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继国缘一出现之前，是没有呼吸法存在的。

以至于之前的鬼杀队在面对恶鬼时，和全无还击之力也差不了多少。

只能一次次用性命硬填。

柱众会议上，产屋敷耀哉终于将许多隐秘的情报披露出来。

再搭配上炎柱炼狱杏寿郎从家中送来的日志。

文炳总算大致将“鬼灭之刃”世界的脉络理了个大概出来。

虽然不知继国缘一的呼吸法从而而来，或者更准确来说宛如天授。

但他确确实实，是这个世界第一个掌握呼吸法妙用的人类无疑。

其他的“水”、“炎”、“风”、“雷”、“岩”等，均是就此衍生而来。

那是因为个人资质、禀赋不同，当时的剑士，无法完全理解学习继国缘一的“起源呼吸法”。

继国缘一只能根据其中的部分精义，再结合个人天赋，量身定制出适合他们的功法出来。

比之继国缘一直接应世界本质而生的呼吸法，天然弱上不止一筹。

“灶门君，可以让我们检查一下你的血液吗？”

身形未动，文炳冲灶门炭治郎刀茧遍布的手上示意一下。

还是蝴蝶忍。

不待灶门炭治郎反应过来，就反手压住他手腕，快速从手边抄起把小刀，在他掌心一抹而过。

与方才检查灶门祢豆子体质时一模一样的步骤。

略有不同。

灶门炭治郎是实打实的人类，没有受到过半分恶鬼血液的污染。

但在与零余子、朱纱丸、矢琶羽三鬼的反应中。

明显不若灶门祢豆子的更加激烈，但是持续的时间，却变得更长。

“我可不记得之前有学到过什么呼吸法……”

说到这里，灶门炭治郎声音猛地一顿，脸上呈现出追忆神色之色。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呼吸法了。

但是灶门家世代以烧炭为生，行火事。

自然需要供奉火神迦具土，除去耳饰之外，他们家族还代代传承有一套用于敬献神明的神乐舞。

越是说着，灶门炭治郎神色就越发古怪。

他父亲灶门炭十郎离世之时，他年纪尚幼，很多事情记得都不够清楚，随着时间流逝更加淡化，甚至觉得合该如此。

但这回重新翻阅后，才发现存在着许许多多堪称与常理不合的地方。

在灶门炭治郎记忆中，灶门炭十郎一直体弱多病，甚至干不了重活。

故而……

上山砍柴、烧炭、进城发卖的事情，早早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然而，在年初某个寒冷的几乎要把肺冻僵的冬日里。

灶门炭十郎却能在大雪纷飞的天气中，衣衫单薄地跳上整夜敬献给火神的神乐舞，而不觉疲倦。

“全集中呼吸……”

轻轻吐出口气，蝴蝶忍给出自己答案。

只有修行到这一步，身体才会变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自身力量的损耗降到最低，甚至可以源源不断地继续生成，永不停息。

这还不算……

还是一个冬日。

在灶门炭十郎离世前不久，灶门家附近山林中出现了一头不知是否没有储备到足够多脂肪能量用于冬眠的巨熊，四处作乱。

担心它在自己死后伤害到自己家人的灶门炭十郎，虽然早已病入膏肓卧榻不起，但还是强撑着病体从病榻上起来。

在四周悬挂起绳索，用上面系着的铃铛将巨熊一步步引下来。

然后……

只是一斧，灶门炭十郎仅用一把钝斧，就让巨熊身首异处。

这一回，哪怕就算是蝴蝶忍也皱起眉毛，苦思冥想起来。

从灶门炭治郎口述的他父亲身体状态来看，就算他将呼吸法修到了全集中·常中的地步，也无法做到这一步。

更何况全集中·常中既是锤炼肉身的途径，同时对肉体也意味着极大的负荷。

真能修到这一步的话，灶门炭十郎的身体也不会如此孱弱了。

“是境界，忍，是境界……”

文炳暗暗点头，将灶门炭十郎换成是他，即便身体再差，凭借灵觉以及心火之力，也是同样有着一战之力。

不过灶门炭十郎，不通剑技，还能做到这一步，那就是纯粹的境界使然了。

“父亲大人真得那么厉害吗？！”

