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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名状的跑团实录

作者:世界魔方 | 分类:悬疑 | 字数:80.4万

番外:死亡歌谣(上)

书名:不可名状的跑团实录 作者:世界魔方 字数:6459 更新时间:2024-11-17 04:48:04

你猜,单看一个人的微博,能知道关于他的多少信息?

……

会知道那位叫王瀚哲的悬疑作家,完全是因为启的一句话,他说:“到底因为什么,一个正出版新书的作家,会突然在微博上停止宣传?”

“停止宣传?”我咬着苹果看着电视,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启,“大概是钱挣够了?或者是新书出什么问题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另一种营销手段…对了,那个作家最近有没有发其他什么内容?”

我本是随口一问,却不想启像是打算和我深入讨论一番,声音一下子高了两度:“这就是我想说的一点,他的微博内容现在全变成了童谣!”

“童谣?那他估计是要转型写童话了吧?”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随口猜测。

“我觉得不太像。”启划着手机,陈述着里边的内容,“2月13日,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一群黑兔子,凑在一起玩。3月5日,发了新微博,也是一句话:一只见了鬼,嗷呜丧了命。3月31日,依然是一句话:一只倒霉蛋,自杀盼运转…”

“什么鬼。”我放下手中的苹果,拿过启的手机,翻着这个作家的微博,一点点读出他在里边写的那个碎片式的歌谣:群黑兔子,聚在一起玩

一只见了鬼,嗷呜丧了命。

一只倒霉蛋,自杀盼运转。

一只被嫁祸,成了爆炸犯。”

“没了?”我把手机递给启,开口问。

“我猜是还没更新完。”

“这个作家为什么要写这种童谣?感觉阴森森的,我觉得他不适合转型当童话作家。”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拿起桌上的苹果继续吃起来。

“不,我觉得这不是转型,而是警告。”

“警告?”我的兴趣被启提了起来,将电视声音调低了两度,转过脸颇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刚刚搜索了一下,发现在他写这几句童谣的时间前后不久,都发生有命案,”启将手机举到我面前,给我看着他里边的图,“3月6日,S市一子死于出租屋内,有流言说这个屋子闹鬼,3月31日,T市一男子跳楼自4月20日,M市某爆炸告,是名张姓男子。”

启边说边划着手机里的图片,脸色变得越发重;“这些事件全发生在王瀚哲这个作家发微博当天或者一天后,你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吗?”

“合不巧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很闲。”我过头,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这就是一个巧合,就像是中彩票一样,你不中我不中,总会有一个人中的,大数法则而已。我当你要给我说什么奇妙的事情呢。”我咬下了最后一口苹果,将苹果核瞄准不远处的垃圾桶。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人全都跟这个作家有关系呢?”启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惊雷,震得我扔苹果核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那个果核一下子落在了距离垃圾桶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什么意思?”我起身去捡果核,但心思却已然转到了启说的这些话上。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之前全都在网上造谣、辱骂过王瀚哲。我认为,王瀚哲是在用这种方式警告那些辱骂他的人。”

我伸手揉了揉眼角,将果核扔进垃圾桶里,拍了拍手故作不屑道:“你想多了,我觉得这应该也是巧合。总不可能是这个王瀚哲有什么言灵能力吧?说让他们家里闹鬼就闹鬼,说让人自杀就自杀,我可是马克思的脑残粉。”

“不,如果巧合过多,这只能说明这些不过是巧合的表象。”启抬起眼看着我,眼神复杂而神秘,“比起言灵,我倒觉得,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说到启,她是我的室友,也是我的朋友。虽然从她搬过来到现在,我们仅仅只相处了一个月,但我却莫名地很喜欢她。

一方面是因为我和她出生于同年同月同日,或许因为同日出生的缘故,我们两个有着诸多的相似爱好,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我们便能聊到一起。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

说她聪明绝不是基于我对朋友的偏爱,而是因为她对事物敏锐的洞察力与预测力。她能仅凭着一双鞋而轻易推测出鞋主人的身高、体重、惯用走姿,甚至性格特征。她也能仅凭观察,便能轻松预测出不同的人对相同事物所采取的应对状态…几乎将演绎推理运用到了极致。

在我看来,她就是现实版的福尔摩斯,但比起《神探夏洛克》中的夏洛克,她的性格要更内向敏感一些。

“谋…杀?”我机械地重复着启的话,但下一秒便极力否定着启的猜测,“不可能,一个作家,哪有闲工夫去谋杀一个个骂人的黑粉?再说了,这些自杀啊闹鬼啊爆炸案犯啊,普通人怎么可能实施成功?”

