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厨子以后
作者:水煮荷苞蛋 | 分类:古言 | 字数:10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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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交手
二娘和褚直在外面瞧着那迎允取了褚陶一瓶血,完了并不帮褚陶包扎;六姨娘放了罗氏,临走又照罗氏心口踢了一脚。两人这才趁夜离开了这里。
二娘急忙追去,想看看这两人要用褚陶的血做什么。
两人却是原路往畅春堂的西跨院去了。
二娘不由疑惑,快到西跨院时见那两人停下,一个往西跨院去,一个向国公府外头赶去明白过来,原来那迎允是先把六姨娘送回去。
此时将近三更,府里护卫队巡逻的次数也有所减少,那迎允不费什么力气就出了国公府。
二娘跟在后面着急,因为方才离开稻香村的时候,褚直并未跟来。她担心跟丢了那迎允,好在没等多大一会儿,褚直气喘吁吁的赶来了,见着二娘低声道:“好了,没耽误罢?”
二娘闻着他身上有些恶臭也没说什么,毕竟血浓于水,若是褚直对褚陶置之不理才是奇怪。
“无妨,你忘了王甲、王乙还在外头。”两人刚翻出院墙,王甲就迎上前来。
王乙平时虽然有些不着调,关键时候还是派上了用场,见出来的不是二娘和褚直,已经悄悄跟了上去。
三人又跟着王乙留下的记号追去,一直追到了钱胡大街的花月楼。
“进去了。”王乙见三人赶到,从阴影里闪了出来。
二娘和褚直对视一眼。
“传说褚家菜谱就藏在花月楼作为镇楼之宝。”褚直道,刻意咬中了“传说”两字。因为那确实只是传说。
“花月楼有什么密室,能藏宝贝的地方?”二娘问。
褚直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他把从记事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无论大小都回忆了一遍。
在他很小的时候,身子虽然很弱,却还能跑,那时候褚陶还带他来过花月楼……褚直眼睛猛地一亮:“有,有个地方!”
他刚说到这里,四人正对的花月楼忽然发出一阵叮叮叮的声响。黑夜里骤然响起这种声音把四人都吓了一跳。
“连珠弩,有机关!”王甲沉声道。
平日富丽堂皇的花月楼在黑夜里看起来就像一只能够吞噬血肉的巨兽。
好好的酒楼连机关都出来了,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低喝。
褚直尚未看清,头就被二娘按下。
“王乙你看着三爷,追!”
看到一个黑影掠了出来,二娘来不及说的很细,王甲却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同时迎向那冲出来的黑影。
正是迎允!
不知他是不是受了伤,一手捂着肩膀,头微微侧着冲了出来,看见蒙着脸的二娘和王甲时眸子一闪,猛地调转方向,朝钱胡大街西边跑去了。
好身手!
月色之下,只见迎允足尖在地上一点就掠出去七八丈,此等轻功,别说二娘,就是她的师父周复也达不到!
二娘有些后悔没有好好练功,但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她从腰间抽出长鞭,尽力甩向最远,勾住临街的屋角墙檐,借着长鞭让自己飞的更远。
王甲尽力紧跟二娘,他此时对二娘也只有“佩服”两字。二娘脚上功夫虽然弱一些,这等机智却是少见。
黑夜里,三个人的身影皆是一闪而过,快到让偶尔瞥见的人以为是在做梦。
那迎允从花月楼退出来之后,花月楼就恢复了安静,并没有人从里面追出来。
褚直落在后面,眼珠微微动了动,大步就朝花月楼走去。
王乙忙拦住他:“主人,不可冒险。”主人手无缚鸡之力还是老实在这儿等着为好。
褚直看了看王乙眼珠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的“你太弱了”一把把王乙给推到了前头:“那你去。”
王乙脸皱成一团,但是不敢不去。
他刚向前走了十步,嗖嗖嗖,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弓箭,钉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圈,把他围在了中央。
“主人,不行啊!”王乙瘪着嘴,到处埋伏的都有弓箭手,再走下去就会被射成箭靶子。
褚直没有理会他,大步朝前走去。
王乙魂飞魄散,不知哪来的勇气扑过去挡在褚直前头。
嗖嗖嗖,四周箭声如雨,锐利的杀气擦着脸颊飞过,王乙闭紧了眼,想着这次完了。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反而一只有力的手把他给拎到了一边。
“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臭死了!”褚直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手,抬头注视着花月楼上方的御赐牌匾。
“花月楼”三个字也是文华帝亲手书写,鎏金的大字在黑夜里闪烁着光芒,像是隐藏了什么秘密等着被人发现。
褚直不管不顾地继续前行。
“停下,否则……”低沉的警告声响起,却令人分不清是从哪里发出的。
但这声音对褚直无用,他又大步向前走去。
“嗖嗖”两声,羽箭钉在了褚直脚前的地面上。
王乙回头一看,在褚直所过之处,钉在地上的羽箭排成两列,只有他走过的地方空无一物。
褚直面色不变,伸开双臂大声道:“那你杀了我吧。”
第128章 交手
他竟然闭上了眼睛,越过那两支挡在前面的羽箭继续向前走去。
王乙不由为他捏了把汗,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一声冗长的叹息。
“快些打开大门,让我主子进去!啊!”王乙捂着胳膊倒在地上,一支羽箭射穿了他的左臂!
