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人瞳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2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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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太后之手
第二日早朝,大司农司马瑜出列,“回禀陛下,臣有本启奏!”
汉帝端坐于帝台之上,“讲。”
“微臣斗胆,弹劾四皇子殿下,不顾百姓疾苦,贪赃枉法,为己谋利!”司马瑜振振有词,句句铿锵有力!
一时间,朝堂上的所有人都起了哗然,窃窃纷纷,汉帝一双狭长的鹰眸盯着司马瑜,“爱卿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似乎吓呆了的四皇子刘余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当即便俯首拜下,“父皇,儿臣冤枉!”
“启禀陛下。”司马瑜撩了袍摆,跪下,左手叠于右手之上,贴额拜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陛下。”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卷绢帛,双手平举,高于额际。
汉帝看了一眼奉节,奉节会意,从司马瑜手中拿了绢帛递给汉帝,汉帝看了一眼,眸色暗深,直接将绢帛用力甩了出去,刚刚好兜在刘余的脸上,音色沉沉,如雷霆之势,“皇儿,你且看看这奏疏。”
“父皇……”刘余将绢帛打开,像是见了鬼一样,“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却是心下松了一口气,无比的欣喜,他看见了他的私印,表示这计划成功了一半。刘余的面上却并无欣喜,只有惊骇和不可置信,“父皇,儿臣冤枉!儿臣的私印可是早就丢了,这……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这上面来?”
汉帝含怒的面容一滞,兀的想起似乎前几日这个皇儿大张旗鼓的找过什么东西,他过问了一句,好像就是在寻找他的私印。私印丢失非同小可,当时他还斥了一句,不过还是命鉴造局帮他重新做了一个。也就是说,有人想要以此事陷害他的四子?!
不可原谅!
想罢,面容一松,便是轻笑,“皇儿莫紧张,父皇自是记得的。刘大人,此事便交给你了。务必查清楚,我的皇儿可不能遭受这不白之冤!”
“是。”一堆胡子发白的老头中,缓缓走出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声音清朗柔和,一双棕色瞳眸的桃花眼,朝堂之上的他不再是一袭棕色长衫,而是一身绯红官府,衬得他愈加身姿挺拔。
大汉监御史副史,窦太后养子,名刘骥。
汉帝又看向司马瑜,司马瑜正跪伏在地,神色间颇为惶惑不安,额头冒着虚虚冷汗,“司马爱卿起身吧,此事怪不得你。皇儿私印丢失此等大事,实是不便张扬。”
司马瑜起身,“谢陛下。”
……
几日过后,刘骥身穿绯红官袍,端站于七皇子府中庭院中央,一双桃花眼望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晴空,澄澈。
“回禀大人,找到了。”小官差的手掌心白白嫩嫩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噜噜转着,像是会说话一半。水灵灵的,映着刘骥绯红的影子。
他的身形似乎格外瘦削,脸小皮肤而又白皙娇嫩,在阳光的沐浴下蒙上一层圣洁的光。
那只身在刘骥面前的小手中,赫然躺着一枚私印。
刘骥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小官差,伸出手,薄唇微启,“给我。”
小官差只好将手中的私印放进他的手掌心,他的手温度凉薄,小官差却偏偏觉得太过灼热,忙不迭缩了回来。刘骥拿起私印,仔仔细细察验,仿若对那一瞬间的碰触无所觉。
“好了,都撤吧。”刘骥说道,那些还在搜查的官差闻言,便是都随着他撤了出去。
此时,刘彭祖的书房内。
“不是说事情都已经妥帖了吗?”刘彭祖咆哮,温文尔雅的面容已没有了半分温和的颜色,只余怒火腾腾,“为什么四皇子的私印还会在我的书房中搜到?!”
“殿下稍安勿躁。”李安得虽是如此说,面容也有些沉,那晚神秘人飞刀传书,让他们明了了四皇子的谋算,当即便采用了一系列的应急措施,他可是记得清楚,四皇子的私印应该是悄悄回去了才是。怎么如今就……
“我还怎么稍安勿躁?!”刘彭祖有些焦躁,“恐怕过不了多久,那刘骥就会带着圣旨来了!”
李安得面色也有些发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局怕是不好过了啊!
……
“七皇子下狱了。”柯英说着从宫中传来的消息,神色有些凝重。
“出人意料啊。”栀子仿似叹了一口气,只是那碧绿色的眼眸中有些幽深的暗色,“这背后的水越来越浑了……”
她明明暗中通知过刘彭祖四皇子的谋算,刘彭祖应该不会如此不计,除非这暗中出了什么变故……
“另外,我们的人在监御史的府衙看到了刘骥。”利亚说道。利亚的装扮像是一个西域商人,没办法,他的长相太西域化了。
“刘骥?!”栀子豁然转身,眼睛盯着利亚,“他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他身为监御史副史,自然会出现在那儿。”尤还说道,“没想到他竟是窦太后的养子!”
“窦太后的养子……”栀子的眸子中闪过莫名的光色,兀的一笑,“此时恐怕跟他,甚至是他身后的窦太后有些关系,不,一定有关系!我们也是时候再去会一会这刘大人了!”
今夜的星空似乎格外的漂亮,黑色的夜幕布满了繁星。刘骥手中握着一个玉色的酒壶,衣襟半开,躺于塌上,薄唇微张,玉液便顺着壶嘴缓缓流下,直至一滴不剩。
他的一双桃花眼角因为酒气的熏染增添了一抹艳色,修长的大手掷了手中的酒壶,“痛快!”
“刘大人好雅兴!”栀子和尤还一踏进这个院落,就看见那人掷了酒壶。
刘骥转头,看见栀子和尤还,一骨碌爬起来,盘腿坐好,有些不羁的洒脱,“你们来了。”
栀子挑眉,“哦?刘大人知道我要来?”
“什么刘大人,不拘于此。”刘骥熏醉的容颜轻笑,“我都把公主的未婚夫给弄进天牢里去了,公主理当过来探问。”
“没错。”栀子声音轻柔淡然,明了了刘骥话里的机锋,他知道她来此的目的,“刘大人可会告诉我其中一二?”
刘骥敛了桃花眸中迷蒙的酒气,“那人不过是想来一招引蛇出洞。她用半生所守护的江山可不容别人的半分觊觎与窥伺,哪怕那人可能是她的孙儿。你可明白?”
“当然。”栀子嘴角一勾,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