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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作者:酒涩飞香 | 分类: | 字数:87.1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害怕发现

书名: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作者:酒涩飞香 字数:2382 更新时间:2024-10-21 02:46:58

宋明臻在整场混战中是少有汗毛都没有掉一根的人,这自然多亏了她的护卫们,而且在他们走出宫门之后,还有司钺提前安排的一小队约莫二十几人一路贴身保护,不受阻挡地返回了鹊园。

当初被押在鹊园的那些宫廷嬷嬷们还打着寒颤跪在院子里,尤其在听到街上喊杀声时,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吓得丢了三魂七魄,见宋明臻完好无损地回来,还以为必死无疑了呢。好在宋明臻没心情跟她们计较,将她们随意丢了出去。她们慌慌张张逃进了皇宫,一个个灰头土脸,才真真正正把“礼仪”和“皇家脸面”丢了个精光。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宋明臻才懒得管。她在意的只有那一个人。

若说谁都不惊动地进入燕王府,就是孤野也做不到,更不要说是宋明臻了。但当宋明臻趁夜扣响燕王府后门的时候,即使她什么都没有说,连身份都没来得及透露,早已恭候多时的燕王府管家,就好似司空见惯一般,带着微微的笑意,将宋明臻迎了进来。

定是司钺提前说了什么!宋明臻的脸颊微微发热。

宋明臻没有带孤野和碧落,而是带了梁洪涛。

孤野长得魁梧,整个京城的人都认得他,且之前把司钺送来燕王府的就是他,为了避免麻烦,不引起闲言碎语,宋明臻推拒了孤野的好意。至于碧落,唔,她只是不想让碧落看到她趴在某个人床前哭哭啼啼痴情少女的模样,否则还不知道被她耻笑多久呢。

再者说,在燕王府,难道还会有谁会伤害她吗?她只是需要一个方便和燕王府的人们沟通的伙伴罢了,梁洪涛最合适。

慈眉善目的燕王府管家弓着身子,提着一盏算不上精致的灯笼,在宋明臻前面引路,还说:“玉镜公主小心,我们燕王府新建不久,又是军武立府,来不及铺设石板,莫磕碰了您。太医来过几次,都说燕王伤得虽重,失血也多,好在不会致命,多亏您的护卫送来的及时。燕王半个时辰之前醒过一次,醒来之后对老奴说,您晚一点应该会过来,让老奴小心伺候,莫让您忧心。”

“他醒过?”宋明臻再次确认了一遍。

“是,不过他失血太多,精神不济,又睡了,睡之前喝了药。”老管家说,“公主今日辛苦,担惊受怕,还要亲自来探望我家殿下,殿下就是睡着,也感念公主的情谊。”

情——谊?

嘻,这两个字还挺有趣。

哦,不好不好,怎么能被别人发现?宋明臻忙辩解说:“什么‘情谊’?我……本公主不过是路过,谁要他‘感念’?!”

管家身子弓得更明显了些,藏在阴影中的略带沧桑的脸扬起了笑意。

为什么要笑?取笑她吗?宋明臻有些慌,也有些恼,想到司钺到底没有性命之忧,而且尚在昏睡,人事不知,她就忽然不想继续向前走了。犯了小性儿,她打算拂袖离去。

不知算不算老天的恶作剧,宋明臻一转身,正准备走,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就要向前摔去。

一声惊呼被宋明臻死死含在嘴里没有泄露,身体也在梁洪涛的及时搀扶下回归原位,不至于令她出丑——虽说环视周围,只有宋明臻一行三人,院子里安安静静,能清楚地听见虫儿拍打翅膀的声音。

这或许是燕王府一直以来的状态。

宋明臻更窘,一时不知道是退是进。

梁洪涛先开了口,他不带任何表情地说:“公主殿下,您是想拿送给燕王殿下的药材吗?不要着急,您是不是忘记了,碧落姑娘将第一批药材送到宫里去了,晚一点再送燕王府。碧落姑娘说,给燕王府送的药材金贵,得等到准备齐整了,找个妥帖的人送。”

正不知道宋明臻为何忽然情绪激动的老管家真的以为宋明臻想折回去拿药材,赶忙赔笑道:“老奴替殿下谢公主美意。我家殿下虽有太医院开的药,但听说黎国自古沟通西域各国,珍奇异宝不计其数,想来药草也非同凡响。殿下若是用了公主的药,很快就能大好了。”

两个人简短的对话,暂时化开了宋明臻的尴尬。宋明臻的嗓子里好似堵了东西,让她说不了话。

燕王府是在司钺即将到达京城之前才草草修建的,这里之前只是一个五品朝臣的府邸,因那朝臣说错了话,得罪了谢迎天,被发配戍边,死在路上,这个府邸便暂时闲置下来。工部尚书赫连约认为这座府邸面积过小,陈设也太寒酸,与燕王的爵位和功绩不符,恐招来百姓的议论,令将士们寒心,所以说服了皇帝陛下,派了些人手,扩充了府邸面积,也增加了些陈设,按照司钺的要求,还劈了一个很小的演武场,只是这座府邸与英国公府、成国公府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就是一直闲置的靖安王府,也比燕王府大整整一倍。

幸好司钺并不在意这些闲事。

正因为府邸小,不多久,宋明臻便在老管家的指引下,走到司钺的房门前。

老管家作了个揖,笑着说:“燕王殿下病中喜静,老奴就不进去了叨扰了。请公主独自进去,跟殿下说说话吧。听说昏睡中的人也能听到别人的话,尤其是知心话。公主请便。”

“我哪里有什么……”宋明臻的脸又红了。最后的三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又不敢辩解得太明显,都走到这里了,转头回去也不体面,她可不想学什么“乘兴而行,兴尽而返”的王子猷!她匆匆跨门进去。

司钺的房间不大,比宋明臻的房间要小,屋子里除了简单的桌椅陈设,只剩下悬挂在床头的清扬宝剑和一杆横放在架子上的长枪。窗边的桌子上摆着几本书,最上面的一本是《吴子法》,下面的应该也是兵法韬略之类的书籍吧。桌子内侧铺着几张宣纸,被书籍挡着,瞧不出上面的内容,似乎是一张画。

宋明臻无心欣赏画,直奔司钺而去。

司钺还在安静地睡着,时而凌厉时而温柔的凤眸藏在眼睑之下,让人忽忽想念。他盖着一床不算厚的被子,脸色苍白,嘴唇也是不正常的白,唯有两颐处,有一片红晕。宋明臻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在发烫,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照顾他的——或者,他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照顾他的人。

宋明臻抿了一下嘴,转身拿来泡在水盆里的毛巾,拧干,小心地放在司钺的头上。司钺的眉尖皱了一下,半晌,缓缓放开。

屋子里安静极了,能清楚地听到两个人的呼吸,一个绵长,一个微微局促。门外清楚地传来梁洪涛对燕王府管家说的话:“敢问老人家,我们是否见过?我见您面熟,您是什么时候来燕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