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朝走到如今，也已经是一百个春秋了，各方势力盘根交错，十分复杂，并不是自家两个女儿宫里走了这么一遭，就可以分析出来的。

姚赞一路走来，见多了皇家无情，官场上的腥风血雨，往往就是言谈之间，一个家族的完全覆灭。

看着眼前的两个毫无心机的女儿，姚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道：“你们两个现在也在给你娘守孝，以后还是少出门的好，后宫之事，前朝之事，都是陛下的家事。容不得我们议论的。从前你们跟太子妃经常玩耍，如今也少去去的好。”

姚赞就是行伍出身，也看得懂如今的形势，只是未来会如何走向，谁都不知道，就像当年，谁都不知道，会是那个早就被排挤掉的皇子举杆成了当今的天子。

如今朝中的势力，越发的紧张起来，自去年秦皇后先去，陛下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陛下的儿子不多，太子李昀朗，三皇子李思雨，还有个没什么后台的小娃娃，不提也罢。如今的徐皇后，也是从前的淑妃，父兄曾是一方的霸主，因为十年之乱，选择拥护李开阳，本就是军事实力雄厚，又守卫了着整个东北的边防，自然是自成一派，跟这些个京官形成了对立。

沈太傅所在的沈家，自大唐朝开国之初，就一直是世家大族的代表，朝堂更替，也无法影响到整个沈家在这片土地的地位，沈家一向中立，从不表态。如今沈家长女嫁给当朝太子，就相当于沈家表了一个态度。

可如今新的皇后又同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朝中之事，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过就那三个皇子而已。陛下身体越来越差，太子也好，三皇子也好，还是那个无权无势的小皇子，只要自己忠于皇室，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区别，沈家能屹立百年，不就是靠着中立吗。

如今姚大人所想，正是天下所有无关皇位争夺的官员所想，这趟浑水，能不趟就不趟。

可是，身在局中之人，却只能迎难而上。

李昀朗在皇帝寝宫并未发现什么，就是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任何自己母亲的画像或者悼念的诗句。

就是这般，过分反常了，明明年前宫里一直在做着法事，如此这般思念之情，竟然不会有任何一样物品留在身边。

“三哥，我查过了，那些道士，念的经都是早日超生的经文，当日抬棺之人，负责入殓事项的人，都不见了。”

秦四报告，这些看着几句话，却是费尽力气才打听到的，越是普通的事情，越是难以完成，才显得其中隐情有很多。

“你记得母后下葬第三天，宫中走水，烧死了一个老宫女，当时正值国丧，无人在意，便匆匆将那个宫女的骨骸埋葬了。”

这事秦四有所耳闻，宫中因为祭祀皇后，不小心走水，烧死一个老宫女，未必陛下还下令，以后禁止在宫中焚烧。

“三哥提这个做什么，无名之辈，无需在意。”

“我怀疑那个宫女，就是母后。”

“殿下不要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