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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平凡的生活

作者:春雨潇潇 | 分类: | 字数:81.6万

第1章 引子

书名:春去秋来平凡的生活 作者:春雨潇潇 字数:2648 更新时间:2024-11-13 19:35:28

八十年末期的一个春季,布谷黄鹂把温暖的风从南方驮带过来,它们缭绕明丽的歌儿给燕山深处带来勃勃生机,冬天肆虐的朔风和狂风顿时变得格外温柔妥贴。微微的暧风使得树木逐渐舒展枝条,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冰封雪冻山峰恢复美丽姿容,冰封的河流已经融化贯通,叮咚流淌的河水打着节拍向远方逝去。这个春天的天空大多呈现出的是蔚蓝色,阴雨天气很少出现。蔚蓝色的天空上有时飘着絮状白云。在这个云淡风轻的春季中,塞外约二百余户的杨树镇已经进入忙碌状态,村民们正做着春耕前的各种准备,镇上就要比在冬季显得热闹非凡,主街道两旁的各家商铺店面前人来人往,街道上的各种车辆增多,庄户人家的农用车和牛车骡马车全部出动,车辆上都拉着农家肥往耕地中送粪,庄户人家大多都饲养着鸡鸭鹅狗,还有牛羊马驴,家畜家禽的粪便发酵后便形成农家肥,耕地中施上农家肥就节省化肥,自家所留下吃用的粮食都要施农家肥。这个春季杨树镇和塞上众多的乡镇相同,无论在哪个乡镇上都显得忙忙碌碌。

在这个春季中的这个上午,在杨树镇前边的公路上,有位年轻的少妇正赶着牛车送粪,她名字叫康豆花,她今年是二十六岁。她的娘家是在双榆树村,双榆树村离杨树镇也就二十多里路,她在两年前嫁给杨树镇上的卜栓子,他们结婚后还没有生儿育女。豆花脸型圆称白静还有着明显的笑靥,她头上留着的是齐肩短发,头上围着的那快淡紫色沙巾,她上身穿件淡红色毛衣,她还把绿色外衣搭在拉车牛的身上,拉车牛是头黑白花的健牛,它腰身上多出这件衣服后,它身上就多出块绿绿色彩。豆花下身穿着条蓝色裤子,她的脚下还穿双黄胶鞋。她一手牵着牛缰绳一手拿着木棍不断划动,她口中不时地喊喝着拉车的黑白花耕牛,豆花家在前街靠前的房屋居住,她赶车送粪就不会经过主街大杨树下。杨树镇处于群山层叠深极不显眼的位置,这个镇和塞上很多乡镇大同小异,杨树镇区别其它乡镇的就是有棵古杨树,古杨树生长在杨树镇主街的中央,这棵蓊蓊郁郁古杨树总是有些传说和来历,树下不远处还有眼辘轳井,传说萧太后用那眼井中的水洗过脸,还传说康熙爷来此围猎时,他在那棵杨树上拴过马,上年纪的老人说这棵树已经都有四五百年的历史,她粗壮的大树杈如手臂伸出几个方向,几只手臂正向着远方打着招呼。豆花知道杨树镇中还有座关帝庙,关帝庙对应的是古戏台,关帝庙和古戏台所建盖的年代在清朝,在每年阴历的六月二十四,杨树镇上都有庙会,杨树镇方圆几十里地的村民都要给关老爷上香,古戏台上还要唱五六天大戏,她认为每年镇上的庙会也是热闹非凡。

她牵引着拉车牛很快就离开主干公路到达土路上,牛儿在土路上要比在公路上迈步快速,拉车的黑白花耕牛是黑白花牤牛,镇上的人称这种耕牛为健牛,还有人称这种有犄角的耕牛肉为尖牛,其实这种耕牛称为牤牛最贴切,这种耕牛其实是公牛,只是它在一岁左右就骟掉睾丸,它没有繁殖能力就容易驯服,经过驯服的耕牛更加温顺很少发牛脾气,它能够听从主人指使做农活。豆花知道黑白花耕牛今年正好五岁,它正是拉车拉犁的好时候。它身上的黑毛稍象黑缎子般油亮,它上身的脊梁上多出不规整的白色毛发,没有这片白色毛发就要称为黑牤牛,它头上的那对犄角呈现出很对称的弯弧形,缰绳就拴在它的两个犄角下。黑白花的四蹄并没有挂牛掌,它行走在柏油公路上腿脚就缓慢,它在土路上行走还算是很快速。黑白花耕牛拉的这辆车是三胶车,三胶车的两个车轮子小,每头耕牛就能拉动三胶车,大胶车和二胶车装的货物多,适合几个牲畜共同拉车。黑白花拉的三胶车的车厢上还上着车排子,车排子中还装着发酵好的牛粪,车上还装着往下搂粪的耙子。豆花知道栓子是被三旺子请去帮工,婆婆在家帮她往牛车上装粪,婆婆还要在家里做各种零活。

