极圈的暴雪、狂风绝对会杀死我们,不论白无心多么强大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类,是人类就有能力上限,而大自然是没有极限的,作为人类的我们有什么能力和大自然作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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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过去了,我们只走了不到30公里,还剩下150公里的路程。我的状况越来越差,剌骨的寒冷吞噬着我已经疲惫不堪且遍体鳞伤的躯体。为了不拖累巨魔和白无心,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死在这里。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当想到死的时候,我的心里燃起了火焰一般的意志。意志力是人类成就伟大事业的基石。但只有当一个人无惧死亡、无惧痛苦时,意志力才会显现出来。
暴风雪刮得异常凶猛,好像要人的性命似的。巨魔和白无心搀扶着我,3个黑点在一望无际的耀眼的白色冰雪上形成了一条横线。天气越来越恶劣,每走一步都要粘住鞋。
这个世界似乎到处都只有苦痛和无聊,但只要不停地探寻,就能发现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无论大小都成为战胜苦难时的武器,比如音乐和诗歌。在我离死只有寸步之远,体力几乎被耗尽的时候,我开始试着用音乐和诗歌鼓励自己。我的脑海中响起那首犹如史诗般的壮丽辉煌的音乐《征服天堂》。
我哼唱着。这首音乐我听了无数遍,每一个音符都印刻在我的心脏上,它给我增添了无穷的力量和无尽的遐想,想到自己进行的是拯救人类的不朽事业时心里顿时暖了起来。
“天空在海水上奉献出自己真理的面容,这是曙光和黎明,这是新的一日阳光,她从天而降穿透了海水,太阳!
在我的诗中,暂时停住你的脚步,
让我用回忆和歌声撒上你金光闪闪的车轮。
让我用生命铺在你的脚下,为一切阳光开路献给你,
我的这首用尽了天空和海水的长诗!”我用尽几乎全身的力气,朝着漫天风雪喊出这段《弥赛亚》,表达我对阳光、火焰的渴望。
(弥赛亚:基督教中带领人们远离苦难的救主。)
我的眉毛已经被风雪染白,双腿渐渐失去知觉,眼前除了一片灰白之外别无他物。我意识到,我的生命之火就要燃尽了……模糊间,我看到了苏茉儿。
火焰在她的眼睛里闪烁,眼睛像露水一样着闪光;看上去温柔而充满感情,笑对着我的闲聊,显得非常美丽。
“我的弥赛亚。你来带我走了吗?”我自言自语着。眼前,苏茉儿的笑容消失了,神色转为忧伤。倦意不知不觉落在眼睑上,露出孤独带来的忧郁,紧接着那双眼睛避开了我。
“怎么了苏茉儿?”我自言自语着。她转过身体背对着我,我伸手拉住她纤细柔软的胳膊?她猛地转身!一道道伤口裸露在她的脸上,像是一张张长在身体上的大嘴,泛着未流尽的鲜血。嘴角还挂着扭曲的微笑,她举起一把斧子,狠狠地砸向我的头顶,噩梦般地鲜血流进我圆睁的眼睛里。
那根本不是苏茉儿,而是出现在我幻觉中的“死神”,他将带走我的生命。我浑身痉挛着,像在挣扎着逃离某人的拉扯。
“啪!”一声,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白无心给了我一个重重的嘴巴。“清醒一点。”
接着又是一巴掌。我被这火燎的痛感唤醒。发现自己在巨魔的背上,身上披着白无心的衣服。
“只要再走10公里就到极点了,即便我们不能到达那里,我们也已走得非常非常近了。坚持下去心寓!”
白无心那充满了胜利的声音再次点燃了我的生命之火。
(实际还有100公里以上。)
接下来,巨魔和白无心轮流背着我奔跑。虽然幻觉消失了,但我始终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白无心和巨魔搭起了帐篷,我感受到了热烘烘的火炉给予我的温暖,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简单的幸福了。在经过了几番饥寒交迫,筋疲力竭的赶路之后,我觉得这座建立在冰天雪地中的舒适的小帐篷是世界上最安乐的场所。
风大的离谱,有几次险些把帐篷掀翻。白无心和巨魔朝着迎风的方向筑起了雪墙。巨魔把雪墙变大,成为一面遮风挡雨的高墙。虽然我清楚这个人不完全是巨魔,但似乎他现在并不想加害我。
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我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为了赶时间,我们又重新登程,怀着单调、荒凉的心情穿过这千万年来第一次被人呼吸的冰冷的空气。
距离十天的期限仅剩下不到一天时,希望变成了确有把握的事。这一次真的只要再走10公里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我的心情变得轻松愉快,不管怎么样,我们就要达到目的了!这种欢欣鼓舞的感觉令我深切地感觉到我心中的希望之弦是绷得多么紧,仿佛我大脑里的全部神经都在期待和焦急面前颤抖。
胜利就在眼前,我们已经把双手伸向了这次北极之旅的关键点,只要再使一把劲,目的就达到了。
当天我们没有休息,我始终坚持着,坚持着走完了这漫长的10公里。如果这副身体不是阿尔戈尔王重新打造的,我可能早就被冻死了。如果巨魔没有被“附体”,他可能比我冻死的还快。
“附体”——没错,我一直怀疑巨魔被黑山羊之母附体了。黑山羊之母和阿尔戈尔王是同一维度的生物。我怀疑他们能够随意寄宿在低维度生物的身体里,巨魔之所以突然变得古怪、变得免疫寒冷,可能和黑山羊之母有关。
不过眼下我并不想分心去探究巨魔身上的谜团,因为有一件更加使我感到惊讶的事情摆在面前:我们之前设在北极点的营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足有几十米高的,扎根地下的海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