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黎拿着粗茶碗的手抖了抖。云昊斜着眼看着他，似笑非笑。

灵希眉毛一挑，“嗷～”了一声，语调绕了好几个弯弯。

萧承黎冷峻的脸，没有言语，端起茶碗，顾自己喝茶。

“她怎么说？”云昊问道。

“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离开此地。”

“那你怎么打算的？若真的想摆脱这塘浑水，就去苍国吧！”云昊放下茶杯，又捏起一个烧饼。

“若是从前，走也就走了，如今，”他抬头看着远方，“我怎么走。”

“黎三，你觉得这个武当掌门，问题大不大？”灵希问道。

“嗯，那天晚上他明显想要抓你们的，可是不好明面上动手，这几天暗中跟踪你们的，也是武当派的人最多。”

“他几次三番要抓我，不会是因为云灵谷的至宝，肯定是要我身上的一样东西，可是具体是什么东西，我自己现在也没揣摩明白。我想不起从前的事情。”灵希右手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

“回头再问问大展哥吧。你不要急。”云昊帮她添了茶水，“事情已经比从前有进展了。”

“嗯……你之前接近丹若，她没透露什么内幕么？”灵希看着云昊。

云昊瞟了一眼萧承黎：“黎三都问不出东西来，我这？她接近我分明也是藏了心思来的。如何与我有真话。”

“那她之前还说要将你与她的关系过明路。”

“嗯……你说对了，或许那天我肯与她统一立场的话，我现在应该知道不少东西。可是，相处那么久，我都不知道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如果，她接近我也是因为你呢？我不想冒险。任何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不想冒险。”

灵希低头不再说话。

“现在能知道的是，武当和峨眉果然有问题。当年林千山哄骗你，贺修贤伤你，这件事，不知道峨眉有没有参与。”云昊托着脑袋，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画圈圈。

“如果知道她让我杀的那个人是谁，或许就有新的线索了。”却听到萧承黎闷闷的声音。

“你还要回去找她么？”灵希又问。

萧承黎摇了摇头：“去了也是徒劳，反而更找不到有用的消息。”

“那要和我们一起走？”云昊追问。

萧承黎狭长的眸子黯了下来：“我不想离她太远。”

“你以前就习惯在暗处活动，只不过以前是杀人，现在是保护人。”灵希轻轻道。

“等下，黎三，有一个人。你盯紧一点，他肯定会有动作。”云昊突然说道。

“谁？”问的却是灵希。

“林千山。”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灵希低头道：“不错……他现在生死难料，但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等死的！”

“不错，我有数了。那就先在此处拜别吧！若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我店里的老掌柜会给你送消息的。”萧承黎说着已经站起了身。

“好！这边你帮我盯着，我就放心了。”

“不是帮你。是我自己的事情。”

“好，保重！”

三人起身拜别，萧承黎转身投入人流，分分钟就隐匿了身形，连灵希云昊都再难发现他的踪迹了。

……

等两人到达桂花镇，过了城门，回到快乐码头的时候，小闲小雅已经将行李都收拾好了。

“开饭了！大师兄！灵希！快过来坐！”小雅把碗递给灵希，“这一路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

“有，也没有。还是要再等等。”灵希坐下接过碗。

“没事，不着急，你们平安回来我这心就踏实了，这桂花镇小小一道城门，别说，我还觉得挺有安全感的，嘿嘿！”

“估摸着你们这两天也该回来了，东西我都整理好了，账目也和白银大哥都对过了！怎么说？我们今天回还是明天回？”小闲端了最后一个汤进来才坐下说话。

“我凳子都没坐热呢，又要走？”灵希喝了口热汤问道。

“再过半个多月也就要过年了，路上耽误几天，正好，”她说着又看向云昊，“大师兄，你看呢？”

“嗯。是该回去了，师傅应该快出关了。”云昊慢悠悠地吃着饭，看着灵希，如今没有别人了，回去了就只有你我了。

“哦，对了，白公子来过么？”灵希突然问道。

“咳咳！”云昊差点呛到，刚还盘算着没有别人了……他紧张地看着灵希。

灵希瞟了他一眼：“只是之前或多或少因为我的缘故，让恒国的皇帝想对他不利。长久没有他的音信，我有些担心。”

“哦，白公子肯定没事。”小雅答道。

“姐，你怎么知道？”小闲把脑袋从碗里抬起来。

“你没发现前几天来和我盘帐的白银大哥又圆润了么？要是白大哥有个三长两短，那两位判官大哥肯定会有异常的。”小雅鄙视地看着小闲。

“呵呵呵，呵呵呵，小雅说的不无道理。”云昊笑道，“那就明天动身回云灵谷吧！灵希这一趟来回，连个好觉都没睡过。”

“哦，师兄，你又知道了。”小雅揶揄。

“休息一晚明日动身吧！”灵希放下筷子，“我去门口转转。”

“我也去！”云昊立刻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天已经黑了，灵希并没有走太远，她这些天确实有些累了。

云昊远远地跟着她，并不靠近。眼前人清泠泠地背影，在涛涛地江水边，脆弱地好似一只孤雁。

两人如今达成默契一般，都不提感情的事情，小心翼翼地维护这种相处模式。灵希不提，云昊更是不敢，他只怕一过火，灵希又不理他了。

却忽然听到灵希出声：“师傅快出关了？”

他慢了一拍，反应过来了，才走快两步跟上去：“嗯。师傅上一次闭关也差不多这么久。应该快了。”

灵希却道：“你是不是忘了给他带峨眉的酒和茶叶？”

“……”

“呵呵，还好，我去年在后山梅花树下还藏了几坛好酒，等师傅出关了，他能喝个过瘾。”

“嗯……”

“回去吧，风挺大。”

“……灵希。”两人离的近了些，晚风吹起灵希的发梢拂过他的脸颊。

那个从丹若颈项扯下来的小红鱼坠子在手心滚滚发烫。

末了，末了，还是应了一声，“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