豆花牵引着黑白花行走的是条田间土路,土路两旁是根根拨地而起的电线杆,电线象五线谱般上边还站立着喜鹊和乌鸦,它们在电线上警觉地向着四周观望,她的声音惊飞它们,它们就向着几个方向飞去。她盯看着那对喜鹊在天空的飞行姿态时,徐徐微风吹来时,电线被风吹动的发出嗡嗡声响。豆花赶着牛车走的这条道路正处在杨树镇的前边,杨树镇倚山傍水前边就是山连山,挡在镇子前边的最大山峰是孤独山,这座山峰挺拔俊秀算是杨树镇的标志,孤独山峰阴阳两面还是有着七沟八岔,阳坡面上完全生长着密密实实的杏树,阴坡面各个沟岔子都长着杨树桦树橡树,大部分树木没有遭到人为破坏,这就跟原始森林没有什么区别。

豆花的目光还是落了孤独山上,山峰的头顶上盘旋着无数只的山老鸹子,山老鸹子和乌鸦还是有着区别,山老鸹子比乌鸦的个体略小,它的脖子处只是多块白色羽毛,还有乡亲称山老鸹子为黑白花。山老鸹子成群结队在山峰顶端飞翔。豆花知道它们用不了十天八天就要坼帮,它们要成双成对的组成小家庭,夏季正是它们繁殖雏儿的季节,只有春秋两季它们才能聚大群。

豆花赶着牛儿不知不觉就走到那条难老婆河前,她想到这条河流的不雅名称就想笑,这条河流是老辈子人起出的名称,其实这条河流是小滦河其中的分支流,因为镇上农户的耕地都在河南沿,当初老辈人过河时总要脱鞋趟河,妇女在耕种土地时不愿意脱鞋趟河,她们平时要经过这条河流总犯难,老辈子人就把这条河流称为难老婆河。这条小河流的水来自上游的沟沟岔岔,在不发河涨水的情况下,这条小河流并不显宽阔,水流缓缓向东流去,在河流中搭建几个石搭石就能过河。在雨季中,小河偶尔就变成洪水猛兽,原本窄小的河流瞬间就变的宽阔无比,浑浊水面上还掀起浪头,水面上还飘浮着从上游飘下来的树木,远远就能听到洪水中石头滚动的声响。这条河流算是刚刚解冻融化,春季的河流不会出现洪水,这条河流还显得浑浊,河水中还裹带着碎冰块,河流上的冰块完全融化后,河水就会变的瘦弱和清澈,哗哗做响的水流声不断撞动她的心扉。

牛车到达河边时,黑白花的口中发出哞叫,它的鼻孔里喷出浓重粗气,它迈步迟缓歪头向后探看,它还是害怕过这条急喘奔流的难老婆河,它直竖的尾巴左右摆动。豆花急忙从牛身上扯下绿色的外衣搭在肩上,她甩动木棍恨劲往牛的屁股上抽打,她用尖细圆润的嗓子哟喝道:“哎啾——”她喊叫的嗓音非常拨高,声音盖过混浊河水的流淌声,河套的对面还形成强烈回音。黑白花很不情愿下了河,豆花在河沿上猛然坐在车辕上,调皮的黑白花还想掉头往回返,她慌恐的几乎要从车辕上下来,她若下车后就会被河水浸湿那双崭新的黄胶鞋,她手中的棍子欢欢实实往黑白花身上抽打,她嘴里喝斥牛的声音又比原来提高很多。黑白花趟过这条河流后,她再回头看那条如飘带般向东飘流的难老婆河时,她的心情顿感舒畅,呼吸也显得均匀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