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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谷镇

作者:梦中树 | 分类:悬疑 | 字数:66.2万

第173章

书名:古谷镇 作者:梦中树 字数:2098 更新时间:2024-11-17 04:32:11

时隔多年,已经变成花妖的红衣女子血玲珑,在无数个梦境里还是会梦见古谷曾经为了医治她,每次修炼完造梦术的时候,就会疯狂吐血的顽疾,为她专门打造的那个无限悲伤的梦境。

当血玲珑所在的沙漠还没有变成沙漠的时候,这里曾经是血陵的所在,那个有着各种各样神秘诡谲的植物覆盖着的广大的地域。

一个黄昏的时候,古谷指着不远处那片稀稀落落存在着的古老树木,语气很平常地问已经成为花妖的血玲珑:“那边的那些树木存在的地方,是黑森林的所在吗?”古谷和血玲珑谈话的时候用的语气,就好像是问血玲珑:“昨天晚上睡得好吗,醒来以后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一时之间,古谷和血玲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起修炼造梦术的那段时光,那时候的她们虽然生命中有伤害,但是因为有彼此的陪伴,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孤单寂寞,伤心难过的时候只能一个人独自伤心难过。

古谷手指的那些东一棵西一棵长在沙漠里的老树,几乎已经完全枯败了,老树上面曾经郁郁葱葱密密麻麻的叶子已经全部凋零。树木的枝干也已经光秃秃的了,日日夜夜无声地直指着苍白寂寥的天空,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

“如果你指的是那些干枯的老树是不是来自于黑森林的话,答案是是的。但是那些老树现在存在的地方,并不是黑森林曾经存在的地方。这些干枯的老树是从黑森林里逃难来到这里的,别看它们现在已经和死差不多了,如果这些老树当年没有从黑森林里逃出来的话,它们的境遇会比现在凄惨的多。假如你继续往前走的话,看见没,就朝着远方的那座冰山一直走,你会在这片广阔无垠的沙漠的尽头,发现一片沼泽地。没错,那是一片死亡的沼泽,曾经是黑森林里的一部分。我想只要是古族的后代,像忍族,血族月亮族的人,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一定都见识过黑森林里的那片死亡的沼泽的厉害……”

一身红衣的血玲珑,在傍晚苍茫的暮色里,一动不动面目表情地看着遥远的地方,那是一座冰山的存在点。她的嘴巴一动不动,替她开口说话的是用她的血液灌溉起来的一株鲜红如血的花朵。

一根细长的茎部的顶端,是一个硕大诡谲的花朵,它鲜艳欲滴的花瓣随着每一个字流泻到空气中的节奏一张一合地盛开闭合着。从鲜红如血的花朵里流泻出来的声音听上去很陌生,很镇定。语气平缓地如同一条缓慢流淌的小溪,正在不慌不忙得陈述着一段早已过去了的似乎已经无关紧要的往事。

因为血玲珑天生就是一个哑巴,所以古谷从来没有听见过她开口说话。如果血玲珑能够开口说话的话,她的声音会像那朵为血玲珑代言的鲜红如血的花朵的声音一样吗?

有些冷漠有些伤感的,有些倔强有些无所谓的。

泽照既然已经走出了古谷镇,就应该彻底的走出去。也就是说,泽照应该去往一个完全陌生但是却崭新的如同早上的太阳一样温暖而明亮的地方去。雪海,独孤岛和血陵虽然已经和古谷镇分离开,成了独立的一部分,但是它们在本质上依然和古谷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泽照,这里的生活太死气沉沉了。你愿意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开始一段完全陌生却崭新的如同日出时分的太阳一样明亮的生活吗?”终于有一天,当古谷决定离开有着一身红衣的血玲珑的沙漠的时候,她轻声地问泽照。

“你呢,你想去这样一个地方吗?”泽照扬起自己的一张干净稚嫩的小脸,非常认真地问古谷。“我啊,我已经累了。不过,你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应该甚慎重地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现在做选择还完全来得及。”古谷的脸依然白皙美丽,这些年的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只不过她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人才会有的那样,说不出的疲倦和苍老。

“只要有姑姑陪着,无论去哪里都好。”沼泽的声音很澄澈,古谷听到泽照的回答,顿时感到有一股清澈的清流在自己的身体里激荡来去。有生以来第一次,古谷感到自己和泽照的距离无限地拉近了。

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男孩,尽管古谷早已经接受他唤自己一声姑姑,而且还亲自教导他造梦术,但是以前的古谷和泽州照相处的每时每刻,都有意无意地提防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小男孩。然而这一刻,古谷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防备,她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完全相信他了。

来历不明又如何,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又如何,古谷可是从小看着泽照长大的,他们逐渐随着日日夜夜不断更迭不断重复的朝夕相处,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培养了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按照泽照和古谷的年龄,即使是让泽照唤古谷一声母亲,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想起曾经黑森林的那一棵棵长势繁茂,高可参天的古木,如今竟然沦落到枝叶尽数凋零的荒凉景象,想必当年的黑森林里,一定发生了一些惨不忍睹但是不为人知的事情吧?一身红衣的血玲珑似乎知道一些内情,但是血玲珑似乎无意回首往事,古谷也不愿揭别人的伤疤,所以只好保持沉默什么也不再说什么也不再问。

当年,血玲珑和忍阿让离开古谷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但是时隔多年再次相遇以后,一个自断了双手,为了让时光倒流疯狂地用自己的脑袋撞击坚硬如铁的冰块,另一个孤零零地躲在一片风声肆虐的沙漠里,半张脸已经毁了容,还在用自己的鲜血浇灌着一大片恶毒的蝶恋花。

忍阿让的神情越来越冷漠,血玲珑的眼神也越来越阴郁。在残忍的时光不动声色地转瞬即逝的当儿,那些昔日熟悉的面孔早已面目全非,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