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瑞说到这里，懊悔地叹了口气，对凯尔充满歉意地说道：“是我疏忽了，与九头蛇交锋多次，竟仍低估了它们的渗透与潜伏之术。”

凯尔对此并不感到惊奇，原版的故事中，神盾局本就是九头蛇的半壁巢穴，如今的局面已算难得。

他沉思片刻，又问道：“那叛徒已被铲除了吗？”

“尚未，见过你之后，我打算借那小鼠之口，找出更多潜伏的蛇蝎。”弗瑞语气冷峻，独眼犹如鹰鹫般锐利威严，已显未来神盾局局长的霸主雏形。

“如此简单。”凯尔反而笑了，思索着说：“回去后，不妨无意间透露给那小鼠，我因体内辐射导致重病，机能丧失，正隐居此庄园疗养的消息。再过两日，我将迁往未知海岛生活。”

“你是想引蛇出洞？”弗瑞一听便明白了凯尔的意图。

凯尔点头道：“九头蛇组织，斩首再生，若在离地球之日的前夕，他们敢来，就休想再回去了。”

娜塔莎举手插话：“这个陷阱……会不会太明显，九头蛇的人恐怕不会上当。”

“来不来都无妨，只是一次试探。”凯尔跷起二郎腿，悠闲地靠在沙发上，湛蓝双眸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况且弗瑞传递的信息，一半为真。真假参半的情报，加上我这和平象征的吸引力，我相信总会有些蠢货自投罗网。”

“不止九头蛇余孽，说不定他们会说服其他势力，一同给我个大惊喜。”凯尔嘴角上扬，以自身为诱饵设局，心中竟隐隐期待。

他真的期待，能有更多敌人前来，用生命作为告别之礼。

娜塔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若得知你身体状况有问题，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可信度，红房那边定会派人试探。”

“不止红房，德意志纳粹，日本武士、忍者……话说，你在他们心中的仇恨值，早已超出上限。”弗瑞哑然失笑。

“离别前夕，欢迎他们来庄园相聚。”凯尔轻笑，恨不得亲自发出邀请函。

谁不服？憋着！这个时代的所有恩怨，都别拖到以后，一并痛快解决！

“对了，还有一事，不知是否该告诉你。”

弗瑞神色犹豫，在凯尔惊讶的目光下，他迟疑道：“佩姬·卡特，你还记得吧？”

卡特？

这个名字唤醒了凯尔的记忆。

他当然没忘，人生转折的第一张稀有绿卡，便是从她身上抽取的。

她是战友、故友，也是史蒂夫的托付之人。

“卡特如何，她过得还好吗？”凯尔问。

自史蒂夫独自坠机失踪，上次晚宴后，他就再没见过卡特，至今已近一年。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弗瑞摊手，缓缓道：“只知道她在诺曼底登陆期间，只在训练基地停留半月，后来似乎因家庭原因，向切斯特将军申请离职，返回纽约的住所了。”

“竟然比我更早退役。”凯尔眼神复杂，沉默片刻，迟疑问道：“她结婚了吗？”

娜塔莎略感惊讶，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家主对卡尔家族外的女子流露私人情感。

事实上，凯尔这个问题并非为自己而问。

“应该还没，不过她年纪不小，结婚也不奇怪。”弗瑞理所当然地说。

“的确不奇怪。”凯尔平静点头，仰头饮尽杯中红酒。

卡特虽是美方精英特工，但毕竟只是普通人，是个身手敏捷的出色女子。

现在连史蒂夫生死未卜，怎能让人家一直等待，直到红颜老去，身体衰弱，孤独承受漫长岁月的煎熬。

卡特毕竟不是露希，与其要求她无望地等待，不如助她幸福度过一生……

“凯尔。”弗瑞打断凯尔的思绪，沉声道：“你即将冒险离开地球，确定不去见她一面吗？不客气地说，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你邀我见面，不也是为此吗？”

这话触动了凯尔，他放下酒杯，做出决定：“好，离开前，我会去看她。”

无论情理，他都没有不告而别的理由。

如今他有足够的财力和能力，可以给予卡特想要的一切，如果卡特坚决要等史蒂夫回来，他甚至能赋予她数个世纪的青春与寿命。

“这就对了。”弗瑞凶悍霸气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熟练地伸进口袋，抽出一张黑白住宅照片，“卡特现在还和父母同住，这是她家的地址，这三天内，找个时间过去告别吧。”

“你早就算计好了我？”凯尔面色微冷，似笑非笑地看着弗瑞。

“这不算……那个，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局里好好执行陷阱计划。”弗瑞打了个哈哈，将照片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连忙起身离开，挥手示意娜塔莎跟随。

“这老狐狸。”凯尔哑然失笑，收起照片，坐在沙发上未动，背对着门口开口：“两位，有缘再见。”

闻言，正走向门口的弗瑞和娜塔莎停下脚步，弗瑞紧握双拳，压抑内心情绪，深吸一口气，稳重回应：“一路小心，还有，务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