灶门炭治郎双眼蓦地一亮，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

知道时日无多，当时的灶门炭十郎给我他细讲过很多，只可惜当时灶门炭治郎没有接触过呼吸法，更不要说参与战斗。

故而只是囫囵吞枣记住，但却完全没办法理解。

哪怕现在也是一样。

完全搞不懂灶门炭十郎所谓的说得通过集中并关闭多余的感官，世界就会看起来会变得宛如透明一般，是什么意思……

一面想着，灶门炭治郎一边抽出拥有极为罕见黑色的日轮刀，纵身跃入庭院当中。

闭目回忆片刻后，灶门炭治郎将神乐舞的十二个动作一一展现出来。

起于圆舞，经碧罗天，然后烈日红镜、幻日虹、火车、灼骨炎阳、阳华突、飞轮阳炎、斜阳转身、辉辉恩光、日晕之龙·头舞。

第三十三章 日之呼吸

最后再以二连斩的“炎舞”作结。

洋洋洒洒十二世挥舞开去。

自有一丝炎灼之意弥漫开去。

仿若骄阳横空。

灶门祢豆子还好一些，然而无论珠世，还是愈史郎，哪怕位于内室当中，却依旧本能察觉到一丝不安。

“不对吧……？！”

目光根据栗花落香奈乎手指，神崎葵读出记录在炎柱炼狱家的绝密信息。

“这上面说起源的‘日之呼吸’一共有十三个术式，怎么神乐舞才一共只有十二个术式？！”

文炳缓缓闭上眼睛，嘴却张开。

“没有错……”

灶门炭治郎方一握上刀柄，开始演练“火之神神乐舞”时。

那道沉寂许久的高远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伴随着一连串的信息提示。

“检测到‘鬼灭之刃世界’最高秘笈日之呼吸不完全版本——火之神神乐……”

“火之神神乐与原有水之呼吸起源相同，自动整合兼容……”

旁人不知文炳内情。

但自他一闭上眼睛，他们便能感觉到文炳身上气息在迅速变化当中。

气势忽高忽低，忽而温顺如水，忽而狂暴躁动若雷……

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文炳一声长啸，站起身来，顺手抓起蝴蝶忍的日轮刀同样纵身跃出。

将灶门炭治郎方才演练过一遍的“火之神神乐”再次施展开来。

“这套确实是失传许久的‘日之呼吸’法没错。

方才我一见你出手，便能察觉到其中存在着未尽之势，显然差了一些故而才未能圆满……”

明明只是观看灶门炭治郎施展一遍，但这套剑术在文炳手中，竟似比灶门炭治郎还有纯熟无数。

简直就像是从小习练，铭刻进了骨子深处，像是呼吸一样。

毫无任何凝滞地施展到十二招“炎舞”，眼看就该收招，文炳却并未停下。

剑势豁然一变。

竟又重新摆出“圆舞”的起手式。

一气贯通而下。

将十二式串联为一。

一招包一路，将十二式当中的精微奥妙之处。

熔铸为一，一招之中有攻有守，自生变化。

登时……

在场众人，哪怕最迟钝的，也自察觉到文炳此时施展的剑法，与方才灶门炭治郎的不同。

方圆周天之中，浑然为一，循环往返，往返循环，更无终止之意。

“没错，就是这一招！！！”

看到这一剑，向来表现得无可挑剔，从容不迫的珠世也终于激动起来，热泪盈眶。

“当初继国缘一大人就是用这招砍断鬼舞辻无惨脖子的，只不过没想到它居然能够克服这项弱点……！”

“下一回，鬼舞辻无惨如果被我遇上，可就没有上次那么简单可以逃出生天了……”

文炳肃然立定，屈指轻弹剑身，朗声笑道。

“看清楚了吗？”

将细剑递还给蝴蝶忍，文炳转头看向身旁的灶门炭治郎，提点道。

“所谓的第十三式，简而言之，就是将之前的十二式连续使出，结合为一招……”