这是告诫王乙,若是再走一步,就取他命!
“我要进去。”褚直平静地冲上方道,他虽然听不出来那人藏在哪,但他能感觉到他就在上头。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夜风。
王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可这次他一直跑到花月楼门楼下面什么也没有发生。
王乙向门楼上看去,依稀能看到门楼顶角两个琉璃小狮子的眼反射着月光,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手心,他知道如果他敢上去,等待他的就是万箭穿心。
“主人,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咱们先回去吧。”还是等那个毒/药过来以毒攻毒,现在当务之急是拔下他胳膊上的箭,包扎他的伤口啊!
褚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扫了他一眼。
王乙顿时觉得褚直看清了他的小九九,本能解释道:“我绝不是贪生怕死!”
褚直笑了笑,拍了拍他插着箭的左臂:“那好,你先别拔这只箭,咱们先去跟二娘汇合去。”
此时二娘和王甲已经追出了燕京城。
迎允并没有逃回镇国公府,二娘想这可能是迎允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将她和王甲误认为是花月楼的势力。
那迎允着实了得,三丈高的城墙,他几下就攀爬上去,不过二娘和王甲最终还是追上了他。
只见迎允手按着右肩,明显是受了重伤。
二娘心下骇然,此人受了伤尚且如此厉害,若是没有受伤,她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二娘一个眼色,和王甲一前一后同时出手攻向迎允,这时候可不是讲究公平的时候!
那迎允端的厉害,见二娘拳头砸来,身子灵蛇般的一滑就避了过去,同时反手后刺王甲,王甲没有想到他速度如此之快,只是慢了一息,左臂上的衣料就撕拉一声,黑暗里,他闻到一股若有如无的香气,立即大叫一声:“小心,有毒!”
此人不但武功高绝,还擅使毒!
二娘正待与他碰上一掌,听王甲大叫,立即发现他掌心中夹杂的微弱蓝光,急速收势,迎允却如鬼魅般贴了上来。
二娘面色不变,足尖朝地上一勾,那迎允以为是暗器,立即去接,不想是个虚招,这一失手,前胸便中了一掌。
那迎允自诩身负绝学,一身金钟罩水火不侵,若不是在花月楼误中机关,也不至于被这两人堵住,但这里远离花月楼,他原本没将这两人放在眼里。此时听到细微的咔嚓声,半响才反应过来那是从他身体里发出来的。
此人竟然一掌就破了他苦练二十年的金钟罩!迎允目露阴狠之色。
二娘一掌得手,那迎允也当面撒出一把毒粉,她怕不慎吸入,掩着口鼻后退。此时她与王甲仍成包围之势堵住迎允,情势却于先前不同。
那迎允蒙着口鼻,一双眼睛阴狠地盯着二娘,似乎在重新审视这个敌手。二娘和王甲虽然掩住了口鼻,但仍能感觉到细小的粉尘从空中降落,也不敢轻易下手。
此时已近四更,三人同时听见悠长的打更声从城内传来。
再不动手,可能就被人看到了,二娘心想。
迎允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猛地伸出五指向二娘抓去。二娘看到他五个指尖利如鹰爪,上面闪着碧绿磷光,当即身子向后一仰,左腿却狠狠踢向迎允。
孰料迎允没有躲避,直扑了过来。
二娘冒险抓住他右手腕,方一抓住,惊觉不对。那迎允右臂分明受伤了!此时手中虚感传来,定睛一看,她抓住的竟然是迎允的衣裳。好一招金蝉脱壳!