启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有些不安地摩挲着下巴,思付半响回答:“你知道心理暗示吗?”

我轻轻点头,下一秒便反应过来,惊声询问她:“你该不会说那个作家是用心理暗示来杀的人吧?”

番外:死亡歌谣(上)

启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去屋子里拿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出来:“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找找看。”

我偏过头,看着启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不由得开口问:“先不说怎么谋杀的,话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些人是王瀚哲的黑粉的?”

“这很简单啊。”启打开微博的页面,翻到王瀚哲一年前的一条微博,指着下边的评论开口,“那段时间微博上反抄袭盛行,大家凡是看到有相似的情节、梗都会在微博上大肆声讨,王瀚哲也被卷入了这种莫名的风波之中。对于他是否抄袭我不清楚,但是他却因为网友们的声讨,新书销量一度大跌。于是他针对这件事发了微博,结果这条微博下边漫骂声一片。”

我看着那些随意指责、戾气满满的评论,皱了皱眉头,问“所以呢?”

启没有回话,只是鼠标轻点,点进了恶意热评第一的博主主页:“博主从开通微博至今总共发了130条微博,其中56条为转发,14条为自拍,剩下的60条则是对日常琐事的吐槽。”

启简单地陈述着,话锋一转问我,“你猜,单看一个人的微博,能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信息?”

“如果只看这个博主的话,我现在起码知道了她的性别、长相…还有居住地。”我指着这个博主的其中两张自拍,“这两张自拍都拍到了她身后的好几辆汽车,出现频率最高的车牌号是豫H。这就说明她在S市。”

S市……我拿过启的手机,重新翻到那条新闻:

3月6日,S市一名女子死于出租屋内

“我去,不会吧。”我突然有些相信启的推测,但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单从她的这些微博信息也推不出来她的具体住址啊,就算王瀚哲想把他的黑粉一个个…那什么,这也太麻烦了。”

“并不麻烦。”启翻了几页,指着其中几条微博念道,“一个人住就是方便,虽然房租贵了一点,但起码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单身真好,单身万岁!”

“这说明她是个单身独居女子!而且刚搬家不久。”我推测道。

“不,这说明她租的这个房子有问题。”

“为什么?”我实在想不通启从哪得出这个结论

“你刚刚忽视了两点,第一,她的自拍照有一张是穿着工作服,如果你深入搜索一下就会发现,这个工作服是某个快餐店的工作服,这说明她是个快餐店女服务员。而这个职位的平均工资是月薪两千到三千。第二,S市的平均房租价格是一个月两千,试问,一个月薪两三千的单身女性,怎么会有能力去租一间单身公寓?所以说…”

“这个房子有问题?”我听着启的分析,在手机上搜索着S市的房租价格,上面显示最低的房租也是一个月一千五,“那也不一定,万一她是通过熟人租了个便宜的房子,或者她是个富二代,工作什么的就是为了打发时间。”

“如果是熟人,她会在微博上抱怨房子出了问题房东却迟迟不来处理甚至还询问网友提前退房退不退房租押金这种事吗?”启指着几条戾气满满的原创微博,那里边几乎全是辱骂房东的内容,“而且她还在微博上晒出了自己的口红,不过可惜是假的。富二代应该不会去找廉价的代购吧?”启边说着一边打开她的某个微博,她在评论里询问代购口红的价格。

“好吧。”我摊摊手,表示对启说法的认同。

“一个人的生活状态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她在微博里伪装得岁月静好、生活安逸,但总会被一些琐事暴露真实的状态。”启感慨,摇头叹息,“但可惜,如果她不去在网络上找存在感,那她也不会死得这么早

“等等等等。”我急忙打断启,“就仅仅推测出她的生活状态,你就能知道她是被谋杀的?”

“她本身就抱怨这个房子年久失修,还抱怨这个房子总会闹出奇怪的声音,而且她急切地想要退房,却始终退不掉。如果在这种时候有什么人推波助澜一下,就能轻易地杀死一个人。”

“推波助澜?”

