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白司瘾一怔，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字申述：“薄夜白，她还怀着身孕，不能再受刺激，你就不能再等等……”

“白司瘾，你不是我，而我……也不是你。”

这一次，白司瘾还未说完，蓦地遭到一句打断，透着几分深意。

正在白司瘾，为着少女不满，恨不得出手教训薄夜白。

“咳咳……”

就看，薄夜白以拳抵唇，咳嗽声压抑而又剧烈。

这一幕，令着白司瘾不由自主回想，月余之前。

当时，订婚之后，薄夜白才一入住白家，他早已看人不顺眼，就想袭击一回。

关键时，少女深更半夜，敲响他的房门。

他躲在柜子当中，看着少女百般哀求，想要薄夜白原谅，皆被一一拒绝，最后哭着离开。

再然后，他亲眼看着，薄夜白咳出大量鲜血，夺目而又刺眼。

结合着现在，白司瘾眉心一跳，下意识开口：“薄夜白，你……”

“我可能，等不及了。”

薄夜白再一打断，拿出一块暗蓝手帕，优雅一擦薄唇。

偏偏，白司瘾就在他的开口之时，捕捉一些殷红鲜血。

“你不会……”

“不会。”

止不住想问，他是不是……要死了。

然而，对方过于看透人心，一下子给予回答。

便是薄夜白，没什么隐瞒，淡淡道：“再过半月，我要做换心手术。”

“换心手术？！”

到底，白司瘾一惊，一时明了怎么回事。

“薇儿她……”

“她知道，我希望……她能够陪我一起。”

白司瘾不明白，究竟自己不够聪明，还是薄夜白智商太高，每每才说一半，就已被人给予回答。

“所以，你才……”

“我才没有时间浪费，想在手术之前，让她重新接受我。”

再一次，白司瘾一噎，只觉无法交流。

毕竟，你的一言一行，对方轻易勘破，还准准分毫不差！

“如此，若是换心失败，死了便死了……不留什么遗憾。”

话到这里，薄夜白眉眼淡淡，整个人如同一幅古老的画卷。

远远地，泼墨而又绝色，艳绝天下。

彼时，明白薄夜白的心思，白司瘾说不出什么，却又认真一问：“手术成功率……是多少？”

这一次，薄夜白没有回答，仅是余光一瞥，落在少女所在的病房门口，眸心尽数一敛，敛尽所有情绪。

走廊之中，刺眼的白色灯光，落在他的周身，为之镀上一层光芒。

依稀间，他开了口，清冷而又寂寥：“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四十。”

闻言，白司瘾只觉紧绷的心脏，倏然松了口气。

“嘭——”

无意识，他手握成拳，对着薄夜白肩膀一砸，颇有一股子义气：“嘁，百分之四十，差不多一半一半，这么高的成功率，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虽然，不了解薄夜白，只是莫名的，觉得以着他的脾性，说出刚才一番话，像是一种遗言。

还以为，成功率太低，没想到……百分之四十！

这一成功率，远远超过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