迎允击向二娘的时候,王甲从他后方扑来,那迎允早料到如此,凝聚内力在掌心,对这王甲心窝狠拍出一掌。王甲登时喉头一甜。
眼见迎允要逃,二娘反应极快地把他脱掉的那层壳朝他甩了出去,可惜没有扫中那迎允,二娘大骂自己蠢,忘了腰上的长鞭。
“啪”的一声,鞭尾扫中迎允,一物从迎允身上掉了下来,是那个装着褚陶血的玉瓶!
迎允本来已经逃了出去,此时有如发狂的兽一样回过头来。
看来,不解决这个人是走不了了!
二娘不惧他那骇人的目光,手腕一沉,长鞭打向迎允,顷刻与迎允缠斗起来,片刻之间,两人就过了上百招。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顾姑娘……”有人在喊。
二娘本不欲理会,不料在里面听见了褚直的声音。
迎允见对方来了帮手,更加不想恋战。趁二娘分神,虚晃一招,迎着奔驰而来的人马奔了过去。
二娘一怔,醒悟过来,刚想提醒那边,那迎允已和赶来的人马迎面撞上。二娘看着迎允跃上其中一匹,行不多久,马上就推下一人,迎允很快跑的不见影了。
第128章 交手
此时,黑暗里才响起一片惊呼声和骂声。
二娘已经听出来人是谁,慢慢等着那人带褚直过来。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便见程瑜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牵着缰绳走过来。二娘拉下蒙脸面巾。程瑜惊道:“你在这儿!方才那个……”
二娘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程瑜后面一匹马,那马上坐着王甲和褚直,王甲胳膊上插着一支箭,被绑的跟粽子一样,嘴里塞着破布。褚直好好的,就是见了她一句话也不说,直直地瞧着她。
二娘道:“世子既然把我的仇人放走了,就请把我丈夫的穴道给解了吧。”
程瑜岂会不知方才自己帮了倒忙,他干干一笑:“我原是想助姑娘一臂之力的。”
二娘冷哼一声,这程瑜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她快拿下迎允的时候出现,也太巧合了吧?
程瑜这次是真的有口难言,自从文王动了再度招揽顾二娘的心思,他一直在暗中留意褚直跟顾二娘的一举一动。今夜收到消息后,他立即召集人马就是为了表诚心。不想顾二娘和那人速度太快,他追到这里,远远见两人斗在一起,一样的黑衣蒙面,难以分辨出谁是谁。所以程瑜才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还“请”褚直叫了一声。
他叫了之后,便见一人往这边跑来。依据常理,此人怎么也不该是顾二娘的敌人。所以他那心急的侍卫才中了招。这么一来,他就好像是那人的同伙了。
程瑜不急于放开褚直,褚直在手这顾二娘才听他说话。他沉吟了一下:“自前日王爷见了姑娘急中生智后,再度对你夫妇二人起了爱才之心,这才令我小心接应姑娘。我若不是诚心,又何必一路护送褚三爷来这儿?我现在应该和方才那人一起杀了姑娘,斩草除根!”
褚直穴道被点,只剩眼珠子乱动。
二娘冷笑:“你就是这么护送我丈夫的?”
程瑜怕惹急了她,再则话也说清了,往后面吹了一声口哨,一位精瘦老者上前来,用烟枪在褚直身上一点。
褚直登时骂道:“姓程的,你不得好死!”
他鲜少动怒,骂人也不知道怎么骂,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对程瑜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程瑜笑笑:“顾姑娘是个善人,不会看着我不得好死的。”
二娘没帮着褚直,问道:“你是从哪准备接应我的?”不知道这程瑜说的是真是假,先听他怎么说。
程瑜本来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却感觉到有点希望,坦言道:“我的人见你进了国公府就回来跟我汇报。你知道王爷他心怀天下,自然不想看你们斗个你死我活,我也担心你们的安危,听到消息就立即带人去了国公府,不想没有遇见姑娘,却遇到了褚三爷。”
那程瑜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二娘望向褚直,褚直用眼神示意程瑜说的后半句是真的。
“顾姑娘,你想一想,我以前对你怎样?即使我程某想将姑娘收为已用,我可曾逼迫过姑娘?”程瑜道。
二娘此时面色清淡,却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程瑜应该是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褚直是褚陶的儿子,否则他大力拉拢的应该是褚直。
程瑜见二娘低头不语,又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顾姑娘还有仇家,不知我程瑜能否有幸帮顾姑娘一把?”