“对于灵异现象,心理学家RichardWiseman曾提到过,心理暗示和次声波都能在不同程度上对人产生影响。例如,在有人进入房间前,告诉他们这是一座闹鬼的房子,大部分人会表示自己感受到了灵异现象。而次声波的干扰则更容易使人产生恐惧感,甚至能够使人丧命。当次声波与人体产生共振,轻则恶心、头晕、出现幻觉,重则可致人死亡。比如被大家传得神乎其神的杀人音乐《黑色星期五》,就是因为里边有次声波的存在。”

“所以,你是说,王瀚哲给这个女人做了心理暗示,甚至用次声波杀死了她?”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怎么做到的?”

“嗯…如果我想要用这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对对方进行暗示,我可能会…”启习惯性一只手摩着下巴另一只手轻移鼠标隐藏了网页,打开了听歌软件,“我大概会从这里下手。”

番外:死亡歌谣(上)

“把次声波藏在音乐里?

“对。普通的次声波对人体不会构成太大危害,音乐中的次声波也仅仅是为了烘托气氛。但是如果这个人本身就处于一种神经紧的状态,那持续不断地播放藏有次声波的音乐则会轻易地成为那最后一根稻草。”

“那王瀚哲怎么把次声波藏在音乐里?又是怎么让那个女人听到这个音乐?还有…”

就在我提问的间隙,启在这个音乐软件里搜索一番后,将电脑转向我,只见那上面赫然显示着一个用户,一个和那个女人微博名字一模一样的用户名。

“现如今的社交软件太多,许多人倾向于在不同的媒介中用同一种用户名,或是使用相似的用户名。”启胸有成竹地说着,“这个人,很巧,她跟我用同一种音乐软件,而更巧的是,她的用户名与微博一致。”

“那你也不能证明这个用户就是她……”我话说到一半,不得不将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因为这个账号的头像,是她的自拍。

“点进她的音乐主页之后我们会发现她对X这个歌手特别喜欢,喜欢到甚至别人的翻唱歌曲也会收藏进自己的歌单。那我完全可以使用专门的软件翻唱出X的所有歌曲,调整中间部分频率,在每首歌中插进次声波段,最后在这个音乐软件上进行大批量的上传,这样就一定会压中宝。”启语速飞快地解释着,语罢轻轻一笑,“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种方法风险也太大了,感觉被害者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死掉吧?”

“不,这是必然事件。”启指着最近的一首歌,“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首和她歌单中其他歌曲完全不同类型的歌曲?”

“换口味了?”

“如果有天我跟你在网上说话的语气突然变了,那说明什么?”

“嗯…说明你心情不好,或者……那个跟我说话的不是你本人?哦,你是说,她被盗号了?”

“或者是入侵了她的电脑。”启盯着我,神色凝重。

“对啊,如果入侵电脑,就可以决定播放哪首歌,控制播放歌曲的音量……”

启说得认真,我听得专注,以至于我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时,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我看了眼手机,是女友发来的晚饭邀请,我随手回复“好”,便不得不打断启的分析,摆摆手道:“我得准备准备去赴约了,晚上要是小兰没回来,你就把中午的剩饭自己热热吃吧。”

我们是三人合租,小兰是我们的另一个室友,她最近在为留学备考,天天往各种辅导班来回奔波,整天几乎见不到她什么人影。再说我的女友,我和女友是高中同学,也是在那个时候互相生情。后来报考学校,因为分数原因,我们的大学虽不是同一所,不过好在仍在同一个城市。因此我们既不会像异地恋那般来回奔波,也不会像同校情侣那般如胶似漆。

或许一个人的生活状态真的会影响他的情绪,大概是因为没考到好的大学,女友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有些怨天尤人已然不是曾经那个温和的少年。

“约会怎么样?”我回来的时候启正好在吃热好的晚饭。

“你明知道的。”我有些疲于回答,启擅长心理分析与辑推理、我不相信他看不出我身上代表着约会失败的蛛丝马迹。

“他想让你搬出去和他一起住啊?”启头也不地吃管饭。

“你怎么知道?”我边换鞋边问。

“你女友过于偏执,控制欲又强。上周她来这里做客,见到身为女性的我时,他虽然表面上很克制,但言语间仍流露出对我的厌恶。而现在她又约你出去,肯定是建议你搬出来,但是你不喜欢宿含环境、一个人住又不方便,经济负担也大,所以你女友为了折中,或者说为了满足自己的控制欲,她会提出让你和她一起住的请求…不过你肯定会拒绝就是了。”

