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房间的四处看了看，除了霍彦沉，这个房间里就只有她自己了。

“小满睡前来看过你，知道妈妈生病了，她很乖，被保姆哄睡着了。洛寒青也想过来陪着你，我把他赶走了。”

“丛月你饿不饿？晚饭还得保温，我这就给你端过来。”

还没等说话，丛月就看到霍彦沉起身离开，没多久，他就端着一个餐盘进来。

丛月默默看着他。

作为一个男友，他已经够好了。

可是她呢？

扪心自问，她喜欢上霍彦沉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正在愣神，霍彦沉已经试过了粥的温度，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递到了她的嘴边。

“喝一些吧。你的晚饭是严格按照医嘱来做的，绝对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

丛月没有拒绝。

一碗粥慢慢地喝下去了。

“还想再吃点什么？”霍彦沉问。

丛月缓缓摇了摇头。

“那好。”

霍彦沉随后就把餐盘给端了下去。

没多久，他又带了一条湿毛巾进来，给丛月擦了擦手。

丛月看着他忙来忙去，不发一言。

一个全心全意照顾她的人，丛月不可能对他的付出视而不见。

等霍彦沉重新回来坐下，丛月有些艰涩地开口：“霍彦沉，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比如她为什么突然又跟洛寒青示好，甚至还重新跟他成为了朋友。

作为男朋友，他有资格问。

霍彦沉同样凝视着她。

过了很久，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丛月还没反应过来，霍彦沉就凑了过来，吻住了她。

霍彦沉看上去面容冷峻又严肃，可他的唇却炙热极了。

丛月没有抗拒，拽着他的衣角微微仰头承受，可渐渐地，有些呼吸不畅了。

等到霍彦沉终于舍得放开她，丛月苍白的脸上早已带上了红晕。

她五官极美，被吻过的她，眼里水光荡漾，更像是盛放的玫瑰。

霍彦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人都是视觉动物，爱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既爱她的肉体，又爱她的灵魂？

他承认他爱极了丛月的一切。

包括她柔软又香甜的唇。

可他爱她，不代表着别人会不爱她。

换句话说，谁又会不爱她呢？

“没什么好问的，你的交友我肯定不会妨碍。丛月，我相信你。”霍彦沉缓缓说道。

丛月咬住了唇。

她看着霍彦沉，突然有些愧疚。

想了很久，她慢慢措辞：“洛寒青——他救了我，我不能忘记他的恩情。而且……因为一些不能说的原因，他对我很重要。”

霍彦沉看着她：“有多重要？比起我呢？”

丛月思索了一下，认真地回答：“你比他重要。”

他是她的男友，这层关系很重要。

霍彦沉的眼睛渐渐被笑意覆盖，他又忍不住凑上去亲丛月。

丛月无奈地抚着他宽阔的脊背。

感受到一些不可名状之物，丛月的身体有些僵硬。

霍彦沉又跟她温存了一会儿，笑着说：“我去冷静一下。”

丛月低着头，露出了优美雪白的脖颈，咬着唇，她的手慢慢伸向了他的皮带。

霍彦沉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你好好养病，”一边说着，霍彦沉语气有些无奈，“丛月，我不是衣冠禽兽，不会在你生病的时候还趁人之危。”

丛月的脸更是红透了。

霍彦沉嘴上说着，跟做的可一点都不一样。

丛月本想自己去洗漱，霍彦沉却表示要帮她。

帮她洗完澡，等到吹头发时，丛月已经昏昏欲睡。

她靠在他的怀里，睡颜毫无防备，显然已经把他纳入了自己的信任范围之内。

霍彦沉轻手轻脚地给她吹完头发，这才把她放到了床上。

他不敢搂着她睡，怕打扰到她的恢复，随便找了一间客卧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过了几天，医生仔细地检查过后，表示丛月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幸好这一次没有伤到元气。

不过医生还是建议丛月静养一段时间。

霍彦沉想把她带回S市，小满的假期用完了，也该回去上课了。

洛寒青没什么意见。

他来这边本来就是参加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活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人会管。

公司虽然是他办起来的，但他请了不少的能干之辈，不像霍彦沉那样，那么多工作都需要他来安排。

“丛月你要是想回S市，我就陪你回去。霍哥在这边又耽误了不少时间，估计B市那边急得不行了吧，我看你接了不少电话了。”

霍彦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边暂时还不急。丛月的身体要紧。”

丛月抿了一下唇，又询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

当医生说她可以外出几小时以后，她就对两个男人说：“我想去看望一下我的母亲。”

原本她来这边就是为了看望陈淑珍，没想到出了意外，把这件事给耽搁了。

既然身体好起来了，丛月还是打算按照原计划行事。

霍彦沉和洛寒青对视了一眼，视线又迅速错开。

“好，你想去，我就陪你去。”霍彦沉说。

“我也陪着你，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洛寒青紧接着说道。

丛月看了看两个人，默许了。

她原本把看望陈淑珍当做一件很私人的事去做，但是诸多意外的发生，让她也摒弃掉了一些纠结。

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丛月带着女儿，在霍彦沉和洛寒青的陪同下去探望了陈淑珍。

她没有跟陈淑珍说话。

陈淑珍清醒的时候对她一向冷冰冰的，更不必说病情严重的时候。

她就是想看看她的身体怎么样，只要她还健康，丛月就安心了。

小满看着正在跟其他的伙伴玩耍的陈淑珍，大喊了一声：“姥姥！”

陈淑珍似有所觉，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巧跟丛月对视了个正着。

她之前见到丛月会大喊大叫，说她抢走了自己的女儿，现在已经完全认不得她了。

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陈淑珍毫不在意地转移了视线，随后又跟她的伙伴玩了起来。

丛月看着远处的亲生母亲，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哭到发抖。

小满一直用小手给她擦眼泪：“妈妈，姥姥只是不认识你了，但她很快乐哦，你不要伤心了——”

明明小满自己都快哭了，却还是先用童言童语安慰着母亲。

丛月搂紧自己的女儿，更是泪流满面。

两个男人看到如此凄怆的她，眼里都闪过了痛意。

霍彦沉同样蹲下来，把母女两个人紧紧抱住。

洛寒青在一旁看着，很想摸根烟出来，却又收回了手。

他看着正在哭泣的丛月，不知道该问谁。

他想不明白，这十几年，为什么他就没有想起去找丛月呢？

这么多的苦难，都让她自己承受了。

出了病院，又待了一天，丛月的情绪就调整好了。

他们得回S市了。

霍彦沉前面的话没法兑现了。

B市那边的大家长给他打了电话，下了最后通牒，让他回去处理一些事。

霍彦沉看着丛月，眼里有不舍，但他还是艰难道：“……让洛寒青送你回去，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

丛月看出他隐忍的无奈和压抑，语气有些低落：“霍彦沉，对不起。”

是她耽误了他。

“丛月，我没事，我还得向你道歉才对，这次是我食言了。”

霍彦沉语气温和，继续道：“等我回来吧。”

丛月只能点头。

把他送到机场，洛寒青看着丛月有些恍惚的神情，眼里掠过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丛月，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你对霍彦沉，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