二娘仍是无语,褚直却忍不住道:“滚——”他看不出二娘绝不愿成为谁的爪牙吗?
二娘抬起头来:“程瑜,此一时彼一时,我想问你,如果我愿意,你拿什么回报我?”
程瑜一喜:“当真?王爷自然可令你和国公化干戈为玉帛,令你和褚三爷再度荣享富贵。”
二娘道:“我们和褚渊结怨已深,怕是难以调和。”
程瑜一笑:“此事包在我身上,顾姑娘尽管放心。”
二娘沉思许久:“我们习武之人,最重信义。若是言而无信,当肝脑涂地!”
程瑜心惊,思虑文王对顾二娘两番招揽,志在必得,要达成他方才许诺的条件,也并非难事,故而郑重道:“好,顾姑娘,我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二娘取出袖中短剑递给程瑜:“那以此为证。”
程瑜也从腰上取下一柄镶满宝石的匕首递给了二娘。
东方既白,此地不宜久留,程瑜问二娘是否需要护送,二娘顺口就应了。
有程瑜开路,果然方便,半个时辰后,他们就到了石桥坊。
二娘同程瑜客气告别。
褚直一直默默无语,待进了屋子后立即问二娘为何要同意程瑜的要求?
二娘摇了摇头:“我并非向他屈服,乃是顺势而为。”
那时情况紧急,迎允就算当时没有认出她和褚直,日后也不难打听出来。若是让他知道褚直跟文王关系亲近,说不定能混淆视线。
二娘沉思了一会儿,听见外头王乙不停哀号。出去一看,李桂、梅山正举灯围着王乙,原来他胳膊上还插着半只断箭。
二娘抓住他胳膊用力把箭拔了出来,顺手把他胳膊给缠结实了才问褚直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一路褚直都没有机会说,这时将他试探花月楼的事儿细细讲了。
二娘心想“是了,那程瑜何以见了王乙受伤问都不问一声?说帮她抓捕仇人,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提?他或许早就知道花月楼的秘密,但他也不确定,就跟宫里那位一样,今日之事只怕又让他发现了端倪,六姨娘和迎允也会查到这儿,到时候褚直就危险了,我得快刀斩乱麻才对。”
李桂几人听王甲说了今天晚上的凶险,个个紧张的握紧了拳头,不过大家伙都有些奇怪什么样的人连二娘都对付不了。
王甲左右环视过大家,向上揭开了自己的衣裳,众人骇然看见王甲左胸上一个乌黑的掌印!
王乙不由惊叫:“阴绵掌!”这是大内高手的不传绝学,看这掌印,至少也得有十几年的功力。也是王甲内力深厚,若是常人只怕当场就要被拍碎五脏。
几人听王乙这么一说都骇的变了脸色。
二娘原不知道,但却猜到了出处,叮嘱几人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是遇到这个人,都要避开他,不要无辜牺牲了。”
王乙听她语气似乎要去某个地方,奇道:“你去哪?”
二娘笑笑:“我不去哪,只是随意说说。”
旁人被二娘糊弄过去,褚直却是不安,好不容易听她吩咐完请大夫、重新打造兵器、铁甲,跟着进了屋子,抱住她问:“你要去哪?”
二娘心想若是他知道了,必定做不出那样的效果来,只对他说:“可能不日要出一趟远门,到时候你好好照顾你自己,等我回来。”
褚直知她素来心思缜密,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便郑重地点了点头。此时距离那日争夺蓝月令已经过了两日,天一亮就是褚诚和褚德的加试了。
奈何二娘这边忙了一晚,还有两个伤号,把李桂和梅山叫来细细吩咐陪同褚德去花月楼参加比试。
二娘睡了一会儿,醒来见褚直在旁边睡的正香,把被子帮他掖好。梳洗一番出去交待敛秋不要吵着褚直就独自出去了。她估摸着已经到了比试结束的时间,准备去花月楼看看褚诚。
孰料,刚出巷子口就见李桂气喘吁吁的往这边跑,路过她时也没认出来她。
二娘一把拉住李桂:“怎么了?”
听见熟悉的嗓音,李桂才认出面前的老头是二娘。
“褚德赢了,我按您的吩咐留意着褚诚,他没有回国公府,往城外去了!”李桂道。
“我知道了。”
二娘立即朝今晨才经过的西城门赶去,刚到城门口,就见许多人议论纷纷,对着护城河指指点点。
二娘忙向人打听。
“哎呀,镇国公府的七爷输了比试,想不开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