“哎…”我换好拖鞋,伸了伸懒腰,有些颓丧地坐到沙发上。

“对了,你去约会的时候我把相关新闻翻了一遍、发现一些新线。”

“嗯?”我饶有兴趣地看向启。

“关于这个S市的女人,她的邻居在网上爆料,说她晚上总会放一些莫名其妙的诡异音乐,还说她这个人会没来由地尖叫,还有她从一开始旁敲侧击地问别人房子有没有问题,到后来就直接着他人的衣服说房子有问题,诸如此类的异常行为。”

“感觉好神经质……她是已经被心理暗示了吗?”

“嗯,我猜王瀚哲是顺着她的微博找到了她的听歌软件,而她的听歌软件上面则清楚地写着她的QQ号码。王瀚哲给她的QQ邮箱发送病毒邮件的同时,在听歌软件上上传大量的含有次声波的音乐。在控制她的电脑之后,替换了她听歌软件的部分曲库。除此之外,我怀疑王瀚哲可能使用小号在网络上和这个女人聊天,并对她进行一些暗示,所以这才造成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恍惚。”

“感觉你这已经不叫推理,而是天马行空的乱猜了。”我摊手,打算去洗漱睡觉。

番外:死亡歌谣(上)

“没办法,线索太少了。不过这也算是在合理范围内的胡乱猜。”启吃完最后一口饭,拿着碗筷进到厨房去洗。

我刚打算去洗手间洗,却被启放在桌上的iPad所吸引,那上面打开的是一张王瀚哲微博下的评论截图;三个用户自上而下被启圈画出来,第一个是那个女人,另外两个我猜是其他的被害者。

启真是……不休不倦啊。

我实在不清楚启在这种事情上费神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真如她所说,那王瀚哲这个人实在是过于高明,除了启这种聪明绝顶却又闲得发慌的人,谁又会没事找事似的去把这些看起来完全不相关的人和事联系起来。

“我以前没看过你写的文章,我以后也不打算看,但我知道人家写怎么从网上搜索到一个人的家庭住址,你也这么写,就算推理过程不一样又怎么了?你这就是抄的!别解释!我过来就是告诉你,抄袭狗去死,祝你早日入土为安。”

我看着这条评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女友竟气满满到这种程度?

我不可思议地打开微博,一次又一次地确认那条评论究竟是不是女友所发。可事实却一遍遍地打击着我。

“启……”我看着微博,手抖得不成样子,“那个作家,那个王瀚哲,杀人是按照评论的热评度吗?现在,是不是轮到恶意热评的第四个人了?”

“嗯…不清楚,这得看王瀚哲是怎么想的,毕竟他微博下面的恶意评论并不少,如果按照这样的方式杀人,那得杀到什么时候。”启洗完碗,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边擦手边说,“你不是不怎么感兴趣吗?怎么突然又问起来了?”

“没…没什么。”我慌忙退出微博,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你看到我圈画的了?”启看到自己iPad的截图页并不是最开始的那张,便明白了大概,“这张图是我最初翻到的微博评论,大概是我运气好,正好撞到了三个受害者。不过刚刚我把王瀚哲的微博评论全看了一遍,发现还有一个规律,就是这三个死者,是长期在王瀚哲微博下留恶评的。所以我个人倾向于王瀚哲是在根据恶评频率杀人,而不是恶意评论的热度。”

启尽量隐晦地告诉我,下个被害人并不会轮到女友,这让我不禁安心了许多。

“不过如果你发现了什么,我劝你最好不要无视。弗洛伊德的基本心理模型的核心概念便是,每个人都有性(防和谐)爱和攻击的想法,但社会不允许人们公开表述这些想法,所以人类往往会将这些压抑到潜意识之中。但网络却成了人类最好的庇护,在这层庇护下,人们往往会在网络上暴露出他们最真实最丑恶的状态,而这种状态会不断影响这人之后的生活状态,恶性循环之下,必然导致悲剧”启漫不经心地回话,“如果不想以后后悔,还是及时止损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