既已掌握了日之呼吸，灶门炭治郎与灶门祢豆子两人身体的异样再也瞒不过文炳之眼。

灶门家虽然未必知道“火之神神乐”的本来面目。

但却凭借着家族世代传承的对火神的信仰，将“日之呼吸法”代代传承下来。

和炎柱炼狱杏寿郎家族一样。

他们家族代代修行“炎之呼吸”，长此以往，日积月累下，自家的体质与血脉早已发生微妙的变化。

修行起“炎之呼吸”来事半功倍，甚至可以“量产”炎柱。

但是换成了其他呼吸法，单单入门就极为困难。

灶门祢豆子没有修行过任何呼吸法，故而体内的“日之呼吸法”遗留的特性反而被比较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鬼舞辻无惨的血液方一进入，两种属性相反，针锋相对的力量便开始相互厮杀，反而越加促发了其特性。

反而灶门炭治郎，体魄与本源无疑要比灶门祢豆子雄厚。

但是他在家族异变后，没过多久就在水柱富冈义勇的指点下拜入了鳞泷左近次门下，学习水之呼吸。

两者看似同源，但经过多年演化下来，已经偏了许多。

甚至“水之呼吸”某种程度上与“日之呼吸”也好，“火之神神乐”也罢，隐隐然还有着相反的一面。

偏偏他之前连想都没想过“火之神神乐”是呼吸法，自然也不会刻意修行。

“火之神神乐”等阶品质高，但灶门炭治郎修习得少。

“水之呼吸”等阶次上一筹，他却日夜苦修不辍。

使得这两者始终不能一方压过另外一方，就在体内彼此冲突消磨砥砺。

“火之神神乐”就在一点一滴地蚕食转化着“水之呼吸”养成的内息。

若非如此，以“火之神神乐”的品阶，灶门炭治郎在藤袭山上的表现应该强上不少。

就算比不过两个月内晋升为柱的“时透无一郎”，但也不会太多。

当然……

现下灶门炭治郎已经明了其中真相，只需将重点转到“火之神神乐”的修习上。

这套呼吸法，很快就会培育壮大，如文炳当下这样，彻底整合归纳于一。

到时候……

灶门炭治郎的实力必定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提升。

而“火之神神乐”对于文炳而言，同样也有其他特殊的意义。

日之呼吸固然是“鬼灭之刃”世界中绝顶功法，但在玄奥高深上，怎么也不会超过“无上心魔诀”。

单论杀伐之力，也未必胜得过文炳目前所掌握的“倒卷银河”。

但在这个世界，用于对付恶鬼，却是最合适不过。

而且……

文炳抿抿嘴唇，内视己身。

虽然肉眼、神念都观察不到，甚至都无信息提示。

但是当观看完灶门炭治郎演示“火之神神乐”，并且凭借自身见识将其补充完整后。

文炳就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完完全全地，和这个世界的合而为一，再也不分彼此。

如鱼得水。

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异样的天命加持之感。

甚至文炳揣摩，自己下次再施展“倒卷银河”时，所受的限制不会再像之前两次那样厉害。

这种感觉，文炳并不陌生，他在“甜蜜家园”位面世界当中就已经经历过。

本源。

甫一掌握“日之呼吸法”，他就自动得到一缕“鬼灭之刃”世界的本源垂青，化入自身气数当中。

不足为奇。

继国缘一与鬼舞辻无惨作为承载了这个世界最多气运的角色，日之呼吸法本身就是本源化生而成。

简直不要再顺理成章。

“火之呼吸对付鬼舞辻无惨吗？！”

听着文炳将其中缘由仔细剖析清楚，蝴蝶忍与珠世对视一眼，脸上难得地生出碍难之色。

她们精于医术。

利用医学手段提炼毒素，制造药剂，破坏恶鬼的体质，是她们的拿手好戏。

但涉及到这么“玄虚”的层面，就不是她们所长了。

文炳摇摇头。

利用“日之呼吸法”直接与鬼舞辻无惨战斗倒也罢了，将之转为毒素药剂还是算了吧，尚且不如他本身的心火。

他的用意是在其他方面。

“日光是对鬼最大的克星，一旦成了鬼就再无法接触阳光对吧？”

文炳笑着看向灶门祢豆子，“你想不想重新在阳光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